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像要把他永远留在那狭小的盒子里。
他恍恍惚惚准备上班,葛春梅拿来个新求的符包,要他戴身上,说是保平安的:
‘你最近还有个人样子吗?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你的脸色,难看成啥样了!就算工作忙也不能……’
可能是心理原因,康永河莫名觉得手臂淤痕位置发痒,他皱着眉,‘妈,世上真的有鬼吗?’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葛春梅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片刻后哭天抢地觉得他马上要被鬼魂害死,忙不迭打电话到处找人帮忙。
再之后,康永河就被生拉硬拽,来到了虞妗妗的住处。
大致说完情况,葛母便憋不住开口:“虞师父你听听,四四方方的小灰盒子,不就是骨灰盒吗?那个女鬼分明是要永河死,要他永远留在那里!”
虞妗妗心里嘀咕,这葛大姐想象力还挺丰富。
得知康永河被魇的情况不到一周,她询问道:
“出现这种情况的前几日,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比如是否去过坟地,污水沟、深山老林……这种藏污纳垢偏僻荒远之处?或是经手处理过死了人、尤其是
横死之人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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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顿,他想到一件事:“不过几天前我经手调查了一桩案子,东南边的某小区死了一名老人。”
据康永河说,死者是位70多岁的老头,独自死在家中。
他们接到报警后赶了过去破开门,屋里已恶臭熏天,苍蝇蚊子乱飞。
老人躺在厨房门框边的地上,尸体已经僵硬腐变得不成样子。
报警人是老者的邻居。
邻居的口供里说,死者是空巢老人,常年独居,平时外出买菜做饭独来独往。
老人有一子一女,但都是冷血自私的孩子,几乎见不到他们上门看望老人。
之所以邻居夫妻二人报警,是因这几天他们都没有看到老人出门遛弯买菜倒垃圾,夫妻俩上下班时,还总会闻到若有若无的臭味,从老人家的门缝溢出。
就连他们家的狗,也会对着隔壁大门狂吠。
种种情况凑在一起,让隔壁的夫妻俩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赶忙去敲老人的门询问情况,却得不到回应,这才选择报警。
没想到他们的担忧成真,老人已经死了三天。
经过警方和法医的连番调查,最终确定老人不是被谋杀。
当天他应是口渴,起身弯腰去拿厨房门口放置的热水壶,想要从瓶子里倒水喝。
不成想装满水的水壶挺沉,老头年纪大了,腰腿都不好,猛地一提水壶竟是闪了腰。
他手里的水壶直接砸在地上,里面的内胆破碎热水流了一地,就连他自己也跌倒在地,脑袋磕到了厨房地上的门框。
老年人皮薄骨头脆,磕得头破血流,又被地上的热水烫了,疼痛间根本挣扎不起身。
他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法拨出电话;
想要呼救,但隔壁邻居是对年轻夫妇,白天外出上班家里没人,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最终老头在痛苦和绝望中,慢慢流失生机,悄无声息死在了自己家里,直至三天后邻居发现不对才报了警。
康永河是去现场的警员之一,亲眼看到了老人的惨状。
他和同行的同事非常唾弃老人的一对子女,因为那对中年姐弟接到警方电话才赶到父亲家中,对着死去的老父亲假惺惺干嚎了两声,就开始为了老人的遗产和房子吵得不可开交,差点现场就大打出手。
回到警局内,同事们还好一番唏嘘。
那是他这个月唯一接触到有死人的案子。
虞妗妗听完思索片刻:“按照你说的情况,这老头也算横死,加之子女不孝尸身又多日无人收容,他心里有怨恨从而转变为厉鬼也是有可能的。康永和你又在死亡地办公,很可能被他的阴气冲撞。”
葛春梅皱着眉,唉声叹气:“这些做子女的如此对待父母,真是作孽!那老大哥也是可怜,但他摔死和我儿子无关,要
() 报仇也不该找到我们身上啊!”
还是那句话,人都化为了厉鬼、满心仇怨只想着复仇,哪里还会和你讲什么道理?
不过这句话虞妗妗没说出口,只道:
“这只是一个猜测,是否同那老者有关系,只要问问就清楚了。”
“问谁?”康永和母子俩愣愣问。
“当然是问那老者本人。”虞妗妗语气如常说道:“我可以把他的魂招出来,需要他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最好精准些。”
她问康永河:“案子经你手,那老人的信息你应该知晓?”
