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2)
钟泽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好棒的天气!”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赶紧下了楼。
对于钟泽的迟到,老板没有丝毫怨言,堆笑着说:“汽油我给你准备好了,这儿L呢。”说完,赶紧从桌子后拎出两大桶汽油来。
一副真心实意做买卖的模样,仿佛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其实也是,反正也没抓到现行,都是旅客,谁还能真的计较。
“水掺得多不多?要是不好,等我返程的时候找你算账。”钟泽皱着眉头,挑剔的说。
“瞧你这话说的,都是纯汽油,怎么可能掺水?!”老板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急忙辩解:“我都说了这些汽油原本是打算卖给禄泰灵修会的,那群人可不好惹。”
“卖给他们和卖给我,能一样吗?算了,我还有事,懒得和你计较了。”钟泽拍出一条金箔在桌上。
老板小心翼翼的重复着收钱的步骤。钟泽的手就放在口袋里,握着枪,只要老登敢耍诈就要他好看。
“5.18克。”老板说,然后看着钟泽。
钟泽也看他,你在期待什么?那0.18给你当小费吗?别做梦了。
“找零啊。”
老板只得用镊子夹着金箔,戴上了眼镜,进行了分割。钟泽收好了找零,拎着两桶汽油到了自己车前,加满了油,才回屋去接景辛。
一推门,发现景辛竟然坐了起来,但还是摇摇晃晃的。
钟泽赶紧走过去,扳住他的肩膀,“你醒了?”
“我醒了吗?”景辛双眼迷蒙的看着钟泽,伸出手碰了下对方的脸颊,“你是真的?”
“你醒了就好,我们离开这儿L。”钟泽拽着景辛的胳膊。
“我们还没离开森林吗?”
“离开了,我们要离开旅店了。”
“旅店?什么旅店?”景辛半睁着眼睛看四周。
“这不重要,来,走了。”钟泽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还不忘拿起门口桌上吃剩下的玉米。
钟泽牵着景辛的手,走到了一楼。听到背后老板说:“哎,你朋友病好了?”钟泽也没搭理,把景辛塞进副驾,自己跳进主驾,开车就走。
经过短暂的调整,他们现在有了日常衣着和食物,并且景辛也醒了,整体状况向好。当然这是钟泽心里想的,但现实有些出入,至少景辛很难讲是真的清醒了。
“你饿不饿?”
“饿?”
“对,你饿不饿?”
“我……我得回去……”
“回哪儿L去?”钟泽一看,好家伙,景辛脑袋垂下,似乎又睡着了。
难道他是指通过睡眠回到“神域”去?
钟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应,他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只是微微有点发热,不算滚
烫,他无奈的说:“算了,爱睡就睡罢,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他沿着大路开车,至于要去哪里,他现在还真想过,走一步算一步吧,当遇到想要定居的地点自己会知道的。
安稳得开了一会,钟泽点开了音乐播放器,听起了音乐。
这车的原主人品味还不错,歌都不难听。如此又行了一段路程,两边的景色明显更荒凉了,连路面的缝隙里也偶尔可见长出的荒草,并且无人修缮的碎裂地面,十分颠簸。
忽然,钟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有个瘦高个的男人摇着衣服,他旁边的地面上躺着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一头黑亮的长发在阳光下如同绸缎一般,甚是扎眼。
在这样的生存条件下,还能养出这样一头长发,这得需要何等的投入。
钟泽减慢速度,放下车窗,听到男人在大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老婆病了——”
钟泽仔细看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很像是昨天在宾馆瞥过一眼的背影,因为拥有同样的长发。
车停下,也没熄火,钟泽将头探出车窗问:“怎么了?”
“我们的车抛锚了,我老婆一着急心脏病犯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吧,送我们去金图门吧,行行好。”
“金图门?”钟泽心想,听起来像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有医院。
“求你了。”男人难过的直抹眼角。
就在钟泽要打开车门的瞬间,他只觉得猛地像被人打了一闷棍,立即眼前一片漆黑,接着他感觉自己不是坐在车里,而是站在一片有流水声的漆黑隧道内。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前方隐隐有光亮,钟泽别无选择的朝那里走去。
他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满面泪痕的看着前方,钟泽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去,一个人半边头被卷进了机器里,一动不动,应该已经死了。
“作孽啊,留下这么小的孩子,人就这么没了。”
“大男人留这么长头发干什么,瞧吧,卷进了机器里。”
“还不是头发能卖钱么,好歹能卖钱。他之前还说过,虽然吃得不好,但他这头发就是长得好,谁成想,反倒变成了催命符。”
“哎呀,小宝这孩子怎么在这儿L?快点抱走!”
