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不知不觉走了很远(1/2)
明雀被娄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镇住了,她大脑混乱地开口,吐字缓慢:“……家里出事?”
“出什么事了?”
娄琪也被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弄得很意外,挠了挠头看了眼夜空,似乎回忆:“我也不清楚全部啦……”
“娄与征他爸,也就是我二叔是开公司的你知道吧,好像是生意上出了不小的事,我二叔当时还生了一场大病。”
“我二叔和娄家的关系不太好,其实这些年都很少走动,他家内部的情况据说挺复杂的。”娄琪看向她:“但我爸妈一直都很喜欢娄与征,算是抛去长辈之间的不愉快也愿意关心这个侄子吧。”
明雀联想起来发问:“你的意思是他出国跟家里出事有关?”
“或许?这你得自己去问,他不怎么愿意说家里的事。”娄琪说:“你俩当时是因为要异地才分手的?”
她满脑子都是娄琪说得那些,呆呆地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娄琪塌下肩膀,没八卦到很遗憾,“哎哟,你说你连为啥分手都能忘。”
她拍拍明雀:“天气冷,你快回家吧,我先进去陪我哥啦。”
明雀点头,和她在派出所门口分开。
离开热闹的场所,她形单影只地往外走,风似乎又冷了好几度,明雀上了出租车,衣服贴在身上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派出所距离她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靠在后座被暖风烘得昏昏欲睡。
除了几个夜夜笙歌的娱乐街区,这个时间段整个滨阳城万籁俱寂,唯有宽阔马路上一盏盏高耸的灯光透过车窗扫过她打架的眼皮。
真的睡着之前,她坐在车里瞥见路边有几个玩到很晚的大学生,正勾肩搭背杵在路口嬉戏打闹着。
就这么一瞥,让她在二二十分钟的车程里又梦到了那年万圣节后面发生的事。
她还记得娄与征说出那两句话时带来的冲击力。
【学妹,你觉得我怎么样?】
轰然——明雀的五脏六腑被瞬间点燃,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热气。
她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结巴道:“你,你,你,你是……”
“你是,你是在跟我表……”
娄与征盯着她,“表?”
明雀喉咙干涩,仿佛置身火烤沙漠,眼神飘忽,艰难补全:“表……白……”
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不像中彩票,反而感觉像被一颗陨石选中要砸没砸又难逃一死的样子。
娄与征手指玩弄着糖果的动作停下,挑眉:“你是这么理解的?”
“你不是这个意思?”明雀有些手舞足蹈,慌得额头冒汗,“学长我们,我们好像不太熟吧,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这种容易被误解的话了……”
她往后瞥了一眼,自己那几个舍友果然在紧紧盯着,更懊恼了:“你明知道靠近你的女生
会被分分钟盯成筛子,还这样……”
明雀欲哭无泪:“我真的会死的。”
“你为什么这么怕她们。”他蹙眉。
明雀摇头:“不是怕,只是不想得罪人……”
娄与征垂眸,撕开糖果包装,“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一句话点破关键:“就算没有我,她们也会继续使唤你干别的。”
“从一开始就没把你当回事,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不会在乎你。”
“既然如此,还白费什么劲儿。”
明雀看着他说话的散漫模样,不知为何心里苦了一瞬,苦于其实她都明白,更对娄与征的通透感到意外。
他的口吻虽然随便,可却给她一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每个字都有信服力。
她扣着吧台边缘,眼神复杂,审视试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娄与征的眼睛很好看,抬眼时薄薄的双眼皮压着褶,眼尾细长的走势锋利,看什么都自带气场。
他浓黑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墨井。
两人视线交汇在半空。
就在这时,联谊聚会的重头戏准时上演,嘭地一下——全场所有灯光瞬间熄灭。
“两两结伴!找不到人的罚酒啊!”
