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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得纸一样,连颜面也擦伤多处,伤痕累累,韩勃也伤口不少,包括他们的手下人,很明显个个都是拼了命的。

    女帝看不出喜怒,淡淡问另一侧的司礼监提督梁默笙、襄城侯羽林卫指挥使窦世安,这两人一个没去,一个有去,“你们怎么看?”

    两人对视一眼,问了几个问题,又斟酌了一下,最终两人道:“夷民是真的,蛇毒也是真的,已然地毯搜索过了,痕迹不作伪。臣以为,闫江侯大约是为朝捐躯了。”

    两人低身安慰寇承嗣,“国公,我知道你为闫江侯神伤痛悲,但……总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凡事得有理有据。”

    “咱家也说是啊,……”

    主要,没人知道寇承婴开炮要轰的是裴玄素,连寇承嗣也渐渐沉默起来了。

    女帝静静听着,一直没有言语,她审视盯了裴玄素片刻,垂眸慢慢翻阅匣子内的腰牌。

    渐渐,就没人说话了。

    大殿落针可闻,只有腰牌碰撞的零星响声。

    裴玄素猜得一点都不错,哪怕是去年,寇承婴之死都必是一件震动东都的大事,但现在,它真不是。

    女帝这里,可有着比前者重要太多的事情了。

    她是一个帝皇。

    女帝慢慢翻着玉牌,抬眼盯住裴玄素,锐利双目神光湛然,“裴玄素,抬起头来。”

    裴玄素抬起头,露出他那张擦伤累累的瑰俊白皙的年轻面庞。

    女帝眯眼打量他。

    裴玄素聪明敏锐,可以说是女帝肚子里的蛔虫,不管是传言沸沸扬扬自东江州流往大江南北,将两仪宫皇帝的遮羞布直接给揭下,为女帝一举正名,更为女帝下一动作铺垫上完美步阶。

    都是那么地恰到好处。

    甚至乎,他没有把所有腰牌拿出去,而是只给了一个。船上的那个腰牌已经跟着大理寺少卿虞荣和刑部左侍郎石涛,直奔三司去了。

    其余腰牌放在匣子里,私下呈于女帝。

    因为裴玄素太清楚国朝的局势,更清楚目前太初宫在其中处以一个怎么样的微妙高度,洞悉女帝处境,做得刚刚好,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可以说非常精准切中女帝的内心。

    帝皇之心不可揣测,裴玄素这么做,必然会让女帝审视和忌惮。

    但他要么不做,要做就做一把最锋利的刀,让主人最趁手最好用。

    才能上位上得最高,才能让女帝忽略寇承婴那点怀疑,权衡后把他这把刀拿起来,磨尖利!

    女帝其人,敢于废子登基,君临天下,这些年的手腕和施政一直大胆而敢作敢为,爱憎分明。

    裴玄素微垂眼睑,他盯着御案上一截明黄的衣摆,团龙云海张牙舞爪分毫毕现,他清晰地感到女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头顶上。

    但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女帝蓦地站起来了,裴玄素眼睫一动,女帝负手站在龙椅之前,冷电般的目光静静盯着他,有种晦涩的审视,似直透他的骨髓。

    他心里不由生了点异样。

    不过这点异样转瞬即逝,女帝久久审视,最终发话:“都下去,等候谕旨。”

    大家都是久经宦场御前行走多时的人,不管是裴玄素还是韩勃赵关山,心里登时一松。

    “是!”

    遂起身,鱼贯退出。

    ……

    等诸人退下之后,唯独剩司礼监提督梁默笙、羽林卫指挥使窦世安,寇承嗣也留下来了,还有原来就在殿内的梁恩赵青等。

    女帝把匣子扔给梁恩,“先收起来。”

    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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