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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惨嚎一时不绝于耳。
石兽当真渴血已久,杀意倾盆绝顶,宛如远古凶灵再临,大肆屠戮周遭使者。
顷刻之间,地上已溅起一滩滩支离破碎的肉浆,如同尸沼中绽开的泥泞红花,肉骨嶙峋。循着铺天盖地的腥气,塔壁上幽垂的绿花藤蔓也开始招摇,勾魂索般曲展腾挪,血淋淋地绞杀附近一切活物。
这并非儿戏。
苍厘挥刀旋断三条粗如儿臂的蔓条,发现先前藤花中掩映的“门”全部没了,像是活活给塔吞嚼了似的,尸骨犹然不存。
他顿感不妙。
皱眉一想,暗道大意,却不过踏入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吊在塔上的齐相宇已露了此灾端倪。他那祭品般的姿态早就宣告了这场阴谋——进到塔里的人都得死。
苍厘那时虽察此意,时刻留心,竟也不料圣阙如此丧心病狂,当真敢在大典之上逆行倒施。此等手段肃杀决绝,荒唐下作,浑不怕激起整个祖洲的怒火。
那群神人果不是省心的料。苍厘侧头闪过一道藤蔓,抬手将之挥断,想牧真神魂尚且安缓,不得惊扰;此间亦无法同他商量对策,试看有何锐计可切灾眼。
但……那又何妨。
苍厘心中一定,却是破釜沉舟,道为今之计,谁要杀人,反杀便是。
他抽开腕上白巾,故技重施遮了口鼻。掌间利刃乍露危芒,薄若含丹,触之毙命;他却如蒲草随风扶摇,蹭着簌簌乱扎的石块,直冲兜天裂羽的青乌袭去。
余光里,苍厘分定其余三兽方位,发现有人与自己保有同样的想法。
那头白雪鸿瞄准了风蛇。他一扬手,毒烟夹杂着百千蛊虫鞭子似的抽进石兽眼眶,激起金石击刻般刺耳的惨叫。
就着这连绵兽嗥,苍厘扯住了青乌翅膀。他一蹬一踢,翻身上了鸟背,一手攥住颈翎,如法炮制地将刀尖送进青乌眼窝。
青乌给激得一扑腾,几下旋身俯冲,试图将他甩下地面。苍厘一手环紧鸟颈,掌心给尖石刺得鲜血淋漓,依然面不改色稳坐原位,将匕首更深地绞进青乌眼窝。正要一鼓作气借势剖开这石兽脑壳,却觉怀中一抽——
两粒眼珠不知怎么飞冲而出,给一股引力吸着似的,直朝青乌面门扑去。
苍厘暗道不好,着刀弹挡,殊料竟以实击虚。一双眼珠滴溜溜切过刃尖儿,咔哒两声,照直嵌入眼窝。
此一刻不啻地动山摇。身下青乌三尾偾张,通体羽根炸裂,冠首颤若张机,鸟喙陡然大开,和着一道光柱爆出鸣血泣泪般撼人的共鸣。
苍厘心胆如裂,耳鼻瞬间飙血。他抬手擦拭,忽觉自己的脚没了。
再一定睛,才觉整个人如同溺沙,正往青乌体内陷落。
他没猜错,点睛果然可以唤醒石兽。只没想到这灵徽是要进入石兽体内才能取得的。
可照目前这个形势来看,进去之后怕是凶多吉少。灵徽存放当为塔心地带,外头都这么乱了,里面的情形说不定更恐怖。
苍厘看着指尖血痕,但想,都说不准。进去了可能当场殒命,也可能逃出生天。
几个转念间,苍厘半身失陷。他尝试动动腿,压根感受不到腰以下的部分。
他右眼瞥见白雪鸿拧断一个蛇头,正朝自己看过来。左眼却见地宫雾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