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一部分是为集齐全班同学做纪念,还有一部分起哄争抢。
那时许闻洲个子已经比同龄人高,他坐在靠后的几排,假装不经意间路过人群,凭着手长的优势“抢”走倪漾刚递出来的那张。
那时候还没有“爱情”的概念,只觉得这个女孩很漂亮,很特别,忍不住想要珍藏。
如果他们毕业之后不再见面,或许倪漾会变成他遥远记忆中的某个印象深刻的小学同学,然后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忘。
然而命运紧紧地将他们牵连在一起,在少年懵懂的青春时期与那个女孩再遇,于是他发现,那份特殊的情感叫做——喜欢。
许闻洲不擅长说谎,回避问题的反应也很刻意,他的沉默在倪漾看来等于承认。
“所以,你这里真的有我的照片?”倪漾一直认为自己记性不好,成长过程中许多事情都被她忽略遗忘,“还能找到吗?我想看看。”
“不,不知道。”说话的时候,许闻洲没敢正眼看她。
倪漾扬了扬下巴,轻快的语气似无法抗拒的指令:“那你找找呗。”
“好,好吧。”简单两个字都变得结巴,是因为他在心虚。
在倪漾的注视下,许闻洲推开房门,走进卧室之后又立即把门关上。
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藏怕被她发现似的,倪漾撇嘴,嘀咕了一句“小气”。
简易的书桌上竖放着几本许闻洲平时翻看的书籍,他径直走到那里,准确无误地取出一本,翻开页面,里面夹着一张保存完好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模样稚嫩,眉宇间的神态跟现在的倪漾有所不同,又极其相似。
纸质照片被许闻洲拿去过胶,塑封保存。
那时候他年龄小,没人肯收他做事,唯一赚钱的方法就是收集瓶子、厚纸板去卖钱,两毛三毛地攒。
夏日炎炎的七月,汗流浃背的男孩拎着大口袋走在树荫下,跟坐在豪车里吹空调的女孩“擦肩而过”,那时他就明白——
倪漾是骄傲的公主,永远都是。
所以,即使后来逐渐成长的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不曾想过将它宣之于口,更不想让倪漾发现。
许闻洲故意在房间拖延时间,换完干净衣裳的许奶奶在屋里到处忙活,最后从厨房走回来,扭着脖子问:“洲洲呢?”
倪漾顺手一指:“在屋里。”
许奶奶“噢”了一声,把买来给孙子加餐的水果洗干净切成四块送到倪漾面前:“你吃,很甜的。”
倪家每一顿饭后都有精致的水果摆盘,大小、厚度都很适口,说句夸张的,倪漾从来没用手拿“这么大一块”的水果咬过。
老人把自认为最好的东西递到她面前,倪漾伸手接下整个盘子,没动里面的水果:“许闻洲的口吃……能治吗?”
许奶奶摇头。
倪漾皱眉:“不能?”
听出她话里的误会,许奶奶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不知道。”
“洲洲不是生下来就这样,医生说可能是因为他妈去世的时候受了某种刺激,总之要慢慢治疗才行。”受刺激只是原因之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太多,许闻洲本人不去,其他人也没办法隔空得出结论。
倪漾抬眸问:“那为什么不治?”
“唉。”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这些做家长的没本事,拖累了孩子,“你也看到家里的情况了,洲洲从小就懂事,不乱花钱,也怕花钱。”
“原来如此。”其实她隐约猜到,现在更是明了。
许奶奶说,生活过成这样并非他们家里人好吃懒做,只是爸爸死的早,妈妈患重病耗光了积蓄。这些年许奶奶靠一台老旧的缝纫机赚些生活费,许闻洲也勤奋兼职,但她身体也不争气,常年吃药,一进医院就是几千上万。
想起往事,许奶奶就唉声叹气,手掌直拍大腿:“是我这个老婆子对不起他。”
倪漾主动止了话题,轻声道:“您也别这样说。”
两人讲话压低了音量,里面的人听不清晰,许闻洲拉开房门走出来,倪漾跟许奶奶默契止了声。
倪漾望着他,许闻洲一步步走来,递出手里的照片:“你的。”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六年级的校服,马尾半扎,五官明媚。那种与生俱来的千金气质,单从照片就能体现。
许奶奶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皱纹也盖不住满脸的笑容,“小姑娘长的真俊。”
“啊,原来我那时候长这样。”其实倪漾每年都会拍照,只不过平时没有去翻相册的习惯,已经很久没见过小时候的自己。
“我想起来了,当时这张照片被抢光了,我自己都没有呢,不如你把这张还给我?”
许闻洲:“……”
他该说“不”吗?强行留下女同学照片做收藏这种事,心思未免太明显。
“咳,都行。”早知道就多抢一张当备份。
“算了,本来就是给同学做纪念的,拿回来显得我多小气似的,我用手机拍一下。”倪漾准备手机拍张照,想起刚才紧急下车扶许奶奶,手机忘在车上。
“你们有……”她无意识开口,想起许闻洲跟许奶奶应该都没有,声音戛然而止,转头去找明叔:“明叔,手机给我用一下。”
倪漾拿明叔的手机对着相片拍了张照,“咯,还给你,许闻洲同学。”
那句称呼含有调侃之意,许闻洲迅速接过东西,胳膊垂在身侧,没敢看她的眼睛。
倪漾倚着沙发,双手环胸,问道:“你的比赛结束了?”