全世界陷入黑暗的瞬间——有人俯身过来,一手捞过了明雀的后腰。
她惊愕失声,下一秒被人强势拉了过去。
缠绵的音乐还在飘荡,男女生们的惊吓和欢呼声交织在一块,构成此刻混乱欢乐的氛围。
黑灯瞎火的联谊游戏正式开始。
明雀慌乱中抓住了他的手臂,手掌感受着他紧实的肱二头肌。
男性身上温热的气场笼罩住她,T恤上淡淡的皂香沁鼻。
对方似乎嫌距离不够近,再一用力,明雀就这么半推半就扑进了他怀里。
两人之间最后保持了十厘米的的距离,却也视有如无一般。
娄与征的呼吸就撒在额头处,好像再近一点点,他的嘴唇就会碰到她的刘海。
她知道对方一直在看她,却怎么都不敢抬头。
房间里,男生们还站在黑暗里讲着游戏规则,周遭闹哄哄的,没人注意到这一隅暧昧。
娄与征的嗓音响起:“往人怀里摔什么意思。”
对方的胳膊还揽着自己的腰,隔着衣服他的体温正在点燃她,明雀低头看着对方腾空在自己腰侧的大手。
明明敢大胆地做出这么越界的举动,偏偏还留有最后一层绅士。
明雀的脸热得快要爆炸,颤着眼睫:“明明是你拉我……”
“抬头。”
即使看不太清,但她却能找到他那在暗中也发亮的眼眸。
明雀看着他稍稍偏眼,示意了下她身后那些人。
娄与征单手揽着她,嗓音压低,表情冷淡地耍无赖:“你再不挪开,开了灯所有人都能看见咱俩抱一块。”
明雀吓到,马上挣扎,却拗不过他抵在腰后的力气,憋红了脸:“那你倒是撒手啊!”
看见她这副模样,像是玩心被满足,娄与征唇角逐渐有扬起的迹象。
“很怕不被人需要,所以就顺从别人要求。又怕暴露其实根本没融入进去,所以一到了人多的场合,就干脆躲在一边装得很忙。”他始终挂着几分笑,却不及眼底,“我说对了吗?”
因为环境昏暗,视觉被模糊,听觉就会比平时还要敏感。
他的话一字字扎在心上,火辣辣地臊,明雀气急败坏地瞪他:“跟你有关系吗?”
“学妹,别怕来怕去的,胆儿大点,真死不了。”娄与征牵着唇角。
“你没错,是她们不属于你。”
开灯倒计时正在一个数一个数地缩减。
明雀却被他的目光抓死动弹不得,内心被什么剧烈动摇,忘了挣扎远离。
远处的男生拎着啤酒大喊:“五!四!二!”
娄与征却在这时突然凑近她,伸手过来——
他的指腹按上她的唇瓣,明雀呼吸一滞。
下一秒,圆滚滚的糖这么被他强硬塞进了她的唇齿之内。
是另一颗整蛊薄荷糖。
明雀捂着嘴表情逐渐狰狞,视线里盛着娄与征顽劣发笑的眉眼。
开灯前一秒,他松了手,悠哉问:“抛开所有不谈。”
“你希望我刚才那句是表白么。”
…………
“姑娘,到地儿了。”
司机师傅回头提醒,明雀匆忙睁眼醒来,下了车。
那年万圣节联谊,关灯游戏结束后她坐回去,果不其然被舍友韦婧拉着问东问西。
“哎你怎么和娄与征聊那么久啊,你俩说啥啦。”
“怎么觉得你们比你说得熟多了,别想背着姐妹吃独食啊。”她打趣着。
“快说说啊,你们聊啥了。”
但她当时听着那些话却再也笑不起来,脑子里全是几分钟前娄与征说的那些难听却准确的道理。
没错,就算不认识娄与征,韦婧或许也会让她去做各种她根本不愿意的事。
韦婧根本不在乎所谓的边界感,只想在自己身上索取她想要的东西,却从没在乎过自己的感受。
她第一次没有迎合舍友,直言婉拒:“就学生会的一些小事,说了你不也听不懂嘛。”
韦婧的笑容一下就停在脸上,周围好几个同班女生心照不宣地看过来,面面相觑。
然后她待不下去率先离开了,当时自己一个人出了KTV,好像就如现在这么冷。
但是明雀记得,那时候自己心里畅快得恨不得大喊几句。
一下车冷风吹散了大半困意,她回头看了眼小区外的这个十字路口,当时自己等车的路口和这里挺像的。
她等公车回学校,却看见后面出来的娄与征。
娄与征和季霄回并肩出来,
杵在路边二两句聊着,然后一辆漂亮的跑车飞驰而来停在他们面前。
开车的男生笑呵呵的,光披着的奢牌大衣就要十几万块,他下车点了根烟,跟季霄回胡侃着无聊的段子。
明雀看着娄与征熟稔地迈进跑车的副驾,似乎是懒得陪他们在外面抽烟受冻。
那时候她就知道,虽然同是崇京户籍的本地人,娄与征所处的圈子和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么多富家子弟围着他转,想必他家里在京圈上流社会的地位也不是一般的程度。
跑车飞去,掀起一阵更冷的风。
这样一个锦衣玉食又自尊自傲的人,也对某人卑微示好过吗?
纸醉金迷在他的世界稀松平常,而她大学时候,想跟家里多要二百块生活费都要艰难措辞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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