男孩盯着那个惨死的男人,一滴泪也没有,似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周围黯淡了下来,等再有光亮,小男孩正在被一个成年女人用推子剔头发,一缕缕黑发不停的掉落。
“呜呜……阿姨,好疼,小宝的头发好疼,不要剔。”
“矫情!头发怎么可能疼?告诉你,你能进入这家孤儿L院,你得感谢你爸爸的老板心善,否则能轮到你?行了,憋回去,人家小姑娘都没哭,你一个小男孩嚎什么。”
“可是真的好疼,小宝的头要流血了……像爸爸一样。”
“闭嘴!留长发想长虱子吗?”女人狠狠的拧了男孩的脸蛋一下,男孩咧嘴大哭了起来,由此挨了
两个巴掌,终于学乖闭嘴了,但是眼神也变得充满了愤怒。
忽然眼前的情景消失了,钟泽听到身后传来了人声,一转眼就看到前方的光亮中,站着七八个成人,他们的目光都对准了一个站在中间的少年。
钟泽一眼就认出这个少年是那个男孩长大的模样。
“021,监控器拍到你盗窃院里物资拿到外面卖,根据规定,责打你三十下。”说着,一个男教工模样的男人抡起藤条,一下一下抽在少年身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手脚不干净,还没成年呢,没有学会一技之长,倒学会当贼了。”一个女教工扶着额头感慨。
“一直古里古怪的,看起来就像会作奸犯科。还有你这头发,上个星期就是你上交头发的日子,你怎么还拖着不交?”
“剪刀在这里,现在就给他剪了。”
哪怕被藤条打都面无表情的少年,此刻却大惊失色,“不要,剪我的头发,好疼,真的好疼。”
但这几个成人按住了少年的手脚,拿着剪子的男人逼近了少年的头发,咔嚓咔嚓,剪子发出了金属特有的碰撞声。
就在这一刻,场景顷刻全变了,刚才还七嘴八舌说话的工作人员此时都躺在地上,五官里塞满了头发,尤其是嘴里正在大团大团的吐着头发。
“呵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太好玩了。”少年低头不停的笑着。
钟泽惊悚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只觉得脚下软塌塌的,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的黑色发丝。
这时视线内全部被黑色的发丝织成的网塞满,且上面零零散散的倒挂着,正在被头发吞噬的尸体。
钟泽此时通过这些头发,看到了一幕幕场景。
少年被追捕,逃出了城市,流落荒原,加入了一个匪帮,可惜因为私自侵占战利品,又被头目追杀,只能自己单干。
他年纪渐长,身材纤细,一头长发,衣着艳丽,不仔细看,以为是女人。
他很快也找到了一个搭档,两人在荒原上尾随独行或者人数少的团体,突袭或者半夜悄悄盯梢,用自己的长发窒息他们,抢劫走财物贩卖。
如果心情好,还会设下陷阱:诱惑行人下车,捉活的,凌虐一番后,再杀死。
“这是这周的新杂货,这个睡袋有点脏了,但整体也有七成新。”
“行吧,咱们合作了这么久,我给你们算八成的价!”说这话的竟然是旅店的老板。
钟泽心想,难怪那些杂货不成套,原来都是赃物。
“我三楼住一宿,就别收我钱了。”
“随便住,我这生意能做下去,还不是得依仗你们。”
钟泽这时看到了昨天的场景,他忙前忙后的出入旅馆,一切早就看在了长发男和他同伴的眼里,两人相视一笑,似乎有了计划。
长发男对旅店老板笑着说:“你卖了他两大桶汽油?明晚上,我……我也要卖给你两桶汽油。”
钟泽心生恐惧,向后退了一步,
顿时,眼前阳光重现,他仍旧坐在车内,而那个求救的男人仍在朝他走来的路上,一切似乎只发生在了一秒间。
钟泽看了眼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瞬间什么都懂了,立即脚踩油门,“拜拜了您呐。”
那根本不是个女人,不仅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还是个异变者。
脚踩油门,加速逃离,但就在此时,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后车窗飞了进来,要不是钟泽脖子所得快,就被碎玻璃飞溅到了。
钟泽回头一瞅,一大团头发已经从破洞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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