第 2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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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风水大师不是什么都能看出来吗?”正当母亲苦着脸要把全部说出,康永河出声打断,看向沙发处的虞妗妗:“虞师父肯定都清楚,哪需要妈你来讲。”

    葛春梅脸色变了,伸手狠狠拽了一把儿子并瞪他。

    虞妗妗并不在意康永河略显尖锐的态度。

    因为从康永河的身上,她能感觉到远超寻常人的功德和正气,说明康永河的的确确是个好人、好警员,过去做过不少好事。

    她直言说道:“赵婷婷和我讲了,你认为自己撞邪,方便的话把你生辰八字给我,我先排个命盘。”

    要知道寻常人的生活普遍枯燥乏味,没有那么多的冤情和狗血剧情,可仍然会碰上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在历来的玄学鬼神经历中,很多人会有这种遭遇的原因,说白了都是‘命数’。

    可能是有特殊命格,比如是‘童子’转世①;

    可能前世许下过诺言、或者做过坏事,这辈子被‘冤亲债主’纠缠;

    还有可能像赵婷婷的儿子那样,生来八字轻容易见鬼,或者魂魄有什么问题……

    如此种种,遇见事儿先算算命看看相,十个里面有七个都能直接看出问题;

    剩下‘三个’往往才是需要费心思去查去探。

    葛春梅迷信,不知道给儿子算过多少次命,闻言直接报出一串八字。

    虞妗妗在心里快速排盘、列出十神六亲,看完便有数了:

    “康永河,五行旺火易被水行相克,你这个名字应该是找人算过起的吧。”

    五行按照命理学为‘木火土金水’,分阴阳,彼此相生相克,对于火行极旺、并且八字属性也多‘火’的孩子来说,算命之人往往建议孩子少去河滩戏水。

    因为水克火,小孩儿命里有克化之物,很有可能会遭遇‘水劫’。

    简单点说,被淹死的几率会比一般孩子大。

    那么要化解也很简单,缺什么补什么、补到命里的‘水’足够多,那么‘水’以及其具象出来的东西对于小孩儿便不算克化之物了。

    显然葛春梅的迷信并非近年才有,生下康永河,她应当就找人给孩子算过命。

    又因她家所在的村镇外围,就是一条水坝,故而给儿子起了‘永河’这个名字,寓意为河水滔滔永不绝断。

    “结合你的十神六亲与面相来看,九岁那年算是你人生的转折点,你双亲在那时离婚、你的父母宫变,再之后属于父亲的亲缘线便几乎断完了。”

    虞妗妗说到这儿时,康永河母子俩脸色都变了。

    康永河下意识往母亲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那年轻大师的声音还在继续:

    “再从葛大姐的姻缘夫妻宫看,不难看出离婚之前你们过得并不好,离婚之后,你母亲带着你离开了家乡地,有了一次大的变迁。也是从那年起你应当就定下了未来的目标,‘运’开始冒头,命数趋于稳定——”

    “学

    习用功成绩也不错,成功考上了心仪的警校,并当上了一直以来所希望的职业:警员。今年是你工作第六年,嗯……‘印堂’和‘中正’饱满红润,近期的事业运道不错,应该是有升迁的机会;

    看你夫妻宫还未有变动,红鸾星运也不入主宫,说明你没结婚现在也没女友,有过三段桃花但都……”

    眼瞧着虞妗妗快要把自己扒得一干二净,康永河终于坐不住了,咳了一声制止了对方的话头:

    “可以了,您算得……”他语气顿了顿,哪怕心底仍对算命鬼神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抱有怀疑,也道:“很准。”

    很多往年的内情,康永河清楚是母亲内心不愿提及的过往,哪怕她迷信,也不会轻易把那些事说出去。

    虞妗妗却能从他出生起名,到家门建筑、人生经历、求学就职……所有一切全部摸清,仅用了他的一串生辰八字。

    最让康永河震惊、也真正有些相信的一点,是虞妗妗说自己从九岁那年父母离婚,就想当警察了。

    这一点他从未同任何人讲过,连母亲葛春梅都不清楚。

    康永河出身于边陲小县,从有记忆起父亲的形象永远是酗酒家/暴,稍有不顺心就殴打母亲。

    他妈葛春梅有一切保守女性的特质,她逆来顺受,任劳任怨,尽管常常因为丈夫的暴力以泪洗面也不敢反抗,反而把希望寄托在求神拜佛上。

    少有的几次反抗、甚至生出坚定离婚的念头,都是在父亲对他出手、殴打他时。

    可这个念头只要出现,就会有无数‘朋友邻居’‘居委会大队’上赶着来阻挠劝慰。

    葛春梅被打得头破血流时,这些人说别人的家事不能管;

    她抱着孩子要离婚脱离苦海,他们又全部跳出来,帮着酒醒后哭嚎求原谅的男人说话——

    ‘春梅啊,你男人心眼不坏,就是喝多了爱撒酒疯,你看酒醒了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他和我们保证不会再喝酒、也不会再对你和孩子动手了!’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你得替永河考虑呀,孩子这么小,总不能让他没了父亲…’

    “千金难换浪子回头,你看你丈夫哭得多可怜,他真心知错了!”

