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吕惠卿:不疯魔,怎成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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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0章 吕惠卿:不疯魔,怎成道?

    汴京新城外,安节坊,李家纺纱场内。

    吕惠卿正在这场坊中,看着织工们,将苎麻纺成一个个纱锭。

    他的亲信李夔悄悄来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话。

    吕惠卿听完,顿时就笑了。

    「蒲传正回京了?」

    「从此京城要有戏看喽!」吕惠卿做出自己的评价。

    「以相公之见……」李夔低声问道:「蒲学士是当今,还是两宫召回京城的?」

    这确实是很多人,会下意识好奇的事情。

    蒲宗孟回京的事情,太过忽然。

    之前甚至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只能是内降旨意的结果!

    那麽,到底是天子还是两宫的意思?

    这就成了很多人判断未来风向的依据。

    吕惠卿呵呵的笑了笑,答道:「蒲传正究竟是谁召回京城的重要吗?」

    然后他自言自语着:「至少对吾不重要!」

    吕惠卿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太母车』。

    传说中,天子为了两宫生辰献礼,而特别命专一制造军器局的良工巧匠们日以继夜的『发明』出来的纺车。

    一次能同时让四个锭子纺纱,效率是过去的手摇式纺纱车的数倍!

    而如今,在这个李家纱坊内,起码有着上百架纺纱车在工作。

    每天纺成的纱锭,能堆满一个库房。

    然后全部被送到汴京城中,变成一张张交子。

    这根本不是什麽纱场,完全就是个能每天不间断的印交子的交子务!

    但,纺麻布,还是这种纱场利润最低的。

    利润最高的是纺棉!

    绫锦院今年卖出去的棉布,少说也有二十万匹了!

    棉布如今京中市价一匹十五贯。

    这就是三百万贯的收入!

    顶的上过去天下州郡一岁的榷茶收入了。

    最妙的是,这笔收入完全不需要和榷茶丶榷盐一样,去得罪底层的苦哈哈,费心费力的去抓私茶与私盐。

    只需要将熙河产的棉花,运到京中来就行。

    控制住产地,也就控制住了整个棉布产业。

    想到这里,吕惠卿心中生出万丈豪情来,恨不得立刻就去熙河上任!

    他知道的,熙河现在不仅仅有军功,还有政绩!

    泼天的政绩!

    他过去后,只要好好做,跟着天子的指挥棒,将熙河的棉花产量提上来。

    那麽……

    无论是新党的章惇丶曾布丶韩缜丶李清臣丶邓润甫丶蔡京……

    还是旧党的范纯仁丶吕大防丶苏轼丶刑恕……

    现在这些声名鹊起,公认的未来宰相人选,到时候给他吕吉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届时的他,将一手军功,一手棉布。

    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到那时,他反倒是得想想,怎麽培养自己的政敌,怎麽让宫中相信他的忠心了。

    所以,吕惠卿现在根本就不在乎,这朝野内外的纷纷扰扰。

    他已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一条如昔年的介甫相公,甚至远超介甫相公声势的道路!

    这样想着,哪怕吕惠卿也是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出声问道:「斯和啊……」

    「你说,有朝一日,若吾功盖天下……」

    「是不是得考虑学一下文太师?」

    李夔不太懂,他看向吕惠卿,问道:「相公想学太师什麽?」

    「当然送一个孙女入宫……」

    「让我泉州吕氏,从士大夫书香门第,变成外戚之家!」

    吕惠卿喃喃自语着。

    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佳办法。

    被猜忌了怎麽办?

    自污?装疯?

    在大宋,这些都是是没有用的。

    士大夫们熟读史书,他们天天在天子面前复读着历代权臣篡国的故事。

    王莽如何做的……魏武如何办到的……司马氏又是怎样……南北朝的兴亡……五代的交替……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被猜忌,自污也好,装疯卖傻也罢,都是没用的。

    因为,几乎所有的办法,都已经被人用过了。

    有心人总能从浩瀚的史书中,找出对应的例子来提醒官家——陛下某某当年就是如此啊!

    陛下当以史为鉴,为祖宗社稷计!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吕惠卿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文彦博一样,一心一意的和赵官家攀上亲戚关系。

    然后远离朝堂,远离政治,一心一意当皇亲国戚。

    尽管李夔早已适应了吕惠卿的性格,却还是被吕惠卿的话吓了一大跳:「相公……」

    吕惠卿看着震惊的李夔,轻笑着:「斯和觉得吾在发疯?」

    李夔哪里敢承认?连忙道:「不敢……」

    吕惠卿呵呵一笑:「斯和,与吾同行吧!」

    「要不了多久,斯和就会知道,吾所言非虚!」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纱场内,劳作的那些织工丶女工,感慨起来:「斯和可知……仅仅是这李家纱场,以纺苎麻为纱锭,制成麻布丶綀布,在京中卖出,一个月能赚多少??」

    李夔迟疑了一下,道:「数百贯总该有的吧?」

    在李夔的认知中,这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

    而且,他知道,这京中麻布和綀布的市价。

    现在,麻布一匹四百文上下,綀布一匹六百钱。

    李家布铺的生意再怎麽好,一个月能卖出三五千匹就了不起了!

    再多,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布铺东主能卖得出去的!

    「呵!」吕惠卿笑了:「数百贯?」

    他伸出自己的两个手指,在李夔面前晃了一下:「至少两千贯以上!」

    「等到这个纱场继续扩大规模,雇上千工人甚至数千工人……」

    「一个月赚上万贯乃至于数万贯,都只在等闲!」

    李夔听着楞了。

    两千贯以上?

    未来能赚一万贯甚至数万贯一个月?

    要赚到这麽多钱,得织出多少布来啊?

    一匹麻布不过四百钱,利润打一半,一个月想要赚到两千贯,至少得织出一万匹布吧?

    若是想赚到上万……那起码也得有数十万匹布。

    怎麽可能?

    就算能做到,这麽多布卖给谁?

    李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疑问,告知吕惠卿。

    吕惠卿听完,咧着嘴笑了:「斯和担心卖不掉?」

    「汴京确实是要不了这麽多布!」

    「但一个月数十万匹布,在整个大宋二十四路,亿兆百姓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何况,还有北虏丶交趾丶高丽丶西贼甚至是西域丶南洋诸国的百姓,也都要穿衣……」

    「所以啊……这纱场大有可为!」

    李夔听得心惊肉跳,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相公……去哪里找这许多的苎麻?」

    吕惠卿看向西北方向,轻声道:「谁说只能用苎麻了?」

    「还有蚕丝和棉花!」

    说到这里,吕惠卿忍不住的亢奋起来:「王元泽当年曾与吾论道,言:后世之难治,在于【物我太重】,众生【以我丧道】,又【以物丧我】,故此圣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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