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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哪怕顾怀天只是在路上被绊了一跤,那颗小石子也足够在东埠掀起巨浪。”
“……你别被烧到就行。”
“我有数。”
凌凛叹了口气,“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不要对阿天不利。”
“这不是我能掌控的,我也没法强迫他做什么。我呢,顶多算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火焰最后能烧多高,还得看买火柴的人自己想浇多少汽油。”
江河清又说道,“而且你们怎么回事,为何看我都如同在看一个变态杀人魔?有一说一,除了对贯检不利的人外,我有主动加害过谁吗?没有吧?噢,刚才你说的那些人不算,他们属于必要的‘耗材’。”
“你怎么也用‘贯检’这个称呼?”
“既然我现在的身份是‘江河清’——即便你知道我是谁——我的戏就得做全套,这才叫专业。”
脸上涂抹的暗色粉底已被水流冲去大半,江河清索性捧水好好洗了把脸,彻底露出自己肌肤的白皙本色。他抬手揭掉贴在两侧太阳穴上的肉色化妆胶布,狭长眉眼因此舒展开来,复又重现英目俊采。
可惜镜面破碎,生生将一副俊美容颜映得四分五裂。那一张张被割裂的脸光影流转,如同数个共用一张脸的人紧密相贴、畸形粘连。
青年不禁对此刻镜中的自己微笑:
“而且,‘贯检’这个称呼也没错,不是吗?”
多少猜到了他在做何打算,凌凛无奈地摇了摇头:
“玩得开心。”
“开不开心后说,眼下得先把活儿忙完。”
猫腰钻进盥洗池下,江河清拎出一桶事先藏在男厕里的红漆。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金发男人不解。
“搞点儿‘艺术创作’。”
狡猾的狐狸冲他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说:
这一拳,是我打的!
第93章 落地风铃(上)
红漆在墙上摹画出不祥的符号。
但鲜血并非全然是死亡的代表。
——人的身体是强韧的,电锯断躯不死、钢钉入脑不亡,极端致命伤下仍不乏幸存报道。
死亡亦并非都伴随着淋漓鲜血。
——人的身体是脆弱的,不需双足悬空,仅是跪在地上,环在颈上的细绳便能招致死亡。
……
仁慈医院,主楼一层职工休息室。
作为仅供医生护士临时捶捶酸软腿脚的地方,休息室的面积着实不大,顶多只能同时容纳三四个人在屋里短暂休整。一张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便占去了小半空间,再加上摆设四周的衣柜、饮水机和小冰箱,能下脚的地方已不剩多少。
是故即便在平日,医院的职工也只有疲累至极之时,才会躲到这间休息室里小眠片刻。
而今天,物候异常,骚乱的海潮席卷了整间仁慈医院,疯狂的意志接连被塞入数百名医护工作者的头脑;持械对峙上升到短暂冲突,防暴警车堵守医院大门,事态发展至此,按理来说,不该有谁还能有那闲情逸致到此恬然小憩。
可职工休息室中居然满员,甚至超负荷地迎来了五个使用者。
自然,他们并非是想窝进屋里宽心小睡。
他们是选在此处沦入长眠。
——五具尸体,僵硬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