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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漪只好坐回去。
云殷问影卫:“什么事?”
对方身形微顿,把要说的说了一遍。
李昭漪不想听,但一个人在耳边说话,除非他忽然昏睡,很显然不太可能听不到。他都努力分神开始想昨天要吃什么了,还是被迫听了点进去。
说的是江南某地的按察使携财潜逃,现已抓获了他本人连带家小。
不知道是不是碍于李昭漪在场,云殷只说先秘密拘着。
影卫下去了,云殷说:“要掉了。”
李昭漪:?
他还没回过神,手里筷子夹着的黄金糕因为脱力应声而落。
李昭漪:。
他把黄金糕夹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他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按察使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路上他却没听到一点动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案是密案、要案。
云殷的身份特殊,近些年,若非涉及官场政治,刑案他基本不会沾手。
这事他还教过李昭漪。
彼时他的语句直白得近乎可怕。
他说:“若是太平盛世,摄政王这个位置不该存在。陛下,这句话你记住。”
他手握兵、政大权和影卫系统,与此同时,皇权和锦衣卫皆被架空,这样的权力实在过于庞大,也不怪朝臣整日忧心忡忡。
但很少有人知道,云殷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昌平一事之前,他还有所顾忌。
这事之后,不谈风月,在培养李昭漪这事上,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李昭漪虽然不懂,但也不是傻子,时间久了,他感觉得出。
不会沾手,却仍是云殷在处理。
要么,这是个烂摊子。要么,关系错综复杂,需要靠摄政王的身份来镇压。
或许两者皆有。
这些念头在李昭漪的脑海中很自然地闪过,他是习惯性地关心政事,这也是云殷一手养出来的习惯。只是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他好像不该问。
他是习惯了原先的相处模式,忘记了,他已经离宫。
他可以不再是皇帝。
李昭漪心绪复杂,云殷却好像恍然未觉,他也很自然地回答:“半个月前。”
他顿了顿:“本来等时机成熟,也准备告诉陛下的。”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
还没等到时机成熟,李昭漪跑了。
李昭漪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怎么跟朝臣交代的?我……离开的事。”
“左不过那些理由。”云殷垂了眸,“陛下忧心国事,身体抱恙,需要卧床静养,臣代理朝政,哦,对了,现在是顾次辅暂代了。”
李昭漪:“……”
他总感觉他拒绝云殷之后,云殷身上现在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人可以对着正常人发疯,对着疯子却很容易束手无策。云殷不强迫他,也不硬问他要一个说法,李昭漪心里轻松不少。但是这样的云殷也没有好应付到哪里去。
半晌,他憋出一句:“……哦。”
然后是:“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最重要的是,云殷从前酷爱在床上这么叫他。欺负得越狠,越喜欢用称呼让李昭漪感觉到羞耻。
李昭漪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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