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黄袍,筹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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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黄袍,筹划

    大盛。

    东境。

    在火烧坞城,西齐大败之后,无奈之下,东庆的大军也只得陆陆续续撤退。

    作为中原正统。

    无时无刻都要面对着群狼环伺,哪怕只是留一滴血,它们都会立马逼近,一旦发现真的受伤,就会群起而攻之。

    好在,名为「中原」的巨兽虽然流血,但仍旧保持着战斗力,使其不得不放弃。

    武圣秦修海率领着本部一万五千兵马撤退。

    行至峡谷处。

    先头部队忽地有人调转方向回来禀告:「将军,大事不好!吕丶吕籍率领五千陷阵军,直接绕到峡谷前面,把路封死了!」

    「什麽?!」

    秦修海瞠目。

    想要绕到峡谷前方,需要深入东境腹地,他们难道就不怕遭到围困,无法脱身进而全军覆没吗?!

    他们是吃准了大庆兵马撤退!

    真可谓是粗中有细,看起来是莽撞之举,实际上胸有成竹。

    督师府的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仙师!」

    秦修海把目光投向队伍中的修士,急切地问道:「那吕籍修炼邪法,日日夜夜祭炼,我们正面交锋必定不是对手,该如何是好?」

    哪成想。

    几名修士闻言之后,直接御剑逃走,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峡谷视野的尽头,直到山野之间陡然爆发出冲霄紫气把他们尽数击落,短暂的斗法声音之后,就彻底归于平静。

    不久之后,他们就看到一道魁梧如山岳的身形,踩着香火法器腾空而起,他一手拿着方天画戟,一手拎着人头,瞳孔当中紫光流转,宛若神灵。

    「尔等贼众,还不归降!」

    三师兄聂远骑着快马长驱直入峡谷,声音响彻云霄。

    至此。

    秦修海等人已然被前后包围,无路可退。

    沉默半晌之后,在锋刃和刀鞘的摩擦声中,他缓缓拔出长刀:「弟兄们,此乃妖人,归降死路一条,随我,突围——」

    落日馀晖,紫气腾升。

    祭坛自储物袋中而出,大战结束之后,完成一场血祭。

    吕籍盘膝坐在祭坛之上。

    他的天灵之上,一尊神龛若隐若现,整个人七窍就好像是七个漩涡,把祭坛当中的血气尽数吸纳到体内。

    直到抽乾之后,所有的异象才渐渐消散。

    吕籍缓缓睁眼,境界再度突破。

    他看着面前的神龛,听着怪异扭曲的窃窃私语,发出一声冷笑,猛然伸手将虚影捏碎。

    「大师兄。」

    三师兄聂远来到身边:「你不要紧吧?最近这段时间,邪祟要求的祭祀是越来越频繁了。」

    「无妨。」

    吕籍站起身,转移话题道:「大军路线如何,还能不能再找到合适的伏击点。」

    「再往前,势必会遭到围困。」

    聂远摇摇头:「而且京城兵部下了调令,让北凉军全部返回北境三州,并且……」

    「并且什麽?」吕籍看出不对劲。

    「并且,还有单独给你的调令。」

    聂远继续说道:「让你亲自『护送』小师弟进京养伤,不得有误。」

    「师弟。」

    吕籍沉吟起来。

    他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坞城的情况。

    这位小师弟不仅仅再次震惊天下,而且还在绝境之下突破到武圣之上。

    据说……

    宛如火神。

    「龙经。」

    吕籍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按捺住所有,归于平静,开口说道:「师弟是觉得,凉州要出事儿。」

    「守孝期已满。」

    聂远拿出调令:「师弟他们再也找不到拒绝入京的理由,朝廷把我们全部调回去,又让你亲自陪同进京,只怕不是『护送』而是『监督』啊。

    「我最近担心的。

    「还是咱们这个小师弟,万一耍起脾气来,闹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大师兄,你得回去看着,不能让他胡闹。」

    「既然如此。」

    吕籍唤来吸收香火的火烈马:「那我们就快动身,回凉州吧。」

    ……

    北府营和镇标营,是为卧龙先生的两大亲兵营。

    由武圣范海凌协助,两人共同统领。

    此时此刻,也陈兵在东部边境。

    中军大帐。

    羽扇经纶的许文才,正坐在书案前摇曳的烛光下,通宵处理一些军中杂务。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恭恭敬敬的少年。

    少年时而研墨,时而递交文书,辅佐公务,也算是游刃有馀。

    他名叫齐成,大概两三年前,被卧龙先生收为弟子,如今跟在身边,基本上是言传身教,心腹中的心腹。

    「这个人呐,有时候不能要脸。」

    许文才放下毛笔,遵遵教诲道:「想当年『喻文泰』曾受胯下之辱,后来不也是成就一代『兵仙』?

