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驸马之死(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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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8章 驸马之死(3)

    等两宫到的时候,赵煦已是换上了一副闷闷不乐的神色,一副眼看着马上要玉玉的样子。

    就连迎接,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臣给母后丶太母问安……」

    向太后看着赵煦的神色,心疼的不行,只扶起这孩子,就搂在怀中,轻轻拍着赵煦的背,安慰起来:「六哥不要伤心了……」

    「为那等辜负圣恩的小人不值得!」

    赵煦点头颔首,看着向太后,道:「母后,儿臣知道的!」

    「儿是皇帝,是天子,当以天下为重,为祖宗社稷思量……」

    话是说的硬堂,但小脸上的委屈,却是清晰可见。

    这种明明已经很伤心了,却还是得强装开朗丶豁达的态度。

    叫向太后瞧着,便心疼不已。

    就算是太皇太后,也是有些内疚丶惭愧。

    这孩子……懂事的叫人心疼!

    赵煦继续说道:「可是……可是……」

    「儿自问,待驸马不薄啊!」

    「驸马为何会如此狠毒了儿?」

    「是因为,儿遇王留后(王师约)更好?」

    「可留后是大姑的丈夫……大姑与皇考同日而去……儿稍微优遇一些,也属正常啊!」

    说着,赵煦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少年人的泪腺,本就比成年人发达。

    何况,赵煦在现代进修过!

    而且,还曾干过主播行业!

    虽则他自持身份,在当主播的时候,羞于靠卖惨博流量。

    但,到底是见过的。

    也知道技巧!

    等到后来到了帝都,随着接触的圈子越来越高,他也不得不学会与人虚与委蛇,互飙演技。

    没办法!

    最好的演员,全都在政商两届。

    与这些人相比,别说什么小鲜肉了,就算是老戏骨,也要被秒成渣。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跟在这些人物身边,哪怕只是在这些人辐射的边角地,赵煦所学的东西,也够他受用一生了!

    听着赵煦抽泣,看着这孩子流泪。

    向太后也是忍不住的掉下眼泪,只抱住赵煦,低低的说道:「六哥不哭……六哥不哭……」

    一旁的太皇太后,见着这情况,也是叹息一声,道:「张敦礼何德何能,能让官家如此厚爱丶牵挂!」

    「这孽障得到如此厚恩,却将之辜负了!」

    「实在是天理难容,当明正典刑,以谢天下!」

    赵煦听着,当今就对着太皇太后拜道:「太母不可啊……」

    「驸马,终究是寿康公主的驸马!」

    明正典刑?

    怎麽可能!

    当年赵世居,尚且都没有被明正典刑,只是赐死。

    如今的张敦礼就更不可能了。

    别说其他人了,赵煦自己都不愿意,将一个驸马送去菜市场。

    这是屁股决定脑袋!

    不能让老百姓,看到皇亲国戚和他们也是一般的人。

    太皇太后看着赵煦的模样,心道:「官家到现在都还在回护着那孽障……」

    「那孽障还真是该死啊!」

    这个时候,冯景来报,郭忠孝送来了都堂有关驸马张敦礼『诅咒君父』一事的意见。

    向太后当即便命郭忠孝送来殿上。

    她则抱着赵煦,坐到了坐褥上,安慰起来。

    太皇太后也跟了上来,与向太后一起劝慰。

    在她们的安慰与劝说下,赵煦借坡下驴,终于是止住了抽泣。

    等到都堂的札子送来,向太后第一时间,就看了一遍,看着宰执们的处理意见,向太后心中颇感快意。

    只是,她知道的,实际上不可能按照宰执们的意见来处置。

    那会吓到其他外戚勋贵的。

    更会开一个前所未有的先例!

    所以,稍微思考后,她就将札子递给太皇太后,然后说道:「娘娘,都堂髃臣的公议是……」

    「驸马都尉当腰斩,其父母兄弟,皆连坐,当绞!」

    「公主与公主之子,则由宫中发落……」

    「您看呢?」

    看似是询问意见,实则是在试探。

    太皇太后自也懂得,便将心一狠,道:「髃臣们的公议,老身自是尊重的!」

    「就按髃臣们的意思办吧!」

    她已不在乎什麽条贯丶祖制了。

    她现在紧张的,只有一个事情——小皇帝的看法。

    她不能冒险,将高氏一族,置于危险之地。

    于是,便连往昔她嘴中最推崇的祖制丶条贯也不顾了。

    高氏外戚,若因此有在将来获罪的风险。

    那什麽祖制丶什麽条贯,就算能保全,又有什麽意义?

    「至于寿康公主……」

    「其虽是老身的女儿,但国法无情,该如何就如何罢!」

    女儿而已……

    且是嫁出去的女儿!

    在其出嫁的那一日,就已是他人妇!

    如何比得上宝贝侄子?

    那可是她家的两根独苗!

    是她父兄的血脉!

    所以,该牺牲的时候,是可以牺牲的。

    既连公主都要法办,那麽公主之子,那个十来岁的张秉渊,自也逃不了圈禁的命运。

    赵煦听着,立刻就道:「不可啊!」

    「驸马虽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何论腰斩?」

    「且驸马不法,与驸马父母兄弟何干?」

    虽然说,这个事情是权责一体的。

    既然,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那麽一人获罪,全家死绝,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很朴素的社会正义。

    然而……

    皇亲国戚,终究是皇亲国戚!

    是不可以也不能和平头百姓一样的去面对刑罚的。

    像五代那种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的事情,是不能再出现的。

    五代乱世,从上到下,都是命如草芥。

    作为一个专制帝王,赵煦的脑子是很清醒的。

    若有可能,他甚至恨不得学习在现代知晓的三代将军们的做法。

    将赵官家的恩情,遍洒亿兆黎庶。

    让全天下的人都念他的恩情!

    子子孙孙,永永无穷!

    奈何,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那官家想如何处置?」太皇太后迟疑了片刻后问道。

    赵煦沉吟片刻,抹了把眼泪,道:「太母……母后……」

    「太祖杯酒释兵权,与功臣共富贵,方有今日!」

    将一个驸马公开处死,这会砸了驸马的招牌。

    一个品牌,若没了逼格,那就将一文不值。

    赵煦当然不能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这样吧……」赵煦叹道:「张敦礼落驸马都尉丶密州观察使,勒停丶除名,以登州团练副使,编管广州居住!」

    现在的广州,可不是现代的那个大都会。

    如今的广州,身处岭南,虽然商业发达,但自然环境与气候,都很恶劣。

    对于北方人来说,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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