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纱面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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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纱面飘

    裴液看着这柄剑,四周只有寂静,峰下涌动的寒雾仿佛贴上了肌肤,它就那样躺在桌上,微弱的烛火映照出暗冷的金属光泽。

    但它终于没有真的如想像中那样浮空而起,这里就是秋夜的监牢,没有妖异的事情发生。

    裴液松开剑柄,缓步走上前去,握住柄,「呛啷」一声将它抽了出来。

    明亮如水的白刃,青柄缠丝,铸给崆峒的剑自是品质一流,所有细节都妥当扎实,裴液目光一寸寸掠过,却找不出任何超出一柄普通的剑的东西。

    一柄剑当然可以不在人手上动起来,只要有真气或玄气的支撑,但那本质依然是人在掌控,只是握剑的从有形的手变成了无形的手。

    当日无鹤检在四里之外的仙人楼中就令七蛟庄园里生出一道【折凤霆】,本质也是依靠玄气的连接来使用玄经。

    但面前这柄剑在事发的第一刻就已被执法堂长老扼住,而也正是因为检验过了没有玄气痕迹,才暂时如此随意地摆在这里。

    当然,倚靠某种特定的程式,例如阵纹法器等,一柄剑也可以用出提前设置好的剑术,但像白日里那针对战局的一招灵明出剑,则一定只能出自于人手。

    因为人才有灵,如果说一柄剑有灵那只有名剑了。这也是裴液没把孔兰庭「活剑」之说太放在心上的缘由。

    但,面前确确实实是一柄被更换过的剑。

    裴液还剑归鞘,提上它转头往监牢而回,这时身后忽然响起脚步,裴液回过头,来人身材修长,行止端和,正是那位崆峒冠者以下剑道第一。

    席天机微讶:「裴公子?」

    「席师兄。」裴液没解释自己来由,目光先放到了其人衣袍上。

    席天机低头扯了下执法堂制服,一笑道:「各峰首徒必得在执法堂当值过两年——今日倒不是我的班次,只是彩雾峰剩下的俱都是孩子,趁罪未定下,我来瞧瞧情况。」

    「真是辛苦。」裴液点点头,两人同往监牢而去,「席师兄听说过『活剑』吗?」

    「.」席天机挑眉,笑,「是我想到那个吗?」

    「就是那个督促贵门弟子练剑的故事。」裴液道,「席师兄知道这说法的来由吗?」

    「.我倒没有注意过。」席天机又笑一下,目光落在裴液手中第二柄剑上,恍然,「裴少侠是觉得.」

    「席师兄觉得有可能吗?」

    席天机沉默一会,而后含着笑,温和却肯定地摇了摇头:「这也太天方夜谭。」

    「但这剑是被换过的。」

    「什麽?」

    「这柄剑,和张景弼上台前拿的那柄不是一柄。」裴液认真递给他。

    席天机蹙眉接过来,抽鞘看了一会儿,却是笑了出来:「这就是他的剑啊。」

    裴液偏了下头。

    「恐怕不是『被换』,是他自己换的。」席天机笑道,「那柄装饰过甚的剑本就不适于切磋,他才换了平日常用的打剑——景弼这些日子习练甚勤,一直是用的这柄剑,多半是用得顺手了。」

    「.」

    席天机又将此剑在手中翻转察视几番,温声道:「裴少侠可问一下景弼,或请甘师叔交执法堂再详细验一验此剑,我想此节是没有问题的。」

    「.是我自己换的。」迎着裴液询问的目光,张景弼茫然抬起头,有些紧张「我平日用剑糙,舍不得用那柄这柄用得惯些。」

    裴液想起来,这也是他曾经的用剑习惯:「.用多久了?」

    「快,快两年了。」

    「你觉得这柄剑,用来和别的有什麽区别吗?」

    「就是.顺手些。」

    裴液沉默一会儿,问出来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它是从何得来吗?」

    「.」张景弼顿了一下,仿佛回忆起那遥远的碎片令他有些吃力,他低下头,「好像.好像就是峰中随便找的。」

    裴液拿着剑离开了这里。

    「他不太会说谎。」黑猫忽然道。

    裴液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没有揭穿他。」

    「得不到什麽。」裴液道,「那不是藏着要命秘密的样子,我想他也是被蒙在鼓里。」

    「是,我是说没想到面对这样明显的线索,你会冷静下来。」黑猫道,「很好,既然他不愿告诉我们这剑的来历,那我们就去查它的来历好了。」

    裴液点点头,看着手中这柄剑,往石窟的另一边走去。

    「我当然没有指使,我为什麽要指使!」女子尖利的声音在石壁上折射了几个来回隐约传入耳中。

    裴液往里走着,这声音渐渐清晰:「毁去一个人的经脉树比杀了他还难!景弼怎麽可能做到这种事?!」

    「所以我们疑心这力量来自于你。」

    裴液转过最后一道弯。

    眼前空间内只有几张简单的桌椅,上面除了笔墨灯烛再无他物,甘子枫和另一位长老坐在案卷之前,许裳却倚壁站着。其人剑已被收缴,嘴唇凉白丶鬓发微乱,于一位不曾负伤的宗师而言,这副样貌实在罕见。

    「我他妈是蠢猪!!」许裳嘶声道。

    确实很难想像,一位峰主会在一次问讯中落入这等境地,孔兰庭所言的「勉强执位,诸峰最下」此时在裴液心中清晰起来。

    甘子枫提笔记录两行:「勿要激动许峰主,一切以证据说话。」

    「那要是没有证据呢?」许裳哑声看着他们,「你们会放了景弼吗?」

    两位执事对视一眼:「若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就是令子挟私恨残伤同门,视具体情节以伤还伤,三年孤壁悔过。」

    「呵呵呵呵.」许裳捂着脸靠了在墙壁上,似乎早已知道这个结果,甚至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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