    「在想当年,许某我如果不是脸皮厚,到处混吃混喝,侥幸留得一条性命,直到遇见明主,又岂能有今日?」

    「先生所言,齐成牢记在心。」

    齐成躬身道。

    「孺子可教!」

    许文才欣慰地赞叹一句,而后又叹息起来:「这几场仗打下来,算是把举国粮草消耗个七七八八。如果不是陈将军赢了官渡,只怕是要全线崩溃。

    「饶是如此,北凉军的粮草供应也已经不足,十日之内,兵部必定让我们退兵。

    「粮草,是个大问题啊……」

    「连年征战,确实是透支严重。」

    齐成附和道:「而且朝廷去年颁布新令,从今年开始就要再加种半成灵禾,如今到处都在闹起义,虽然都闹不大,但也是个麻烦事。」

    「小成子啊。」

    许文才指着墙上挂着的舆图,话锋一转,说道:「上次我留给你的考题,琢磨的怎麽样了?」

    「先生,小子不敢妄言。」

    齐成垂首,有些惶恐。

    那「考题」有些吓人,内容是假如他从凉州开始造反,该如何夺得天下。

    「怕什麽!」

    许文才斥责道:「兵家就是要敢想,只有敢想,才能够不断磨炼提升领兵打仗的能力,似你这般畏畏缩缩,何时能成大才?」

    「那……小子就斗胆胡言几句。」

    齐成来到舆图前,正要开口讲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

    「圣旨到!」

    「许文才接旨!」

    「……」

    「圣旨?」

    齐成连忙道:「先生,快去吧。」

    许文才师徒二人来到帐外,就看到有一名太监双手托着橙黄色的卷轴,身后跟着四五名护卫,静静等候。

    「臣许文才。」

    「臣齐成。」

    「听旨。」

    两人撩开长袍,缓缓跪下。

    而后。

    那名监军太监才打开卷轴,尖细的声音格外洪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卧龙先生许文才屡次征战,建功无数,兢兢业业,实乃朝廷之砥柱,特此,封为武乡侯。」

    侯爵!

    齐成看向老书生,心中替先生高兴。

    事实上。

    当初许文才灭魏国本来就是天功一件,只是由于入朝为官时间尚且短,故而没有过度加封,如今数年下来,诸多功勋累积,虽然都不大,但是积少成多,也算是合理。

    封赏还没有结束。

    只听得太监继续念道:

    「另,加封为正一品特进荣禄大夫,就任『凉州都指挥使司指挥使』一职,统领镇标丶北府丶洪泽三营,协助威武侯吕籍,共同治理凉州。」

    统领……

    洪泽营!

    「臣许文才,叩谢天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文才很是喜悦,叩首谢恩。

    等到流程走完之后,他才做恍然状说道:「刘公公留步,在下忽然想起来,那『洪泽营』不是白袍陈三石本部亲兵,怎麽交给我来统领?」

    「哦,这个啊。」

    刘公公解释道:「你无需多想,陈督师仍旧是督师,只不过接下来需要进京疗养,以后应该就是京官了,这可是大大的进步啊!」

    他没有过多赘述,简单告知情况后,就转身离去。

    「先生。」

    齐成小心翼翼地说道:「陈督师这次进京,是不是就不会再回边境?以后每逢战事,才会派他临时挂帅?

    「小子觉得,朝廷……

    「是在针对陈督师。

    「而且又下圣旨让先生去接管『洪泽营』,分明是想激化你们的矛盾!也不知道是朝中哪个大臣出的主意,可谓是用心险恶。」

    他作为带在身边的心腹,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唯一一个知道卧龙和白袍之间非但没有仇怨,反而有知遇之恩的人。

    朝廷这般安排,摆明是想再度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

    「先生,如何是好?」

    齐成的神色有些凝重。

    可他回过头,却看到自家先生的神色,非但没有愁容,反而是兴奋丶严肃丶决绝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传令!」

    许文才即便努力克制,声音也还是有些发抖:「我大军进驻凉州!」

    「先生?」

    齐成问道:「难不成真要照做?」

    「小成子,我们要做大事了!」

    许文才望着凉州方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行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撤兵吧,临走之前,我还得去为大事准备一物。」

