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相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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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并不想利用这段关系为自己谋取什么。

    工作就是工作。

    江予归路过的时候,视线转过来,定格在于舒言身上。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微微起了弧度。

    于舒言也没有太多的表示,依旧乖乖地站在原地,站在人群中。

    他的眼里有她,她知道。

    她终于不用在他的动作、他的神态、他的话语里,寻找关于她自以为的蛛丝马迹。

    在那个被成堆成山的试卷遮蔽得暗无天日的高中时期,从他那里抠来的一点糖,能让她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但现在的他,就站在那里。

    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坦坦荡荡。

    于舒言没有多做停留,先拉着江黎走开了。

    两人一起送完资料又回到工作间。她随意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隔着一个过道的那间办公室空了,之前是王璐的办公室。

    有同事看她盯着那个方向看,主动解释道:“哦,王总监已经离职了。”

    “离职了?”于舒言非常吃惊。

    “嗯。”那人压低了些声音,“开了。”

    “.哦。”

    于舒言没有多问,又看了眼那间空旷的办公室。

    她跟王璐关系一向不好,所以对方离职,她的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

    说不上幸灾乐祸,却也没有任何伤感之情。

    似乎与她毫不相干。

    但没想到,她很快就发现,与她关系大了。

    她被人力资源部又叫去了一次,告诉她上次的徇私调查结果出来了,确实与她无关,可以继续正常工作。而且,在新的负责人没有就职之前,宣传部的重任暂时落到了她的头上。

    于舒言带领着团队加班加点地赶工,又拿出了一份宣传方案。

    因为之前舆论危机的负面影响基本已经消散,于舒言在考虑,是否可以采用全新的宣传路径。因此,这一版的方案和之前的风格有些不同,用词和配色都大胆又创新。

    但她又有些拿不准,不敢轻易上会。

    思考良久,打算先去问问江予归。

    但到了他办公室那一层,却被告知他并不在。

    这一次,于舒言没有询问他的助理,而是自己给他发了信息。

    于舒言:【你在哪儿?】

    江予归:【在外面开会,找我有事?】

    于舒言:【也不是,就是有个新方案,想给你看看。】

    江予归:【那你送到这个地址。】

    说着给她发来了一串区名街道门牌号。

    于舒言没有多想,直接去公司楼下打了车。

    车辆行驶的路上,她一直有些忐忑,

    其实,她说不出来,隐隐的,她希望得到他的认可。

    就像高中获奖时,知道是他为她拿回的奖状那一刻,在心底绽放的一簇簇小黄花。

    就这样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车辆猛地停下,她往前一倾才回过神来。

    “美女,到啦。”司机转头对她道,“小区里面我们是进不去的,这里安保很严。”

    小区?

    于舒言往窗外看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一处住宅片区。

    外面有一圈围栏,里面能看到森森的林木绿化,和一栋栋漂亮的花园式洋房。即便是严冬里,也丝毫不显得萧瑟。

    她跟司机确认了地址没错,只得先下了车。

    站在入口处,她再次跟江予归发了信息:【你给我的地址是.】

    江予归:【我家。】

    于舒言:

    江予归:【门牌号xxx,入户密码xxxxxx,我现在不在家,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江予归:【就当成自己家一样。】

    于舒言看到他的信息,说不出什么滋味。

    但她还是按照他给的门牌号,输入密码开了门。

    他住的房子是平层,面积很大,但是里面东西不多,陈设比较简洁干净。

    于舒言一个人待在他家里。闲来无事到处走走,不知不觉就进了衣帽间。

    衣帽间是步入式的,将外厅与卧室相连。

    于舒言没有往卧室里走,只停在衣帽间梨花木柜门前。

    衣橱占了整整一面墙,大大小小地区隔成不同的收纳空间。应该是装修的时候直接给他设计好的,因为她不觉得他有那么多时间去精心安排衣服的放置。

    她随机拉开衣橱的一扇推拉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很干净,连灰都没有,应该是有请人定期打扫。

    视线扫过那些衣服,江予归的品味一向很好,高级的简约感。每一类别件数并不多,但很精。

    但全部都毫无秩序地挂在一起,就显得很凌乱。

    她也不知道他每天是怎么找到自己想要穿的衣服的。

    于舒言将衣物一件一件拿出来,先放到中间的沙发躺椅上归类好,然后再按照种类依次挂进不同的隔间里。

    这个工程量不小,尤其是上方的衣橱,她还得搬过一张椅子来。

    不知不觉,就两三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休息。

    正专心地将一件衬衣领口扣上,忽然腰被一双手臂从后面抱住,温热的气息袭来:“是想在我衣柜里找什么秘密?”

    于舒言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江予归已经回来了。

    她脸上一红,垂眼在手上的衣料上绞动:“我帮你整理还没好心。”

    “我没好心?”江予归低沉嗓音在她耳边,“你以为谁都能来动我衣橱的?”

