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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沅额角划过一道黑线,暗自埋汰陆准这人的演技属实是够呛。
他垂着头,弯着腰有模有样地在救生艇的下缘拆解栓捆它的绳索。雨滴顺着他的鼻梁滑落,滴在瘪瘪的救生艇边缘,发出很轻的啪嗒声。
“你赶紧点,夜都这么深了,小心一会儿遇见夜训的大副或者船长,我们就跑不掉了!”
“知道。”齐沅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周围光线昏暗,两人的影子透过船侧零星的白色指示灯光被打在甲板上,周围除了风雨声,什么都听不见。
“总之,能早点跑就早点,你赶快!”
“跑什么?”
陆准的话音未落,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就从后甲板一侧传来。
两人惊骇万分地扭头,面目慈祥的老船长站在甲板左侧的通路上对他们和善微笑,身侧站着一脸平和地替他打伞的宋以辞。
“船,船长……”齐沅呆住了,手上的工具应声而落,他有些瑟缩地抬眸,不敢直视孔国明的眼睛。
“小齐,小陆,你们好。这个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被分配的警备巡逻地点似乎都不是后甲板吧?”孔国明的声音仍旧温和,一点也看不出他就是这场疯狂复仇计划的主谋。
“我,我们觉得船上有点不对劲,想出来散散心,呵呵。”陆准举着伞朝孔国明蹩脚地解释着。
“想离开这艘船是吗?”孔国明扫了一眼两人身后拆了一半的救生艇,依旧微笑着。
“我劝你们不要冒这样的险,大海之中风浪无眼,现在又是黑天,你们在这样的天气出去只会九死一生,不如好好待在船上。”
晚上的海风格外凛冽,气流从甲板前方呼啸着撞上几人的身体,孔国明头上的海军帽也被掀开,宋以辞连忙替他接下还给他。
孔国明温声道了谢,被海风吹散头发的额角,靠近头顶的位置,露出一道极深的八字疤痕。
“船上有危险,船长,我们……”
不对。
齐沅演着戏,忽然感到背后一凉。
他看着孔国明额角的疤,忽然想起那个和王东的小人几乎处于同一个位置,只稍微靠前一些的倒数第二个小人。
那个小人身上穿着蓝白的衣服,像是船员,身材又和最为高大的王东极其类似,是众多小人里最高的几个。
他原以为那是同样身材壮硕的曾安,他认为孔国明多半是对曾安作为海运公司的代表,以船员的立场配合上面宣传银星号无人伤亡的事情感到深恶痛绝,因而把他作为倒数第二个出手的目标。
但是他错了。
倒数第二个小人的额角,靠近头顶的地方,也有一道清晰的八字疤痕。
原来孔国明所认为的罪孽深重到仅次于主动出言把他儿子阿辉赶下救生艇的王东的人,并不是曾安。
他在银月号上设下无数炸药,为的不仅仅是在计划败露时能留有后手,直接将整艘船炸毁,将船上的人全部送葬于大海。
这更是一种在亲自处理完王东之后,能够让他和深爱的船一起自我了结的手段,是他在计划里将所有人审判后,用来审判自己的途径——引爆所有的炸弹,和船上的数十具尸体一起,随银月号沉入大海。
孔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