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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成婚之后,除了他奉命出征那段时日,之后他便再也没有与沈良沅分开过一天。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陆赐辗转反侧,又失眠了。

    被子上似乎还有沈良沅身上那点浅淡的香味,最后他将自己的枕头换成了沈良沅平日枕的那只,在这丝浅淡温柔的清香里这才有了些睡意。

    然而今日他没有人说晚安了,只好低低自语一句:“绣绣,晚安。”

    然后闭上眼,缓缓睡去,可半梦半醒间总是会不自觉地动动手,像是想要牵住什么似的。

    陆赐鲜少如此,在宫里的沈良沅便睡的更不安稳了。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让沈良沅抿着唇在床上来来回回像摊煎饼似的折腾了半晌,最后实在睡不着,只能坐了起来。

    她睡在陌生的地方,身边也没有熟悉的人,于是不敢熄灯,在里屋留了两盏。

    抱着被子靠坐在床上,沈良沅发了一会呆,突然眼睛就红了。

    白日里她想的好好的,这次自己可以帮到陆赐,一个人在宫里也没关系的,可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这寂寂宫墙之下,这偌大的宫闱更是静的让人心慌。

    她想陆赐了。

    轻轻吸了吸鼻子,沈良沅一把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然后从枕下将那个装了银针的荷包拿出来握在手上,贴近胸口。

    她便就这样裹着被子靠在床尾,直到黎明时分才将将睡了会。

    翌日一早,她涩着眼睛被一个宫女叫醒,宫女没有不恭敬但也没有多和颜悦色,一张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这不是沈良沅平日里醒来的时辰,加之昨夜一直没有睡着,又偷偷哭了,沈良沅的眼睛便有些胀胀的痛。

    她低着头,看着陌生的锦被渐渐清醒过来,她现在是在宫中,不是王府。

    沈良沅敛眸,一头青丝覆肩,片刻后抬眼问了宫女一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宫女还是神色平淡:“夫人唤我梅枝便是。”

    沈良沅点点头,又道:“我用冷水净面便好,梅枝姑娘去帮我端一盆来吧。”

    她故意端了些姿态,不想到时因为很多事她也能自己做而叫这些宫人怠慢了去。

    沈良沅听说宫中不管是下人还是主子各个都是人精,她不能在这叫人拿捏了。

    她记着自己要办的事,也知道这些宫女都是皇后的眼线,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格外注意。

    梅枝点头应下后退了出去,沈良沅便在屋里等着,悄悄又将荷包挂到了放衣裳的架子上,这本就是挂荷包的地方,不打眼。

    她昨夜靠在床角一直蜷着身子,身上裹着被子,这荷包没叫梅枝看到,昨日别在袖口的银针也在夜里取下来放进了荷包里,今日她要换一件衣裳,须得再找机会别上去。

    尽管麻烦,但保险起见,这银针是不能叫皇后发现的。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寒意透过肌肤侵入,让沈良沅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在宫里这段时日怕是只能每日都用凉水净面了。

    上京的初冬比起青州来说冷了太多,她的指尖已经有些许泛红,但她还是神色如常擦干净手,重新进了里间换衣裳。

    梅枝跟过去,一板一眼问道:“夫人可要奴婢伺候?”

    “不用了,我不习惯人贴身伺候,在王府时更衣之事多数时候也是自己来的。”

    沈良沅拒绝了,不太想宫里的人近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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