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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敖都面前,把额头抵在敖都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蒙语。

    好像某种宗教的仪式。

    周安吉下意识地想。

    苏和额乐重新走回来,还是像刚才一样,双手托在他的腰上,用力把他举到了马鞍上,稳稳地坐好了。

    这次周安吉没有反抗。

    这次敖都也没有反抗。

    苏和额乐对现状很满意,俯身一把提起装器材的包背在背上。

    “那你会分辨东南西北吗?”苏和额乐仍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周安吉望了一下无垠的黑色天空,懵懵地摇摇头:“我是南方长大的,我的家乡只说上下左右。”

    就算是在夜里,周安吉也可以确定,当时他一定看到了苏和额乐脸上无语至极的表情:“好像真的不太聪明。”

    这句听不出情绪的话说得很轻,可还是被夜风裹挟着送进了周安吉耳中。

    不知怎的,他竟也没出口反驳。

    他看见苏和额乐踏着马镫利落地上了马背,双手提着缰绳,把自己拢在身前。

    “算了,等你伤好了以后再教你。”很近的距离,这句承诺就算没有凉风作为介质,也轻而易举地飘进了周安吉的耳朵。

    以至于他后面记了很多年。

    “我成绩其实挺好的。”周安吉被颠在马背上,小声地反驳到。

    声音埋没进了哒哒的马蹄声中,留在了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作者有话说

    1、敖都:蒙古语里“星星、星辰”的意思。

    2、额吉:蒙古语里“母亲”的意思。

    3、长生天:蒙古族以"苍天"为永恒最高的神,故称之为"长生天"。

    4、按照马背高度1.5米,重力加速度g10,忽略空气阻力来进行计算,周安吉从敖都身上掉下来的时间四舍五入后大概就是0.5秒。

    第4章 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被马颠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这是周安吉今晚第二次得出这个结论了。

    尽管在这场连短途都称不上的跑马中,他完全不需要主动做些什么——

    马缰捏在苏和额乐手里、马镫套在苏和额乐脚上,连他的摄影包都背在对方背上。

    他只需要做到两手空空,保证自己不被摔下去。

    可周安吉还是不好受。

    此时,他的双脚垂落在马背两边,跟着白马的动作上下颠簸。

    不知道如何放置的双手只能轻轻地贴在敖都的脖子上,又不敢太用力,怕敖都再受惊了怎么办。

    笃笃的马蹄声盖过了周围的所有杂音送进耳朵,他也没办法转过头去跟苏和额乐说话。

    可是他忽然很想跟对方说点儿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沉默寡言了一晚上,周安吉突然想在这个时候变得健谈起来。

    太近了。

    真的有点太近了。

    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然而周安吉对这样的亲密接触没有任何经验。

    可能说点不着边际的话才能缓解这种尴尬境地吧。

    他想。

    苏和额乐的体温从他背后传过来,在寒冷的夜里显得发烫,他隔着一层冲锋衣仍可以感受得很真切。

    烫得像天上落下来的星星被他捡到了似的。

    可他刚刚只身在草原上时还曾想,星星是不可能摘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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