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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背突然被人用指尖轻轻拍了一下。

    青年顿住,下意识扭头,正对上身旁检察官看来的一眼。贯山屏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而后转向孙跃华问道:

    “孙董,您知道那个‘灰新娘’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别说身份,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孙跃华摇头,接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嘛,比起‘灰新娘’,总觉得叫‘白新娘’会更合适,现在想来,那女孩白得有些病态,别不是白化病之类的吧。”

    听到白化病,褐眼的青年心底有什么闪了一下。

    他默不作声,隐隐希望孙跃华能多讲说一些有关“灰新娘”的信息,但最后只等来一声长叹:

    “该告诉你们的,我都说了。我没别的念想了,只求为薇薇伸冤报仇,可怜的丫头甚至没有全尸,她怎么安息……”

    至此男人再说不出话,脑袋垂了下去,摆了摆手,无言谢客。

    贯山屏与王久武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出于安全和保密考虑,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坐进检察官那辆吉普车,褐眼的青年才开口:

    “贯检,您觉得孙跃华的话可信吗?”

    “孙跃华或许还有所隐瞒,但已告知咱们的这部分,你也听到了,我想他没有说谎的必要。”

    “但我总觉得这人情绪不太对,消沉,然后暴躁,紧接着又很快消沉;再加上时间相差不到一天,他的态度就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按他自己说的,孙跃华当时被注射了‘落海’,有可能也染上了毒瘾,那他所说的话,即便没有经过设计,也得考量其中有几分真实。”

    说到这儿,王久武回想起了孙跃华打量贯山屏的眼神,总觉得内中定有不妥。

    “你说的有道理。”

    那边检察官大体赞成青年的想法,但有一点不太认同:

    “不过,孙跃华会表现出这种精神状态,其实也在正常范畴之内,毕竟是亲生女儿遭遇不测——该怎么说,我其实有些感同身受。”

    他敛下眼眸,目光中有一抹不愿再多回忆的伤痛,“囡囡当初重伤住院生死未卜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比孙跃华更加喜怒无常。”

    王久武闻言一愣。

    囡囡……重伤?那个小姑娘,受过重伤?

    随后几片“花瓣”飘过他的脑海,王久武记起了贯水楠左眼下拳击伤落痂后新生的嫩肉。

    他再一次认识到,在贯山屏空白残缺的履历中,不知掩藏了多少秘密。

    再看驾驶座上的那个俊美男人,青年实在无法将“喜怒无常”这个词,同冷静内敛的检察官联系在一起。

    然而一个闪念,他猛地联想到了那个人,那个上一秒还与你嬉乐玩笑、下一秒就可能暴跳如雷的人。

    莫非?总不能?

    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可笑,但王久武还是故作随意地问了句:

    “贯检,您有没有,偶尔记忆不完整的时候?”

    检察官一怔,反问“你怎么会问这个?”

    青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贯山屏不明就里,但看王久武的确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便不多追问,收心回工作。方才进鼎跃大厦时,他的手机就震动不停,现在打开一看,果然有不少漏接电话。

    其中好几个是郑彬打来的。

    贯山屏刚要回拨,手机又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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