“嗯。”他习惯性地简答,意识到对面坐着倪漾,喉咙一滚又补充道,“第一名。”
“真厉害。”她由衷地这么认为。
其实看到这满墙的奖状和某些奖牌奖杯,她对许闻洲拿第一这件事,丝毫不意外。
有些人或许生
在谷底(),?????婗??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迟早有一天会冲上云霄。
忽然想起学校还有跟许闻洲同去参赛的人,倪漾好奇:“傅眀霁第几?”
许闻洲嘴角的弧度一下子降下去:“不知道。”
倪漾抬眸:“你们一起去的,居然不知道吗?”
男生语气生硬道:“没关注。”
倪漾耸耸肩膀,并无所谓:“好吧,回去搜一下就知道。”
根本不用自己搜索,倪漾下楼拿到手机就看到老师在群里发布消息,校方两人大肆表扬分别夺得奥数比赛的冠军和季军的许闻洲跟傅眀霁。倪漾这才知晓,傅眀霁拿了第三名。
全校都赞叹两人成绩优异,当天晚上,傅母却在家里大发一通脾气。
“季军?傅眀霁你究竟在做什么!竟只拿到第三名。”傅清对儿子要求严格,比赛前的那段时间更是聘请老师针对性训练,结果还是没能拿到好名次。
傅眀霁沉声反问:“第三名很差吗?”
“差!很差!”在傅清眼里,凡事只有第一跟其他的区别,“能够被大家记住的永远只有第一名,这句话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才能听明白?”
“我已经尽力了。”他服从母亲的安排,配合老师高强度的训练,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抱怨,可到最后,母亲仍然觉得他不够努力。
傅清抬手:“你要是真尽力,不可能只拿到这样的成绩,一定是你心思偏了。”
傅清始终不肯承认一个人的资质有限,或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坚定地认为傅眀霁是自己用心栽培的优良种子,只要精心养护,就能长到最高、最好。
傅清焦虑地在屋里徘徊:“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那些老师不够专业,我得重新给你再找一批。”
傅眀霁深吸一口气:“不是老师的问题,是我自己天资有限。”
“胡乱!”傅清横眉怒目,“你是我傅清的儿子,你还要不断往上走,注定成为人上人。”
“可是妈,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想要做什么样的人。”多年累积的压力在这一刻崩塌,傅眀霁心力交瘁。
从小承载着母亲厚重的期望,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就会让母亲失望,所以他在外人面前那么“完美”,无懈可击的样子。但其实他从来不想成为什么人上人,不想做大家眼中的高岭之花、天之骄子,只想每天过着简单而自由的生活,舒心度日。
然而这种朴素的愿望在傅清那里是不被允许的,傅清事事要强,作为她的儿子也必须如此:“你想做什么样的人?总不能是那些平凡到不起眼,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吧?”
没有母亲说得这么极端,但他的确只想悠闲度日,起码在这个年龄阶段,他想像学校里的大部分同学那样可以拥有自己的时间、爱好,而不是被母亲的枷锁禁锢。
“所以在您心里,我这个儿子差劲极了。”傅眀霁冷笑自嘲,第一次违背母亲的命令,逃离那个压抑到令人喘不过气的家。
傅
() 眀霁抬头眺望傍晚的夜空,他已经很久没在路边吹着自由的晚风随心所欲地漫步,再回头看那栋庄严如牢笼的别墅,顿觉心中觉得十分快意。
那晚傅眀霁没有回去,在24小时营业的餐厅待了一晚,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但很自在。
第二天,傅眀霁仍然没有回家。
尤雪今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傅眀霁猜到这通电话有人指使,也没说什么就挂了。
“离家出走”的滋味比傅眀霁想象中畅快,远在国外的父亲打来越洋电话给予口头上的教育,旁边的秘书提醒“开会”,热衷工作的父亲便匆匆挂断了通话。
他所成长的环境就是如此。
傅眀霁去了俱乐部,他是这里的高级VIP客户,俱乐部能够提供单独的休息室。傅眀霁在里面待了两天,没人熨烫的衣服变得皱巴巴,嘴角冒出胡碴。
这天准备出去买身新衣服,刚到门口就遇到一群眼熟的人,为首的正是倪漾。
程瑞雪在倪漾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带着旁边几位朋友先进去,只剩倪漾站在那里,跟他面对面。
现在的傅眀霁跟学校那个光风霁月的男神大相径庭,倪漾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走近两步问:“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直戳心口的问题让傅眀霁无言以对。
倪漾笑眯着眼:“你一定好奇我怎么知道。”
傅眀霁果真上钩,顺着她的话问:“你怎么知道?”
女生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张口就回:“猜的。”
当然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孙煜那个恋爱脑隔三差五找话题跟尤雪今聊天,尤雪今说漏嘴,才把傅眀霁“离家出走”的信息抖落出来
看她那副神情就知道在撒谎,傅眀霁也没戳穿:“抱歉,我现在有事先出去一趟。”
“好评。”
道路宽敞,无需让步也可以通过,倪漾从他身旁擦肩而过,距离近到差一厘米,两人的身体就会碰到一起。
傅眀霁站在原地,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大约半小时后,傅眀霁再次回到俱乐部,他又恢复了那个衣着整洁,面容清隽的模样,走在路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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