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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皆称齐氏先祖有勇有谋,要不是他率先拿走刀枪不入的寒英甲,神君当年能否顺利处决将军还要画一个问号。
“吾一直明白是自己害死了将军。当初听说您将受处决一事,吾便抱寒英甲连夜奔赴草岭。不幸途中遇到大雷暴,终究差了一步。”雲偶怅而垂目,眼中隐然有泪,“那时天边赤霞坠落,吾眼看您被神君封入无量晶棺,明白这就是最后一面。”
苍厘知道,那之后,卫狁落为弑圣叛徒,毕生钉在耻辱柱上。其名腌臜,甚至无法祭拜。
又觉得奇异,没想到启梁君心中竟存此等不平之意。
“吾之心意,三言两语又怎能道明。自少时初见,及至将辞之时,吾一直视将军如初火,如晨星。只得仰望,不敢相忘。将军救了吾与族人的命,恩深如海。吾纵无此心意,又岂是忘本负义、以怨报德之辈?”
及此,雲偶语调已然不稳。他稍作平复,将满面难过之意尽数掖藏,方重新开口。
“后来吾奉神君之令改建万古塔。期间偶得一梦枕蝶,又于塔中入梦,方知塔已生出灵智。自此吾晓塔灵之愿,塔灵亦晓吾之哀思。梦醒后,吾辗转许久,终于想到实现彼此的方法。”
“此间数载,吾以雲为基,取吾精魂一缕为引,又集族人思念万千为息,终为塔灵塑得形体。此人型唤作雲偶,是吾辈唯一拥有灵魂的造物。三洲五海间,也只有将军一人的气息能使之露面。”
苍厘确生了讶异。精魂为魂之精粹,人之源本。启梁君居然自取一缕助塔灵修形,怪不得那么早逝世,连神君也救不回来。
“这些话再启已不知是何年岁,但吾心中悔愧一如往日,无计可消。若将军听后能够重着战甲,收雲偶于麾下,认为万古塔之主,那吾也算……死得其所啦。”
雲偶言罢,微微仰起颈项,极目远方,神态宛如齐玉临终前夕在虚空中看到了思念至极的那个人。他面上又扬起一抹笑,酒窝深深,乌黑的眼中却落下无数泪来。
那泪千钧重似的,一滴一滴犹往地上砸着,拨片却喀嚓一声停止了转动。
心跳断了,偶人的神情逐渐淡漠下去。水烟碑影中,尘重归尘,土复归土。他一脸平静地取出拨片,擦干眼泪,一双黑瞳落在齐逍面上,沉静无澜,不知在想什么。
齐逍浸在动荡湖光里,周身如有波澜百丈暗涌,整个人却仍无动于衷,神态愈加安详。
离得太近,苍厘轻易捉见齐逍眼瞳深处一闪而逝的血光。
“人家等你答复呢。”苍厘于是着意道,“有点反应啊,大将军?”
齐逍眼睫渐渐润湿。他眨眨眼,失焦的目光总算凝聚,神色也不再那么僵硬。
他傻看着苍厘,恍然不觉方才发生何事,只呆呆道:“你,知道了?”
“我猜到了。一直没法证明而已。”苍厘坐在他一边,“我知道你有苦衷,方便说说吗?”
齐逍沉默片刻,明白再瞒无意义,索性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你初见我那时,我已经被齐相宇害了。他是真的想杀我,但在家里不敢动手。去贡林渡的路上,他寻到机会,一刀捅穿我心脏,连章子也毁了,一并丢进河里。”
“我给无影虫抬进将军墓,要被吃掉的当口,我想到了阿妈,忽然觉得不能死在那里。我就跳起来打翻了棺材。卫狁吞噬我,我反过去吞噬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