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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淡漠孤傲的帝王,把他揽在怀里说这些日常话,叫唐青微微不自在,却也没推开。
这几日萧隽放下政务照顾他,只要唐青睁眼,便能见着这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
一个人能在你富贵荣华时与你交好并不罕见。
可一个人能在你病痛缠身,难堪至极,更无任何自理能力时,仍不具丝毫脸色,几乎寸步不离地给与你照顾和关怀,想尽办法帮你治病,那当真是世间难得。
何况在这样的时空环境下,以萧隽的身份而言,萧隽做这些事,很有可能又要有一堆官员递出折子冒死进谏,参奏天子了。
唐青不想继续和萧隽说了,怕说再多露出别的心绪。
他微微推开揽在腰腹前的手,指尖忽然碰到什么,待他想掀开萧隽的袖摆,这人换了个动作,把他轻柔放回床榻里躺着。
唐青:“……陛下。”
萧隽:“可是乏了,先好好歇息。”
说起来,萧隽时常穿玄色衣物,少有穿白色的时候,这几日却着月华常服,白色衬得萧隽多了几分平和近人,不复往日淡漠。
萧隽:“卿喜欢孤这样穿?”
唐青不说话,萧隽笑了笑。
等唐青睡下以后,萧隽离开营帐,稍一抬手,露出缠着纱布的骨腕,长眉隐蹙。
险些就叫唐青看见了。
*
第四日,萧隽例行用刀割开腕子,取了血放进碗中。
当他转身,猝不及防地看见本该睡在榻里的人。
唐青面容浮着苍白,流缎一样的头发披落在身前背后,他静静站在药帐外,很轻地摇了摇头。
第126章
唐青实在太单薄了, 一场疫疠抽净了他的元气和精力,纤素苍白的手紧贴着帐门,冲着萧隽极轻地摇完头, 整个人便不由往后踉跄, 落人及时赶来的萧隽怀里。
萧隽自后环着他, 腕子一暖, 却是唐青柔软的指腹握了上去。
唐青垂着头, 露出荏弱纤细的后颈, 仿佛出水莲枝, 轻而易举就能折断,又因这份脆弱,更想好好呵护珍惜。
萧隽双目一扫, 唐青哑声开口:“是臣自己出来,示意他们不必声张。”
喘了口气,又道:“陛下不要责罚旁人。”
听他如此说,萧隽哪里还有异议, 当即把唐青打横抱起, 几步把他带回休息的营帐。
营帐里始终有着无法挥散的药味, 唐青这些日子习惯了这样的苦涩,此时喉咙更苦。
苦楚从心脏涌出,让他难以启齿,眸光仍怔怔落在握上的那截手腕上,眼神诉说着自责与愧疚。
萧隽腕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了,本想出去单独让太医包扎,唐青道:“就在此地处理。”
他终于抬头, 望进萧隽的眼睛:“我想看。”
萧隽抬起另一只手,指腹在他眼尾碰了一下:“可以看, 但无须难过,这是孤甘愿的。”
又道:“孤年幼时患过疫疠,且自愈了,以孤的血做药引,可以尽快让你恢复。”
唐青点点头,眼尾带出些许红润。
太医很快为萧隽的伤口消毒,缠上纱布。
因为要给唐青连续放七日血,为了防止伤口太快结痂愈合,萧隽并未让太医给伤口敷药。
唐青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待屏退太医,他望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