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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镜颠簸,天旋地转。
无比混乱的几十秒过后,大屏幕上的画面终于恢复平稳,视角却明显变低,估计是佩戴镜头的人被强压着跪了下来。一抹赤色糊住了大半个镜头,镜头前的地板上更是不断有血珠滴落,挣逃失败的这个男人连呼吸的声音都压抑着疼痛,变得缓慢而粗重。
见此一幕,检察官眉纹愈重,“凌教授受伤了。”
余光瞥见一队长手背青筋暴起,贯山屏略加思索便又多余补充了一句,不知能否算得上对郑彬的安慰,“不过,血液呈滴落状,不成流柱,估计伤势不重,结合高度来看,应该只是磕破了额头的皮肤。”
“贯检,”猜到了贯山屏的心思,郑彬有意岔开话题,“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引起不适,您有个心理准备。”
一队长话音未落,画面果然一变,自镜头边缘“飘”来布袍一角。
是为首的灰袍男人走了过来:
“乖乖跟我们走,免受更多皮肉之苦。”
“我早就说过,”吐息中夹杂着强忍疼痛的细小抽气声,凌凛回敬道,“如果你们此行是为了求财,大可以直接把钱拿走——”
“我们要的是你。”
“要我?”
“你的身体,”灰袍男人语气毫无起伏地开口,“给我们。”
“……你们难道是想!”
似是为了冲淡屈辱的感觉,别墅主人拼命攒起气力,重新高昂起头颅。因此直直挺起的胸膛改变了镜头的水平位置,于是由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他佩戴的窃录设备顺畅运作,清晰拍到了不速之客兜帽下的面容。
显然,凌凛自己也看到了那张脸。
因为镜头随着他的躯体一瞬震颤。
身处警局的几人亦全部面露骇然。
从刑事检察官,到基金会顾问,再到东埠一线刑警;从被烧焦的皮肉,到被刀刃剜出的血洞,再到被强酸融成一团的五官——无论是亲眼所见还是翻看照片,何种程度的毁损面目,在场这几人不曾见过验过?可他们此刻却仍因灰袍男人的脸心生惊撼……如果那团浑沌的东西,还能被称作为“脸”。
无眉无鼻无耳,面上本该生有这些器官的部位,如今只有秃裸的皮肤一片。一张嘴成了一条缝,灰袍男人的双唇亦被切除,徒有两瓣同色皮肉虚阖在一起,宛如一道刀刃划开的伤痕。更有甚者,施刑删修他面容的不具名者似是想连这人的双眼一并移除,虽因他仍需视物而作罢,但终归是找到了替代的方法:不知是手术缝合还是别的什么操作的结果,那原本应是眼睛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两个小小的“视孔”,隐约可见内中黑森森的瞳孔;怨毒狠恶的目光,自这比笔尖大不了多少的小洞中迸出,如一柄淬过毒的尖刀,直插进与其对视者的脑海深处。
“沉海秘社……‘无相使徒’?”
从凌凛齿间挤出了这个称呼。
“正是,”为首的灰袍男人回道,“受祂神谕,带你前往荣光之处。”
在镜头所染血色的遮映之下,这张不具五官的脸显得愈发诡异,配上那一身宽大多褶的灰色长袍,就如同自深海而来的一只人型水母——王久武记起来了,于大鱼庙中“海大王”塑像四周,那十余个灰衣大帽的“海民”,正是类似的装束!
血流肿胀,头中钝痛似擂鼓。
而屏幕中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