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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领带后,闻星没有松手,轻轻扯了扯那还绕在沈流云脖子上的领带,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
微凉的目光落在沈流云的脸上,吐气如兰:“沈流云,你是灰姑娘么?不到十二点不回家的。”
沈流云抬起眼,正好瞧见墙上那块钟表的所有表针都指向了十二点,不由微微失笑,歪了下头,“是啊,我坐南瓜马车回来的。”
闻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这句玩笑话不为所动,俨然一副童话里城堡门口冷酷侍卫的样子,不近人情地说:“现在十二点过了,南瓜马车已经没有了。”
“那怎么办呢?”沈流云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苦恼,仿佛真的因为魔法失灵没法回家,尽职尽责地将这出童话剧继续演下去,“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他凝望着闻星,瞳孔在灯光映照下显出一层淡淡的湖水蓝,宝石般的色泽,明晃晃地闪动,好似含着一泓绵绵情意,轻易就能蛊惑人心,引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在这样一双眼眸的凝望下,闻星渐渐生出热意,不由得败下阵来,放弃了与沈流云继续对峙下去,错开视线,草草结束这个话题:“好了,以后都十一点前回来吧。”给他定门禁?
沈流云抬手在闻星脸上一拍,力道不重,与其说是不悦,更不如说是调情。
他似笑非笑:“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闻星没被他吓到,掀起眼皮看他,语气冷淡:“你也可以不回来。”
彻夜不归便不算违反门禁,真是奇怪的规则。
想来这世上也只有闻星会定下这么矛盾的规则,很容易遵守,也很容易被打破,连不遵守规则的惩罚都不曾设立,看似有所约束,实则空有其名。
沈流云屡次犯禁,闻星屡次原谅。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沈流云从口袋里翻出家门钥匙。
铜锁有些旧了,原本没那么容易开,总要拧上好一会儿才行,很是费劲。
这栋白色小洋房有着百年历史,沈流云买下后翻修过一回,已不大能看出原貌,唯独大门和铜锁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
本是觉得这门和铜锁的样式别致,不料沈流云住进来没多久后便自食其果,每每回家都要与这锁斗智斗勇上一会儿方能打开,不止一次想换掉,最后又因健忘和拖延而不了了之。
闻星搬来没几日,就将这个困扰沈流云许久的问题给解决了。
锁还是原来的铜锁,却不再那么难拧开,钥匙一插一转轻轻松松便开了。
问及方法,不过只是往锁眼里倒了些磨成细粉的铅笔芯。
沈流云作画多年,铅笔几乎不离身,却是头回知道铅笔芯还有这般妙用。
经此一事,沈流云认识到了自己与闻星在生活上的不同:他是行事粗暴的房主,看见不合心意的花草便想扔掉换盆新的;而闻星则是心思巧妙的园艺师,会耐着心将花草修剪成美观舒服的样子。
屋内一片寂暗。
闻星向来睡得早,沈流云也没当回事,懒得开灯,熟门熟路地往卧室里走去,意外的是没在床上见到人。
沈流云眉心一皱,当即将灯打开,床上的被褥铺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睡过。
凌晨一点半,闻星居然不在家?
沈流云有些来火,转身就往客厅走,边走边掏手机准备给闻星打电话。
拨打电话的手指微顿,只见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将客厅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