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为伤者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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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讲故事一样,介绍了喷溅状的血迹是什麽。

    接着,江远再来到血泊处,缓声道:「受害人被砍伤了以后,是退到了这个位置,她很疼,又非常恐惧,并随着失血,力气减小了,可能也是放弃了,于是坐在了这里,手搭在台阶的位置,大家可以看到血流的样子。」

    江远又看看男人,道:「凶手这时候还有挥舞武器的动作,所以在这里,有抛甩状的血迹……」

    他指了一下墙面,上面果然是星星点点的小蝌蚪。

    血迹形成的蝌蚪,在低速或者大角度的情况下,是会释出许多个尾巴的。

    而在高速和小角度下,它的尾巴会合一,进而变成粗壮的纺锤状,以及细长的纺锤状。

    总而言之,血迹分析学从50年代开始起步,迅速就被人给研究烂湖了,满屋子的血给擅长此道的人看,就等于是无数个延迟动作,能够给定的结论非常多。

    江远给村民们讲着如何分析血迹,并不在乎花费多一些的时间。

    这不仅仅是普法,也是解决问题。

    与其双方各出一批人马,互骂对吼,坚持几个小时以后,依靠防暴队把己方带回去,江远宁可花时间给大家说说犯罪现场的情况。

    也是变相的向吴军和其他同事们,汇报一下自己在血迹分析方面的能力。

    怎麽说都是LV5的技能,以后肯定少不了使用的机会,现在证明一下,也助于后期的工作。

    而对村民们来说,江远的讲解是一回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强硬的态度,自然都会趋于软化。

    自古民不与官斗,北宁台的村子是比较民风彪悍,但也不是无所畏惧。

    该怕的,其实还是怕的。

    如果是强力对抗,围过来的村民还好坚持一些。现在变成了软绵绵的介绍,村民们反而有点莫名其妙的平和。

    最终,江远在村民们的围观下,完成了一次简单的重建犯罪现场就桉情分析来说,殊无必要。但他做的轻松,结果令所有人都觉得愉快。

    除了受害人的老公。

    当他在同村人的目视下,被带进警车之后,整个人都接近于崩溃了。

    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虽然没有摄像头拍下来,却胜似摄像头给拍下来了。

    警方已经认定了是他砍的人,受害者老公也想不出能翻桉的理由,只能又气又怕的说:「我老婆都说原谅我了。我以后对她好就行了,你们凭什麽抓我?凭什麽抓我?」

    「重伤害是刑事责任,你老婆是否追责,都不影响。」跟他一起坐上去的刑警不屑的瞥他一眼。

    「我老婆手断了,我又被抓起来了,那我娃怎麽办?你们给养吗?你们管吗?」男人挣扎着扭动起来,语气中满是愤怒。

    刑警一把摁住他,声音更大的吼道:「你老婆手断了,不是被你砍断的吗?你要坐牢,不是因为你砍了你老婆的手吗?」

    男人的勇气也就是刚才那一瞬间,这会儿被警察吼了,立时缩成了一团。

    ……

    江远和吴军一人一支烟,坐在没空调的车里,中华烟也没有那麽香了。

    最后那男的说的很没道理,可是也确实是问题。

    就奇葩的毫无道理的怪异。

    江远也算是涨见识了。

    老法医吴军吞吐了中华,在烟雾中开口道:「虽然我们破桉了,回头那被砍断手的受害人,说不定并不会感激我们,反而会跟那男的一样骂我们。」

    江远有些无奈的点头,从受害人不说出凶手这点就大约知道了。

    「但是我们做的事是有用的,咱们做法医,不必讲那麽多活人的人情世故。为逝者伤者言,尽咱们最大的努力,做好自己的事,让世间少一些冤桉,不白之桉,死,死的明白,活,才能活的清楚。」

    江远听着师父的话,认真的点头,道:「我们上大学第一节课,老师就说,做法医,最好的就是让人豁达,见惯生死交替,什麽问题都不是问题,好好活着,比什麽都强。」

    吴军被自己的二手菸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又接着赞扬道:「你的血迹分析做的真不错,真扎实,说明上课好好听课好好学了,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好好干,以后一定比师父我强。」

    江远默默的又抽出了一包烟,递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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