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文彦博:我确实是老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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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了。

    这让赵煦,真的是有些遗憾呢!

    而当年,主持审理祖无择案的就是王子韶。

    表面上看,吕陶作为祖无择的门生,他选择替自己的恩主出头,为难王子韶,甚至攻击丶打击王子韶合情合理。

    可实际呢?

    赵煦很清楚,这就是冲着党争来的。

    因为祖无择这个案子,牵扯到很多很多人。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叫:王安石!

    当年,就是王安石授意王子韶,穷治祖无择一案的。

    源头就在熙宁初年,王安石在翰林学士院担任翰林学士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当时,祖无择是翰林学士承旨,在学士院的排序在王安石之上。

    在当时依照惯例,翰林学士写制词,收一笔润笔费,合情合理合法。

    所以,祖无择,拿的心安理得。

    但王安石,却一个子也不要。

    这深深激怒了祖无择——哦,你清高,伱了不起,你不要润笔费是吧?

    我的脸往哪里搁?

    于是,祖无择成为了王安石的第一个政敌。

    在旧党还没有出现前,他就成为了反王安石的急先锋。

    从此逢王必反!

    但他屁股不乾净,被王安石抓到鸡脚,一脚踹出了汴京城,成为第一个被王安石打垮的对手。

    也是如此,在随后的时光中,祖无择这个贪污的官员,被镀上了金身——第一个反王安石的重臣!

    首先看出王安石奸邪的能吏!

    谦谦君子!

    贪污?

    君子怎麽可能贪?

    只是被小人陷害了罢了。

    所以,赵煦一眼就能看出,吕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王安石。

    道理是很简单的。

    否定王子韶,就可以给祖无择翻案,给祖无择翻案就等于否定王安石。

    否定王安石,就可以搞臭王安石。

    王安石一臭,新法自然跟着臭。

    新党能忍吗?必然忍不了!

    都骑到头上拉翔了!

    肯定干!

    党争就会这样被掀起,然后……自然没有人去关注别的事情了。

    「石得一!」赵煦对着一直在旁边的石得一说道。

    石得一立刻上前:「臣在。」

    「动手吧!」

    「把那个消息放出去。」

    石得一抬起头,看着赵煦。

    赵煦轻声道:「就是……吕陶等上个月议论,却被朕留中的那一件事情。」

    「诺!」石得一躬身领命,心中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官家在这里等着呢!」

    只是……

    那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官家怎会知道,这个月能用得上?

    难道,官家还会未卜先知?所以,早早的在这里等着别人。

    赵煦看着石得一古怪的神色,笑了一声,道:「我又不是神仙。」

    「哪里知道这麽多?」

    「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连御史台的乌鸦,都知道得准备一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作为皇帝,他自然也要做好准备,以便手里头,随时能有牌打。

    尤其是,赵煦知道,旧党的激进派们,是不可能清静的。

    就算无事,他们也会挑事。

    哪怕打倒了新党,他们也会窝里斗,自我分裂出蜀党丶洛党丶朔党。

    所以,赵煦不得不防。

    于是,就得在平时留心,搜集一点黑材料或者给人挖几个坑。

    石得一躬身退下去。

    于是,在这天下午的时候,一个劲爆的消息,在汴京城传开了。

    监察御史里行吕陶丶监察御史朱光庭丶左正言刘奉世等,曾上书议论,以太师丶守司空丶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年老丶多病,乞尊礼为帝师,勿以朝政丶国家事烦忧。

    消息一出,文彦博当即闭门谢客。

    摆出一副:对对对,你们说得对,老夫确实是老了,而且也确实多病,实在是没有精力顾看国家丶朝政了。

    两宫慈圣丶陛下还有列位宰执,以后就不要请我这个糟老头子上朝了啊喂!

    是啊,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说我文彦博老了,还多病了。

    我确实是这样的,老夫错了!不该挡你们的路。

    反正,你们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也烦了。

    我呢,也很识趣的。

    大家都体面一点吧!

    虽然文彦博本人没有这样说过,他的家人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但文府下人们,却在这一天,频繁的打着出门买菜或者购物的名义,不断的和其他在京元老或者宰执家里的下人碰面。

    一见面,就长吁短叹,吸引别人注意,然后顺便说出类似的话。

    诸位元老丶宰执的下人们,哪里敢怠慢,立刻汇报上去。

    然后,宰执丶元老们就知道了。

    得!

    捅马蜂窝了。

    谁不知道,文彦博这个老匹夫,素来矫情,喜欢拿捏他人,更爱倚老卖老。

    平日里,便是没有事情,他都要装腔作势,在别人面前,摆足了四朝元老,天子帝师丶平章军国重事的架子。

    韩绛请他到都堂看详役法,他都要摆足了排场,非得韩绛三请四请才肯过去。

    现在,几个愣头青,拎不清轻重,居然上书说这样的事情。

    这哪里是给他难堪?

    分明是给这个老匹夫装逼的机会!

    现在完了!

    人家耍脾气了,恐怕得两宫甚至天子去哄才能哄回来了!

    宰执们垂头丧气,只能是将这个事情报上去,请示两宫,如何处置。

    张方平和孙固,则是在家里偷笑不已,同时也都眼珠子转起来。

    「怎就只说文宽夫?」

    「老夫呢!?」

    两位元老大恨不已。

    将吕陶丶朱光庭丶刘奉世三人的名字,牢牢记下来,写在了自己的日记里,评论相当狠辣。

    只说文彦博年老,多病,不要再拿朝政去烦忧。

    几个意思?

    意思我张安道(孙和父)不配呗?

    呵!年轻人!

    于是两位元老当即派人去文彦博府上递了拜帖,只说要看望太师。

    狠狠的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惹得汴京八卦群众,就像瓜田里的猹一样,跳来跳去。

    注:历史上,文彦博因为这个事情,发足了脾气,摆足了架子,逼得高滔滔下场,哄了大半个月才施施然的表示:啊啊啊啊,老夫虽然是老了,但还是愿意给国家出力的。

    相关人等,灰头土脸。

    只能说,旧党就这个德行,喜欢窝里斗,但挑错了对象,被文彦博骑脸输出。

    注2:祖无择,史书上说他『没有贪污』,但我不信。

    因为祖无择被贬的是节度副使。

    一个待制级别的重臣,一个离三省两府一步之遥的重臣,被贬到节度副使,几乎就和朝官被编管一样,是必须有实锤证据,而且必须是情节特别严重的事情,才有的责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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