    「哦?」

    齐成甚至好奇:「先生可否透露一二?」

    「东庆丝绸,乃是异兽白玉蚕的蚕丝所制,光滑细腻轻盈无比,堪称天下丝绸一绝!」

    许文才摇头晃脑地说道:「临走之前,岂能不购置一些备用?」

    「丝绸?先生要做衣裳?」

    齐成更加困惑,不明白大事和衣裳有什麽关系,不等再问,许文才就早已经消失在远处。

    ……

    就在东庆边境的兵马退去以后,陈列在东境的北凉军,也井然有序地打道回府,加上许文才的两营,总共十四营兵马,二十馀万人,分布在幽丶凉丶雁三州境内。

    十四营主将,基本上都接收到一封不同命令,按照兵部的部署,堵在幽丶凉交界,凉丶雁交界处,呈现出包围凉州的趋势。

    这十四营。

    分别是玄武营丶朱雀营丶白虎营丶青龙营丶天狮营丶天狼营丶镇标营丶北府营丶飞熊营丶天策营丶虎豹营丶大戟营丶安山营丶洪泽营。

    孙象宗死后,北凉军格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保持着扩营之后的状态。

    天策营,主将虞林兴,中原人士,武将世家。

    玄武丶白虎丶天狮三营,由吕籍丶聂远,外加上窦家川,各自统领一营,以吕籍为最高指挥。

    天狼营,主将管昕,京城人士,父亲是前任内阁老臣。

    飞熊营,主将顾永洲,中原人士,武状元出身。

    虎豹营,主将娄子正,京城人士,锦衣卫出身。

    大戟营,主将潘落,中原人士,曹家王族的姑爷。

    安山营,主将史玉宽,南方人士,曾经在镇南王手下任职。

    青龙营。

    本来是房青云和蒙广信一起统领,但是在房青云进京以后,立马又重新调来一名主将,名于和清,东部人士,出自世家大族。

    朱雀营。

    仍旧是荣滟秋和叶凤修为正副将领。

    二师兄程位,也还是在凉州都指挥使司任职,基本上没有实权。

    在大军途径幽州,准备进入凉州的时候。

    青龙营丶朱雀营就被拦下。

    「兵部有令!」

    「青龙丶朱雀二营就地驻扎休整,各个主将,进入凉州待命!」

    「你说什麽?!」

    蒙广信勃然大怒,上前一把薅住太监的衣领子:「洒家的青龙营本来就是凉州驻军,不让我们入关是什麽意思?」

    「蒙将军,这丶这是兵部的调令,跟咱家无关呐!」

    太监连忙解释道:「你有什麽意见,应该写摺子给朝廷,就是打死咱家也没有用啊!」

    「和尚,放开。」

    荣滟秋出言提醒。

    蒙广信这才冷哼一声,把太监扔下。

    他们几人只身进入到凉州地界。

    「这是什麽意思!」

    蒙广信几乎要把手里的佛珠捏碎:「北凉军十四营,我们总共才几营,这是真准备卸磨杀驴?」

    「老五,稍安勿躁。」

    程位盘算道:「守孝期已满,如此安排,十有八九,是让我们进京。」

    「进京?洒家死都不去!跟姓曹的住得那麽近,洒家撞钟都觉得反胃!」

    蒙广信咬牙道:「朝廷要是非逼洒家进京,洒家就跟他们拼了。」

    「先回凉州一趟吧。」

    荣滟秋打断道:「算算时间,小师弟也该从邙山回来了,真要是进京,大家也要想办法互相照应。」

    ……

    凉州。

    荒野间。

    从官渡回到凉州,洪泽营并没有急行军,而是一路走走停停,耗时足足有两个多月。

    长达五个月的修炼。

    陈三石也终于又到了洞开景神的瓶颈。

    他立于山林当中,小溪边的巨石旁边,龙胆亮银枪舞动之间,火光冲天而起,每每有烈焰接触到水流,便在「呲呲」声中激起阵阵水汽,白茫茫的一片,方圆百丈都水雾氤氲,好似变成人间仙境。

    人体三部八景二十四真。

    如今,上部景神已经全部开启,自然要开始洞开中部景神。

    随着灵珠中的灵气不断流入体内,再通过呼吸法和功法反馈给肉身,在陈三石的脖颈位置,有一点灵光若隐若现,他没有停下,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功法当中,彻底忘却除去枪法之外的一切。

    持续半个时辰后。

    终于。

    他脖颈处的灵光愈发耀眼,直到化作九色流光熠熠生辉。

    喉神!

    名百流放,字道通,长八寸,九色衣!

    【功法:龙经(真力初期)】

    【进度:62/500】

    如此长的时间,才开启下一尊景神,不知道突破至真力中期,要猴年马月去了,这个过程中,他估计《吞火决》的速度都能追上来一大截。

    修炼结束之后。

    陈三石就唤来千寻,追赶上大队伍。

    城门外。

    一名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她怀里抱着一只白毛异兽的幼崽,手上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童,在人群的边缘朝着远处张望着,时不时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的身后。

    马夫下车之后,司琴墨画立即上前放下马凳,掀开帘帐,恭恭敬敬地说道:「两位夫人,到了。」

    一袭红衣的孙璃率先下车,之后她又伸手,把穿着端庄长裙的顾心兰扶下马车。

    「溪溪见过大娘亲,二娘亲。」

    小姑娘抱着白毛异兽躬身一礼。

    「我家溪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顾心兰轻轻捏了下丫头水灵灵的脸蛋,后者有些脸红地低下头。

    「娘,我要找姨母!」

    陈渡河拽了拽母亲的裙角:「我要回家。」

    他口中的家,俨然是大庆皇宫。

    「这里才是咱们家。」

    顾心兰告知道:「一会儿你就见到你爹爹了。」

    陈渡河当场痛哭,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要找姨母……」

    「你这孩子。」

    顾心兰颇为无奈。

    自从回到凉州之后,儿子就日日夜夜要回大庆。

    她也只能欺骗地安抚道:「莫要再哭,明天,明天娘亲就带你去找姨母好不好?」

    然而不论怎麽说,陈渡河就是哭个不停。

    「阿弟莫哭,阿姐等会还带你上山玩,好不好?」

    最后。

    还是陈云溪好不容易把弟弟哄住。

    也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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