康永河点点头,“具体记不太清,但我可以给同事打电话,让他帮忙调一下档案。”
说着他拨通了同事的电话。
因着这一宗案子已破,也不是什么凶杀大案,同事虽然好奇康永和要老头的信息做什么,但还是很快发给了他。
拿到老头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虞妗妗先是卜了一卦,神情有些惊讶;
她让祝檀湘帮她把家里做法的东西拿来。
取过一支红烛,她掌心在灯芯处扫过,登时一簇火焰点燃了蜡烛。
紧接着她取了两张黄纸,充当往生钱,并引烛火燃尽成灰,而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感应死去老者的八字。
几乎在她诵念咒语的同一时刻,明明门窗都关紧的屋内,凭空卷起阵阵冷风,十分诡异。
葛春梅眼睛越睁越大,紧紧盯着虞妗妗一刻都不愿错过。
康永河心里也毛毛的。
见虞妗妗很快停止动作,睁开了眼眸,葛春梅才小心翼翼问道:
“这就行了吗大师?”
葛春梅之前碰到的大师做法,都或跳或唱,声势浩大,有的甚至好几人一起敲锣打鼓,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平静、也这么快的招魂。
虞妗妗说:“拿到老人的八字我起了一卦,发现他并没有化为冤魂厉鬼,魂魄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只需诵‘金鸡引魂决’向地府递交申请,就能借他的魂魄返阳片刻。”
“来了。”
她说着说着语气微凛,抬眸看向屋中。
只见客厅内凭空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身影。
老者穿一席皱皱巴巴的灰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布鞋,他魂魄停留在死前的形象,前额有一块瓶口大小的、血流如注的伤疤。
此时他满眼茫然,不知是谁会把自己一个糟老头子借调阳间。
由于虞妗妗在客厅设下了阵法,屋内气场独特;
哪怕葛春梅和康永河二人没有开天眼,也没有借助任何道具,依然能够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老头。
葛春梅被吓得惊叫一声,拽紧儿子的袖子连连后退:
“我的老天爷,真、真让我见到鬼了?!”
至于康永河更是瞳孔震荡,表情裂开。
和兴奋的母亲不同,半辈子形成的世界观被颠覆令他大脑一片混乱。
他仔仔细细审视着
那道半透明的身影,试图找出破绽,力证这不是鬼。
可无论他怎么看,这老头分明就是死在屋里的那个人!
一时间屋内无人说话,反而是茫然的老头四下张望,很快将目光锁定在虞妗妗身上,意识到这位是把自己借调上来的正主。
他拱着手冲虞妗妗鞠了一躬,语气很恭敬:“不知这位大人叫小老儿上来,有何贵干?我应该不认识您?”
虞妗妗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老头这才晓得,自己被怀疑成害人的厉鬼。
他扭头看看康永和,回想片刻说道:“是了,那天进我屋里替我收尸的小警官中就有这位,我记起来了。”
“这位大人既然能把我借调到人间,应当知道小老儿冤枉!”
的确,康永河撞邪和这死去的老者无关——从拿到老头身份信息和八字、并卜算出他已经去地府报道的那一刻,虞妗妗便意识到了。
老头竟是能放下心中的怨念,直接跟着勾魂无常去往地府。
一旦鬼魂入了阴曹,上了地府名册,没有特殊原因——比如被虞妗妗这样的术士‘金鸡引魂’借调,它们是没办法自己离开地府的,更不可能缠住阳间的人作祟。
康永河的遭遇应当另有隐情。
得知儿子撞邪和老头无关,葛春梅有些失望,但她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惊喜若狂。
她信了一辈子鬼神,过去也见过一些大师所谓的“招魂上身”,但从没像现在这样亲眼看到鬼魂的存在,甚至一伸手就能穿过鬼那阴冷的魂魄,怎能不让她激动?!
尽管此事同老人毫无关系,但将他召唤出来,并不是一无所获。
从老头的口中,虞妗妗等人得知,康永河处理他的事件时身上并没有阴煞之气。
“小老儿虽然刚死不久,但不会感应错。”老头说:“当时小警官浑身正气,灼得我不敢靠近,现在么身上就有煞了。”
这说明康永河是在处理完老人家中死亡的案子之后,才撞邪的,一下将他撞邪的时间精准缩短在一个区间内。
康永河因世界观重塑难以接受,神情还有些木。
被问到撞邪的时间,他才努力回想:
“处理完老先生的案子后,我手头便没什么事了,大概两天之后的晚上我就开始做梦、梦到那个女人。”
两天。
撞邪很可能就在这两日之内。
虞妗妗问:“中间的两天你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第一天我就在警局整理档案,把文件归档入库,然后回家。第二天倒是出了一趟任务,我们接到了街道民众举报,说市区某酒店后的居民商业楼中开了个棋牌室,疑似聚众赌/博金额很大,我和两个同事过去突击检查,真的抓了几个正在赌/博的家伙带回去拘留……”康永河事无巨细,把两天内发生过的事情全部说出:
“就这些,真的没了。”
葛春梅有些着急:“你再好好想想呢?”
虞妗妗若有所思,指尖摸到三枚铜板,再起一卦。
看到卦象,她心里有了点思路。
她抬头对康永河说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得去那个棋牌室看看。”
卦象告诉她,那处隐藏着一些信息,很有可能和康永和撞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