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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然就这样满怀期待地牵着顾昀迟的手闭上眼睡着了。
醒来时是护士在床边,告诉温然检查报告出来了,顾昀迟还在医生办公室。
大概过去半小时,顾昀迟回来了,温然正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个很小的收音机,有些开心地和他说:“护士帮我拿了这个,可以听新闻还有电台。”
他摸到某个按键,摁了一下,收音机里的声音消失,温然仰起头,是看着顾昀迟的样子:“这样就关掉了,很方便。”
顾昀迟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告诉他:“隔壁病房的老头也在用这个。”
“好吧。”温然说,“就当是提前为老年生活做准备了。”
通讯器在他们对话时响了好几下,温然往后躺了点:“你先回消息,我等你忙完。”
“嗯。”
天黑了,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昏黄,温然靠在枕头上,白皙的皮肤显现出一种温润柔和的质感,乌黑的眼睛空空注视着前方,因为无法聚焦,显得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其实顾昀迟只是将通讯器调成静音,并没有在回消息,而是一直看着他。
就像看着七年前和所有资料一起交到手上的,十多岁的温然在研究所和医院里的监控视频片段。
是走廊上的监控视频,瘦瘦小小的beta,被关在禁止外出的单人病房里,每天唯一的活动是站在病房门口,像从深穴中爬出的小动物,呆呆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等到有护士或医生经过,就缩回房间里,小心地关上门。
这样孤单的实验品般的生活,温然过了整整四年,为了被改造成与素未谋面的alpha有着高匹配度的omega。
他像一片浮萍,从破旧的孤儿院漂进暗无天日的病房,漂进温家的小次卧,又从海上漂落到另一座城市,没有归属,也从没能真的被留住。
跨过千百个日夜与千万里路途,如今这片浮萍终于漂回手心,还没来得及将它养出一点新绿,翻过背面,却看到千疮百孔。
顾昀迟以为自己已经查得够清楚、够详细,以为打破那瓶抑制剂,就算打破温然需要忍受的最后一份困苦,但走到这一步,才发现温然所承受的远比能看到的还要更多。
“你回复完了吗?”好几分钟,温然窝在床上,感到有点无聊,忍不住问道。
看着他搭在被子上那只细瘦的手,顾昀迟低低‘嗯’了声。
“那就好。”温然停顿一下,看起来轻微犹豫和不安,“检查结果怎么样?”
他听见顾昀迟动了动,随后小腹一沉,是顾昀迟将头伏了上来。
温然顿时一僵,怔怔地睁着眼睛,好几秒,顾昀迟才开口:“是腺体植入手术的后遗症,会引起大脑出血。”
“你的脑部已经出现血块,所以才会流鼻血晕倒和视力模糊。医生会根据你之后几天的身体情况,确定手术方案。”
这才对,怎么可能一劳永逸不留后遗症,只是时间没到,并不是他幸运。
除了接受好像别无他法,埋怨和伤心都已经无用,一切只有交给医生。温然伸手去摸顾昀迟的脸,触碰到他缓慢阖动的睫毛,问:“那我今天还能去看339吗,还是要住院了?”
顾昀迟脸贴着温然的小腹,良久沉默过后,告诉他:“339清除记忆了。”
比起检查结果,这件事反而令温然真正地不知所措,微张着嘴呆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