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有天赋的新娘子,拜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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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脸儿上多了一抹红晕,「昨夜就被他给烧了,说纯属是一个什麽器皿来着……什麽菌,什麽培养……的器皿。」

    「娘子。」一个侍女在门外禀告:「伯爷请娘子去前面一趟。」

    李恬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暗自唾弃清晨某人的疯狂。

    到了前面,当看到嘉靖帝时,李恬愣了一下。

    「见过……」

    「表兄。」蒋庆之猜到了道爷的谜底。

    「见过表兄。」李恬蹲身。

    「嗯!」

    夫妻二人奉茶,道爷接过,说道:「这男人成婚,方能称为成人。为何这般说?男人有了要养活之人,在意之人,才有牵挂。有了牵挂,行事方能深思熟虑,而不是轻率。故而从今日起,庆之就算是成人了。」

    「是。」蒋庆之低眉顺眼。

    但道爷知晓这厮满肚子的不合时宜,他看着李恬,语气温和了些,「伯府之事,该管就要管起来。」

    「是。」李恬却大胆的看了道爷一眼。

    道爷喝了茶水,回到了宫中。

    他径直去了卢靖妃那里。

    「陛下,那新娘子如何?」卢靖妃这几日一直在恼火,把兄长卢伟叫进宫中,劈头盖脸的呵斥了一番,说他当初不知珍惜,如今金龟婿被人抢走了。

    「朕看了看,是个能持家的,正适合庆之。」嘉靖帝笑道,「男人没个女人在身边拾掇,就会顾此失彼。」

    卢靖妃默然。

    嘉靖帝看着她,突然握着她的手。

    卢靖妃的脸红了些,「陛下……」

    「你……拾掇的不错。」

    ……

    伯府,富城带着一家子仆役行礼。

    「见过娘子。」

    李恬坐在大厅里,点头,「你等辛苦了。」

    「不敢!」

    李恬说道:「我刚进门,许多事也没理顺,当下依旧萧规曹随。我先看看。」

    富城的眼皮一跳。

    他本做好了把一切权力上交的准备,可新娘子这是啥意思?

    徐渭得知后笑道:「这是观其言,查其行。」

    有人去求见蒋庆之,蒋庆之说道:「该如何做,我不管,一句话,按照娘子的规矩来。」

    等人走了后,富城来了,「伯爷,老奴在宫中时,有贵人一升位便杀鸡儆猴,或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热闹是热闹了,可没多久,一切照旧。

    有人上位后,不动声色,看似平庸。可过了一阵子后突然出手,以雷霆手段拿下最奸猾的那几人,其他人无不服气。」

    蒋庆之没想到那位和自己一样喜欢钻小巷子的小娇妻,竟然有此等天赋。

    晚上,当他气喘吁吁的提出疑问时,李恬却说:「夫君莫要管后宅事,只管去做大事。」

    「什麽大事都没家事重要。」蒋庆之依旧是后世那个小市民心态。

    「夫君的雄心壮志呢?」李恬讶然。

    「被你化为绕指柔了。」蒋庆之调笑道。

    可再多的柔情,也拦不住时光流逝。

    三日回门后,蒋庆之就准备出发了。

    令蒋庆之意外的是翰林院侍读周夏竟然来了,送上贺礼后,问了蒋庆之一个问题。

    「敢问长威伯,道与物欲,孰轻孰重?」

    啧!

    这是个拷问灵魂的问题。

    十个人里面,不,一万个人里面,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会回覆:「道最重要。」

    但实际上这些人的心中答案是物欲。

    蒋庆之沉吟着。

    良久,他说道:「极简物欲。」

    能无视物欲的人,大概也和行尸走肉差不多。

    「也就是不要太过于非黑即白吗?」

    蒋庆之点头,「这个世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与白,对与错。」

    周夏一怔,蒋庆之说道:「黑与白,对与错是谁定下的标准?谁敢说这个标准是对的?」

    这是一个囚笼。

    囚禁了绝大部分世人。

    周夏的眼睛渐渐发亮,「极简欲望,坚守自己的道,而不是被外界所谓的对与错,黑与白困扰。」

    「孺子可教。」蒋庆之忙的不可开交,随口就占便宜。

    可周夏却行礼,「谨受教!」

    周夏回到了翰林院。

    他走过那块石碑,看了一眼那些先贤的警句,随即走了。

    他来求见徐阶。

    「先生即将去礼部,而我也将离开先生。」周夏行礼。

    「哦!你要去何处?」徐阶去礼部的事儿基本上定下来了,只是没公开。

    周夏说道:「下官一直以来都很是困惑,一直在琢磨自己的道是什麽,今日突然醒悟。从此,下官将舍弃以往学的那些,从头来过。」

    徐阶温和道:「是谁让你幡然醒悟?」

    「长威伯!」

    周夏郑重行礼,「拜别先生。」

    徐阶温和颔首,他和周夏说是师徒,实则只是名义上的而已。

    可就在周夏走出值房的那一瞬,徐阶的眸中多了一抹阴郁。

    ……

    「什麽?拜师?」

    周夏随即再度登门,一见到蒋庆之就跪下拜师。

    周夏说道:「下官一直在追寻心中的道,为此在先贤警句中徘徊。直至回想起了与伯爷当初的论战,那些话令下官震动不已。下官此生……愿追随伯爷。」

    蒋庆之一怔,然后问道:「你就不怕被士大夫口诛笔伐,被斥之为儒门叛逆?」

    周夏抬头。「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徐渭给蒋庆之使眼色,暗示这是好事儿。

    在举目皆敌的困境中,周夏的拜师便是一道光,它劈开了那些士大夫们制造的迷雾,让更多人能看到,道,并非只有儒门一条!

    蒋庆之当然知晓这个道理,但还是问道:「你可愿意颠覆过往所学?」

    周夏点头,「愿意!」

    「我年岁不大,你就不觉得羞耻?」

    「在下官心中,学识高低比之年岁更为重要。」

    蒋庆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进去。

    周夏茫然,不知这是答应了还是什麽。

    徐渭笑道:「还不很赶紧去敬茶?」

    嘉靖二十七年,春。

    翰林院侍读周夏叛出徐阶门下,拜师蒋庆之。

    震动京师士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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