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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那个昼光基金会出身的顾问,虽也似乎看出检察官隐有不对,却不曾往其它方向深思细想。

    这几乎让贯山屏相信自己具有某种表演与伪装的天赋,恰如混血儿舞会当夜,仅用半首舞曲的时间,他便成功演出了“亚历山德罗先生”的角色一样。

    不过,在幻梦中,贯山屏可以放松片刻,不必再扮演平时那个“最好的检察官”。

    俊美的男人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静待幻觉自然消退。

    然而,到底正对着一具亲手杀死的尸体,他的思绪自是不可能完全放空,依然萦绕在脑海的可怖片段之上。“汝梦”的幻毒可憎得真实,他清楚记得自己都是如何将受害者残杀。血腥的场面跟着反复在眼前回放,贯山屏用染血较少的左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作呕之余,不由寻求起动机;身为检察官,他习惯性地想要知晓,究竟是怎样的刺激,能让一个以冷静著称的检察官这般发狂——

    他回忆起每段幻觉中自己痛下杀手前的一秒景象。

    锁链缠身的受害者,口中喷着血吼骂:

    “疯子!放我走!你这个疯子!疯子!”

    ——疯子。

    不管过了多久,这个词敲进耳里,还是会引起刺痛。

    男人从不觉得自己疯狂。

    但在更早的青年时期,在他还不是“贯山屏”的时代,这个“称号”却一直跟随着他。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把控的人才是“疯子”,他显然不是这种痴者。但他少时便发现,凡是思维异于常人者就会被唤为疯狂,大多数人对“疯子”的定义,与他截然两样。

    “我当然可以跟你做朋友,但我听说朋友之间也会吵架,而我讨厌争吵,所以能不能先请你把自己弄成哑巴?”

    他记得小学自己第一次被骂疯子的时候,彼时一起闲聊的同学早已模糊,但那个嫌恶的眼神至今令他难忘。自那之后,类似的对话与冲突又上演过几回,每当他与人亲近,无需多久,便会收获众人惊愕的目光。

    多数时候,他仅是道出心中所想,并未付诸行动。

    但他的一些想法已然畸异得不能为世所容,于是他成为了人群中的“异类”,相貌“怪异”、品性邪恶。

    更糟的是,即便他选择缄口不语,还是会有许多人围堵上来;他逃跑,却被追逐,可一旦他开口,紧随而来的,不是辱骂,便是嘲弄。

    少年恐惧众人投来的眼神,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怪物,努力地避开人群,自卑地藏身影中。

    直到某一日,他被父亲的仇人袭击,一个警察救下了他。

    如果没有那场刻骨铭心的恐怖遭遇,没有就此立志也要成为赤忱的刑警,这个墨瞳的少年,或许永远都会在黑暗角落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如有一束阳光照来,那个警察安抚他时展露的耐心友善,让他再次本能渴望起与人相联。

    他开始试着学习表现得像个“常人”。

    幸好,虽然改变的过程异常艰难,但他确有连本人都未意识到的绝佳天赋。数年之后,已成青年的人学会了在“常人”应该悲伤时悲伤,在“常人”应该愤怒时愤怒,更重要的是,他不再轻易将真实想法宣之于口——像一只混迹于人群中的怪物,自行剪除利爪、掩藏面目。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快相信了,以往的邪念不过是年少混沌,正直善良才是他的本来品貌。

    “你是很好的人,但行事可以灵活一些。”

    二十岁后的某一日,听到导师的随口评价,青年想其他人大概也都已经如此想他: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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