    ‘哎哟我的妹子,夫妻床头不和床尾和,多大的事儿啊,哪里至于报警?你男人又不是故意的。’

    ‘……’

    在这些人的裹挟下,葛春梅一次次地‘原谅’了丈夫,又一次次被打得鼻青脸肿。

    年幼的康永河恨他们。

    若不是九岁那年父亲酗酒,喝得烂醉走在河坝边缘跌下去淹死了,他们母子还不知要被裹挟多久。

    也是从那时起,他的愿望便是当警察。

    如果再有人敢欺负葛春梅、逼迫葛春梅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和决定,他就要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蹲大/牢!

    随着年龄的增长,康永河也没有改变志向。

    除了保护母亲,

    他也真的热爱这个职业。

    直至他加入重案调查组,开始接触一些有危险的案子,母亲葛春梅整日唠唠叨叨‘你说说当年怎么就答应你干这个了,忙起来又累又不安全……’

    康永河知道葛春梅的迷信,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为自己祈福,所以哪怕他不信也会把葛春梅求来的护身符好好带着;

    更不会让母亲知道,自己从事这一行的初心是保护她,那会让她有心理负担。

    这么多年,连康永河自己都快忘记的事,却从一个照面不到二十分钟的算命师父口中说出。

    联想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康永河的目光有些迷茫;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玄学?!

    一旁的葛春梅正听得起劲,被自己儿子打断,没好气瞥了他一眼:

    “你咳嗽什么?三十出头别人家的孩子都会走路了,你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就该让大师好好给你看一看,你到底缺了哪根筋!”

    中气十足地骂完儿子,葛春梅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对虞妗妗:

    “虞师父你真是活神仙,太灵了!我这么多年遇到的师父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就数您算得最精确!您能不能给我儿子看看,到底怎么才能脱单啊?”

    虞妗妗:……

    “葛大姐,姻缘桃花之事您不用急,我们先解决你儿子撞邪的问题吧。”

    葛春梅:“哎对!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正事!您说您说。”

    “我的确在康永河的命宫和周身感觉到了一丝阴气。不过给他排完命盘,基本能确定这事儿不是命里带的,是外来的。”虞妗妗沉吟道:

    “按理说康永河职业特殊,属于阳间的‘官吏’,自然携带着一股中正之气,寻常鬼物不仅不会害他,还会因为畏惧正气不敢靠近他……”

    鬼魂最怕的是地府无常,怕被无常抓住关押到十八层地狱受苦。

    警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阳间的‘无常’,专门抓坏人,把恶棍下牢狱,所以鬼也畏惧。

    再加上鬼生前大多是人,只要是人,骨子里便少不了对警察军人的尊敬;

    若是生前便是恶人,就怕军/警,死后更是如此。

    葛春梅一听忙问:“那为啥我儿子还会撞邪呢?”

    虞妗妗道:“两种情况,一是缠着他的是厉鬼,还是道行颇深的大鬼,已经不畏惧普通警员身上的正气,或是拼着被正气伤到也要缠着他。

    二是特殊原因,这鬼也许是非自愿、又或和你儿子意外结契……等等,可能情况很多,得着手去查。”

    显然康永河的情况,就是非常规撞邪。

    这可给葛春梅急坏了,她连声地祈求虞妗妗帮忙。

    见母亲为了自己的事急得眼泪都流出,康永河哪里还能多说什么,三两句便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事情很简单,几天前的晚上,上了一天班的康永河和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那两天他身体都沉沉的,

    太阳穴也隐隐发酸,他以为是太累了。

    睡着之后,康永河梦到自己来到了一处四面低矮、灰黑色的空间,就像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他在里面很难受,腰都直不起。

    四下环顾,康永河发现盒子壁上涂满了诡异涂鸦,鬼画符似的根本看不懂。

    一扭头,饶是身为重案组的警员见多识广,他也被吓了一大跳。

    一个衣衫破破烂烂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距离近得几乎是脸贴着脸。

    女人的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青灰色,一双充血的眼球瞪得极大,神情阴森扭曲,她张开的嘴巴像一个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黑洞,颈部有大片淤紫痕迹。

    那个瞬间,康永河脑袋里想:

    这不是人,是鬼!

    他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是胀痛难忍,当天就发了烧。

    后面几天,他断断续续地做梦,梦里都是他身处逼仄狭小的空间,遇到那个可怖女人。

    因心有正气,康永河倒不算多害怕,他在梦里大声斥问女人是谁,却得不到任何回复。

    一片静默中,女人会用手死死拉着他的手臂,用僵直的视线死盯着他。

    连续这样做了几天梦,对康永河的影响很大。

    白天上班他身体吃不消,晚上又睡不好,闭上眼就做鬼梦,惊醒后半边身体还动弹不得……不少同事都很关心他的身体。

    母亲葛春梅更是恨不得一天给他灌三碗药。

    直至昨天早上,康永河再一次从鬼梦中醒来,疲惫的他刷牙洗漱时,意外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两圈微微发青的痕迹——

    他刷牙的动作僵住,昨天晚上,梦中的女人就是死死地拖拽住他的这个位置,力道大到让他有些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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