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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一日三剂汤药,嗓子眼时时发苦,用些甜食,可暂缓苦涩。
他舀了勺牛乳粥,吹了会浮出的热气,徐徐喝下。
约莫半碗下腹,他就失去胃口,兴致缺缺地尝了片莲子山药饼,而后倚在坐榻里,神情有点恹恹的。
兰香见他如此,满腹酸涩,问道:“先生可想躺会儿?”
唐青:“日夜卧着,骨头都使不上力气。”
他起身,兰香扶着他的胳膊,短短一段距离,走到窗后却叫唐青喘了半晌。
望着外面的几树红梅,还不到最烂漫的时候,枝头新结了几朵颜色尚浅的花苞,他静静打量,想去外面走走。
兰香迟疑:“先生不可受凉,就在殿里待着吧。”
唐青没有强求,也十分配合,只在窗后驻足片刻。
这些日子他时常觉得倦乏,从心口涌起绵软无力的感觉。
不消几时,便回到榻前坐好。
兰香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他微微摇头,道:“守了我大半日,先下去休息吧。”
说着,安静靠回榻前。
养病期间,临字看书都成了极易消耗精力的事情,唐青昏沉地靠在榻里,左手探入棉软的缎枕下,摸索一阵。
他把那支带在身边的云雀弩取出拿在手里把玩,好让自己打起几分精神。
*
萧隽散了会便赶回,连奏折都带回寝殿处理。
唐青听到动静就醒了,手上还虚虚握着睡前拿来玩的小弩。
萧隽把他抱起来靠在怀里:“可是乏了?”
唐青含糊回应,萧隽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腾出来倒水,给他喂了半杯。
唐青摇头:“睡前喝过牛乳粥。”
为了照顾肠胃,这一个多月每天都汤汤水水的服用,膳食也多以稀粥为主,连喝水都变得乏味煎熬。
他推开萧隽掌心,嘴角随即印下炽热的触感。
萧隽薄唇触着他,问:“喝了多少?”
唐青:“……差不多半碗。”
萧隽赞叹:“青儿好乖。”
唐青别过眉眼,玉似的耳垂薄红。
服药期间胃口不好,每每喝完药,或多吃了几口膳食,萧隽总不吝啬的抱着他赞许,一会儿说他很乖、很棒。
如此这般,倒叫唐青生出几分羞赧,毕竟他都过了而立之年,哪里还需要这般哄劝。
他指尖捂在萧隽嘴唇上:“莫要说了。”
萧隽顺势握着他的手指轻吻,一边拥着他,一边批阅折子,间或说些地方呈报上来的趣闻给唐青解闷。
萧隽有心让唐青精神起来,奈何熬不过半时辰,人又倦倦地靠在他怀里睡下了。
当前收复胡族,普天欢庆。
萧隽整颗心却始终沉着,自回邺都后不敢松懈。
他细细注视脆弱美丽的青年,把人揽在怀里。
萧隽在政权上素来雄心勃勃,这会儿竟然开始萌生几许悔意。
若他没有北上进剿胡人,而是守在唐青身边,会不会就能守好唐青,而非抱着苍白倦怠的人束手无策。
*
当夜暴雪,云层黑厚,雪花带着响落在宫檐上,扰人内心不安。
唐青服了药不久便发起热症,起初是低低的热温,不消半刻开始高热不退。
此时他已然烧得两颊酡红,红唇泛白,如瞬间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