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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漪不知道他突然凑过来干什么,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讲:“……画人像,不太行。”
这是实话。
冷宫里花鸟鱼虫甚多,唯独人少。即便有,也大多疯癫。
他实在没什么可以描摹的对象。
云殷未置可否,只是突然从他手中抽出了他一直紧握着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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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漪霎时清醒了。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云殷,云殷丝毫没有自己刚干了件大不敬举动的自觉,他道:“陛下,坐到那里去。”
还支使上了。
李昭漪……李昭漪走过去坐下了。
他不知道云殷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就抬头盯着他的动作看,同时挺直脊背。云殷看了他一眼,提腕在纸上描画了几笔。
李昭漪的好奇心起来了,他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有些不敢相信,一直到云殷说“好了”,他才忐忑不安地小跑了过去看桌上的纸。
那是一张简笔的小像,只粗粗勾勒了轮廓和五官,唯有一双眼睛描绘得生动而传神,让李昭漪一眼认出了自己。
他愣住了。
大约是他的神情太过于惊讶,云殷嘴角终于勾了勾,他道:“画人像,最重要的是眼睛。”
他在回应李昭漪说的那句“人像不太行”。
他搁了笔,李昭漪坐回去,又忍不住去端详桌子上的小像。
严格来说,这实在不能说是一幅完整的画。
但正如云殷所说,人像的精髓在眼睛。
画上的眼睛漂亮而生动,让整幅画都带上了自然的灵动。加上简笔勾勒的轮廓,极为传神。
李昭漪越看越喜欢,在某个时刻,却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危机感。
他想要抬头,却蓦然僵在了原地。
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身体被人自后完全地罩住,他低下头,看到了脖子上那把寒光闪闪,锋利尖锐的刀。
第8章
深夜,大理寺。
里间牢狱内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审问的官吏眉头紧锁。
在某个时刻,惨叫声忽地停止,一旁负责行刑的小吏战战兢兢地过来请示:“大人,此人晕过去了。”
官吏擦了把头上的汗,厉声呵斥:“把人弄醒!”
一盆冷水泼上受刑人的身体,呻/吟之后,又是新一轮的酷刑。
不知过了多久,沾了血的供状被小心翼翼地呈到案前。
“大人,都招了。”
官吏终于松了口气,他将供状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躬身将纸张递给身边的人:“陆掌印,都招了……您看?”
身旁的人抬了眼,兜帽下,是一张四十出头的,男人的脸。
若是仔细看,这是一张称得上英俊的脸,只可惜,一道贯穿了整张脸的伤疤挡住了他真正的面容,让他原本称得上温和的气质平白多了几分狰狞的凌厉。在牢狱内有些阴惨的灯光下,乍一看,甚至有些瘆人。
他并未说什么,接过供状看了一眼,就将其收入了袖中:
“可以了。”
声音是磨砺过的、粗糙的沙哑。
官吏脸上露出喜色。
这边收拾残局,另一边,陆重带着供状往外走。一直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他的脚步蓦然一顿。
对方看到他也愣了愣,摘了避雨的斗笠,礼貌招呼:“陆掌印。”
正是刚从宫内出来的木柯。
“陆掌印这是来提审犯人?”木柯问。
他和面前的人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