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渐渐壮大的街道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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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府中那些把持了某些位置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胥吏,现在都很慌。

    根本不敢退休,也不敢犯错了。

    因为只要退休,就别想父退子继,人家直接从外面招录。

    同时,只要犯错被人抓到了把柄,也是立刻开革,不留情面!

    而胥吏们,过去钳制文官的手段,现在已经基本失效了。

    因为,开封府可以直接从市面上大量招聘吏员。

    在提高了吏员待遇后,有的是人愿意参考公考,以求一个温饱,以求能在汴京城中继续留着,等待元佑三年的飞龙榜的士人。

    而这些人数量有多少?

    成千上万!

    自庆历兴学运动以来,大宋大兴州县教育。

    多少地方的发解试,都卷成了麻花。

    你像是在江西路,常常一州几千个人抢四五十个发解试的名额。

    福建那边更惨,出现过一万人抢七十八个名额的惨剧!

    地方上卷不过,那怎麽办?

    入京!

    来汴京,学唐代前辈们投递诗文,以求达官贵人赏识,然后如同二苏一般,进入开封府府学。

    开封府的发解试,那竞争压力就小多了。

    所以,汴京常年飘着几千甚至上万的外地士子。

    这些人络绎不绝的入京,大部分都是蹉跎数年后,失望而归。

    但,因为偶尔出现的奇迹。

    使得来的,永远比走的多。

    正是这些人,推高了汴京的租房价格。

    这些人,过去从未被人发掘过价值。

    但如今,开封府靠着这些人,开始清理起自己内部的胥吏。

    爱乾乾,不干滚!

    已成为了开封府很多文官面对胥吏们的口头禅。

    而朝野内外,对此都是一片赞誉。

    胥吏皆曰可杀!

    对大多数人来说,能看到胥吏吃瘪,比他们自己赢了死对头还要爽!

    而开封府能养得起这些公考招录的吏员,就是靠着街道司的收益。

    也正是因为,开封府频繁的公考招录吏员。

    所以,附近州郡。

    比如京西路丶京东路丶河南府丶大名府的读书人,如今正在不断涌向汴京。

    而街道司怎麽赚钱的?

    就如韩绛现在所见这样。

    贾种民将整条御街两侧御廊下,可以摆摊的地方,都进行了扑买。

    只要给街道司交扑买的钱,街道司就允许你来这里摆摊。

    不止这御廊如此,马行街丶大相国寺丶桑家瓦子等地的摊位也是如此。

    所有商贩,都必须参加街道司的扑买,与街道司签订契书,然后在指定的地方经营。

    乱摆摊的,一律视为侵街。

    而侵街,依天子德音——实乃扰乱市容市貌,为百姓所苦,士人所恼之弊,固当革之!

    为了整顿侵街的弊端,当朝官家,曾挥泪斩马谡。

    将一位国朝勋贵,徐国公的孙子下狱论罪,抄没其家产!

    天子都以身作则,拿着和皇室最亲近的勋贵开刀了。

    街道司,自然是奉圣旨而行王法了!

    在天子德音指示下,街道司执法严格!

    贾种民自己亲自上阵,拿着棍棒巡街丶监视,督促执法。

    一旦发现侵街的商贩,轻则没收一切,重则被街道司的人拿着棍棒,打的满地哀嚎。

    除了扑买摊位收钱,街道司还收各个商铺丶正店丶酒楼还有瓦肆勾栏的钱。

    这钱的名目唤作『物业钱』,包含了好几项。

    有所谓的『垃圾钱』丶『卫生钱』丶『清街钱』等等。

    你要不交也可以!

    街道司的人,第二天就会将附近的垃圾丶秽物,都堆到你店门口。

    而交了钱,街道司确实干活了。

    贾种民以不到正常市价的六成,雇了数千名的妇人丶老人,每天早晚,打扫汴京街道,收拾垃圾,然后通过轨道运出城去,填埋到那些因为取土烧瓷等活动而挖出来的大坑里。

    在贾种民的这些作为下,汴京城的市容市貌,焕然一新。

    主要街道,再也没有垃圾遍地,污水横流的场面。

    交通也大大改善,很少再出现太平车一堵就是半个时辰丶一个时辰的事情了。

    有意思的是,贾种民做这个事情,御史台的乌鸦们,纯当没看到,不发一言。

    韩绛知道,这是因为街道司同时还负责着,官员官署丶官舍丶官廨门口的清扫与垃圾转运,并向官员廉价提供包括但不限于浆洗衣物丶修理家具丶清理家宅等服务。

    所以,街道司的名声,在士林中很好。

    好多人都称赞,贾种民是士大夫中的楷模,是君子人物。

    而乌鸦们的自我定位,从来都是很准确的。

    为『民』请命!

    既然士林都说贾种民是楷模,是君子。

    同时官家也比较欣赏和喜欢对方。

    那麽就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想着这些事情,韩绛听到了不远处的御廊下,有着熟悉的乡音在叫卖:「熏鸡,正宗的颍昌熏鸡,专门从颍昌熏制后,运入京中的上好熏鸡……」

    韩绛的乡愁,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他虽祖籍是真定的,但祖辈就已经迁居开封府。

    而他父亲常年在颍昌为官,包括他在内的兄弟,基本都是在颍昌度过的童年。

    故此,韩绛在告身上写的本贯是:颍昌府长社县。

    勒住马儿,韩绛将一个元随唤到身边,嘱咐对方:「且去为老夫买些颍昌熏鸡来!」

    他自是在家中吃了些东西,才来上朝的。

    可他已经老了,吃不下多少东西。

    而大朝会又是需要站在殿中一直到结束,还需要进行各种繁琐的礼仪。

    正好,遇到有人在卖颍昌熏鸡。

    而他年轻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颍昌的熏鸡了。

    如今,已许多年没有尝过颍昌的熏鸡味道了。

    是该好好尝一尝了。

    元随领命一声,便跑步去到御廊下。

    韩绛则骑着马,带着人继续向前。

    远方的宣德门下,数不清的灯笼,高高挂在城楼下,城楼上,更燃着篝火,将那宣德门映得如同白昼。

    而远远的,宣德门下排队的文武官员们乃至于外戚丶勋贵丶宗室成员,看到韩绛的队伍,都已自动自觉的避让到一旁。

    这就是大宋宰相的威权!

    上朝,礼绝百僚!

    在道,群臣避道!

    除了天子和两宫外,哪怕是皇子,在宰相面前,也需要避让,需要行礼,需要敬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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