    谁稀罕。于舒言心里暗说了一句。

    江予归轻笑了下,一手松开她腰际,转身看了眼打开的柜门,在中间一个抽屉上扣了扣:“这里面就不用整理了。”

    但又补充道:“不过你想整理也可以。”

    “我都整理一大半了,就一次性帮你整理完吧。”于舒言不明所以道。

    江予归听后,妥协了:“行,那你整理吧。”

    于舒言将他的手拨开,往前一步将手上拿着的那件衬衣挂进了衣橱里,然后顺手去拉那个抽屉:“这里面是什么?”

    “我的内裤。”江予归很自然道。

    砰地一声!

    于舒言刚拉开了一半的抽屉猛地被重新推进去,她转头瞪着他。

    江予归眼里含着坏笑,但语气状似无辜:“你自己坚持要整理的。”

    于舒言自知被他戏弄,干脆甩手要往外面走。

    江予归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回来重新圈进怀里,从背后搂住她,哄道:“别生气。后面你坐着指挥,剩下的我来整理,行么。”

    于舒言真的就走到一边,不再管衣柜的事了。

    百无聊赖之际,她扫视了一圈周围。

    忽然,她看到架子上放着一本影集。

    “你从家里带过来的?”

    江予归扫了一眼。搬家他没有亲自过问,是派人去清远市别墅收拾的东西。搬来的箱子里不知为什么多了这本影集,他也就随手放在架子上了。

    于舒言倒是很惊喜,征得他同意后,一页一页翻开来看。

    影集不是很厚,里面有他的一些照片。高中的,初中的,还有小学和幼儿园的。全部在一本里面就放下了,因为他好像也不是特别喜欢照相。

    于舒言觉得很可惜,因为他从小就长得很好看,真的是从来没有偏离帅的的路线,没有长残过。但是留下的影片这么少,太遗憾了。

    忽然,于舒言看到什么,笑了,指着说:“这是你家院子里的那只橘猫是么?”

    江予归点头,又问:“你怎么会知道?”

    于舒言怔住,她这才想起来,是在他朋友圈看的。

    而那条朋友圈是很早之前发的了,并不是他们重新联系上之后。这不就说明,她之前有翻看他的朋友圈么?

    “是听别人提起的。”于舒言紧急想了个借口,垂了垂眸,怕他继续追问到底是谁。那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那只橘猫的事跟班里的其他人提过。

    但江予归没有继续问,只笑了一下:“是的,是有一只,经常跑到院子里来晒太阳。”

    于舒言默然。

    关于他的事,她看过一遍后就没有再忘记过,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在那个被窝里,他生活中的只言片语,像幻灯片一样,无数次在她记忆中放映,仿佛印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看过他记录的每一片风景,熟悉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但那个时候,她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从来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她微垂下眼睫,没有接话,但也没有听到江予归继续追问。

    片刻后余光往他那边瞄了一眼,看到他正看着她,视线对视上,她急忙又避开。

    手指腹摩挲着相册边缘,头低低的,没有再说话。

    江予归并没有再说什么,像是不再去深究这个话题,打算就这样略过去了。

    但下一秒,他也坐到了沙发上,将于舒言一拉,让她靠到了他的怀里。

    然后双臂环着她,将相册翻回至第一页,然后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他开始跟她讲解:

    这是他一岁的时候,第一次下水游泳;这是去游乐场,他抱着里面的独角兽雕塑不松手;这是他被爷爷逼着他跟他下围棋,那时候七岁;这是第一次滑雪,去了瑞士策尔马特雪场;这是

    他认真地告诉了她每一张照片的故事,介绍了每一张照片里的他,还有出现的其他人或物。

    于舒言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已经将该说的都说了。

    她知道了从小到大关于他的所有回忆,他的童年,他的幼年,他的少年。

    她所没有参与的那些时光,在这个安谧又温暖的春日下午,在这一方被阳光照得发亮的沙发上,一帧一帧弥补了回来。

    她再也不用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紧张又羞涩地捧着手机,偷偷翻看着他的朋友圈,试图从只言片语和寥寥几张照片中窥得他的一点点信息。

    她想知道的,他都告诉她。

    他的一切,过去、现在、还有未来,都可以同她共享。

    从此她不再是一个旁观者,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小时,一本相册翻完。

    最后一页翻过去,整本相册合上了。

    于舒言深吸了一口气,弯着唇线,她很满意。

    “好了,你的好奇心满足了。”江予归将影集放在一边,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枕在她的颈窝,“现在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个好奇心?”

    于舒言点点头,嗯了一声。

    窗外阳光晴朗,折射出六角星形,皑皑的白雪似乎开始融化。

    江予归的声音也像阳光烫过一样,和着雪水缓缓流淌:

    “你当时把我们名字的笔画数输进那个网站后,出来的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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