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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寒好像在影音厅里,没开灯,只有对面投影仪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好似一层黄昏的滤镜。
裴溪洄的指尖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摩挲,只觉哥哥的每一处五官,都刻在他心窝。
“难受吗?吃饭没有?”
“还好,不难受。”
“今天都干了什么?”
裴溪洄苦笑,心道你有什么必要问我呢。
但还是把自己一天的行程事无巨细地报备了出来,包括去靳家。
靳寒垂眼听着,并没说什么。
裴溪洄拿不准他的心思,主动坦白:“哥,今天中午,我其实没吃你给我买的那个鲷鱼烧。”
“我知道,鸡汤里有花椒怎么还傻愣愣地喝进去。”
“走神了,没注意。”
“以后一个人出去吃饭,记得先检查,就算是我给你点的也一样。我在能提前帮你看,我不在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每次都吐成这样,你就算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心疼我。”
裴溪洄鼻腔发酸:“哥,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从小就是这样,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家里日子本就过得苦,哥哥在外面干一天苦力,回来还要费心帮他弄饭。
靳寒失笑,“小孩子挑食很正常,不算矫情。”
“我都二十三了,就你还把我当小孩儿。”裴溪洄翻过身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外套被扯开一些。
靳寒看到他露出来的一小条白皙肩头:“穿的什么?”
裴溪洄脸一红,倏地把外套盖到头顶:“哥给的那件衣服,就是没味道了。”
“里面呢?”
“嗯……”他哼哼两声,从外套里钻出半张脸来,蚊子似的说:“空的。”
靳寒一双眼黑得似深潭,恨不得立刻把他抓过来囚禁在潭底:“想我想成这样?”
没离婚时,他每天晚上都会让裴溪洄脱光了一丝不挂地睡在自己怀里,裴溪洄也早就习惯被哥哥的气息从头到脚紧紧包裹。
这样最原始的亲密方式,能让他们感觉灵魂都在彼此贴合。
“一年半了,我想得都要疯了……”他觉得温度可能又上去了些,眼眶变得很烫,好似下一秒就有泪流出来,很依赖地软声叫着:“哥哥。”
“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你不想回答就跳过,但是别骗我,好吗?”
靳寒并不意外,仿佛就在等着他来问:“嗯。”
“靳炎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
“是哥做的吗?”
“不是。”
“那……是我做的吗?”
“不是。”靳寒似乎觉得挺好笑,“我不会让你沾这些脏事儿。”
“那我失去的那段记忆,和他们有关吗?我真的是因为脑袋里有淤血才会失忆吗?”
靳寒蓦地垂下眼,冷面阎罗般吐出一句:“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查了。”
和裴听寺一模一样的说法,从他嘴里出来,带着强硬不容忤逆的力度,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裴溪洄一口气堵在喉头,声音哽咽:“如果我执意要查呢?我想知道真相。”
靳寒没作声,手肘撑着膝盖,就那么坐在投影仪对面,冷硬的脸颊被覆上一层暖光,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后,沉声说:“你要真相,还是要我?”
裴溪洄猛地瞪大眼睛,咬着下唇的齿尖没控制住力道,渗出一缕血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