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披皮盗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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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0章 披皮盗匪

    「狱里的时候你早说,前两天我就能托付李昭给你送点儿。」裴液道。

    谢穿堂顿了一下,嘴上还喝着粥,却抬起眼来看着他。

    「怎麽了?」

    「没事儿,重新认一认。」谢穿堂收回目光低头扒菜,含糊道,「感觉你没那麽英俊了好像还矮了点儿吗?」

    「.」

    谢穿堂咬一口包子。

    「英不英俊的一个指甲盖儿算什麽矮?」

    「抱歉,捕快干久了,对身高样貌比较敏感。」谢穿堂随口道,「你要在意就不说了。」

    裴液翻个白眼,把两个包子往她那边拣了拣。

    刚刚他立在繁华的街口,看着女子从冷巷中有些茫然地走出来,从手上拈出两朵红玉小莲才和她完成相认。

    「你把我救出来的?用我做什麽?」谢穿堂问道。

    裴液顿了一下,把事情从头到尾和她讲了一遍。

    谢穿堂放慢了进食的速度,目光望着桌面。

    「因为你是整个京兆府里唯一查了太平漕帮的人。」裴液道,「现在它严防死守,但你曾经已到过它的腹心。」

    谢穿堂三下把一个包子送入口中,和着一大口水咽下:「说说你知道的。」

    「大面上,我们知道太平漕帮暗中违禁贩人,鲤馆已被查封,但我们找不到他们在更大范围做这件事的事实。」裴液道,「而张明琴这件案子,为我们指引出一条由下到上的线,我们知道他们迫害良家,杀死父母,然后把儿女送到幻楼。」

    「现在我们知道要查什麽了,但『迫害良家』怎麽和整个太平漕帮牵连起来,幻楼和太平漕帮无法洗脱的关联又在何处,都还不清楚。」他道。

    谢穿堂继续低头吃着包子,缓声道:「张梦远夫妇是后死的。」

    裴液一怔:「.什麽?」

    「张梦远夫妇和张明琴确实不是同时死去,但张梦远夫妇是死在张明琴后面。」

    裴液一时怔住。

    「伱是说张明琴被抛尸龙首渠之后,张梦远夫妇才死?」裴液拧紧了眉头,猝不及防地处理着这个信息,「怎麽可能?那他们这几天在哪里?」

    「我也想知道。」

    「.」

    「在狱里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合眼睁眼都想。」谢穿堂吃完最后一个包子,抬眸看着他,「我先发现张明琴的尸首,然后找到她被劫杀的现场——那里没有任何血迹。」

    裴液凝眸听着。

    「甚至没怎麽发生打斗和反抗,与其说是劫杀,不如说是胁迫。」谢穿堂低声道,「张梦远夫妇没有被当场杀死。」

    「张明琴十八日被掳,二十二日见到尸体,之后我花了四天找出那四个人来,把他们扔进狱里时,他们给我指了张梦远夫妇的抛尸处。」

    谢穿堂看向对面的少年:「这两具尸体现在你看不到了,但当时我亲眼见过——死去绝对超不过三天。」

    裴液凝重了面容。

    「他们既然要的是张明琴,为何把他们夫妇监禁如此之久。」谢穿堂看着他,「要查太平漕帮暗中的行径,这就是我提供的入口。」

    裴液轻轻叩着桌面,沉默片刻后出了口气,站起身来:「我们先回府衙吧,和狄大人把消息对一对。」

    京兆府。

    夜色深沉,将近黎明,燃了一夜的烛火此时又换上一根新的。

    谢穿堂简单洗沐一番,随便套了身利落的便装,一份份取出案卷解答着狄九的疑问,档案房此时像是她的家,整个案子的细节丶太平漕帮的样貌在女子的讲述下渐渐清晰。

    终于她合上最后一页,端杯饮下了一大杯白水。

    狄九凝着面容缓缓点头,目光挪向裴液:「两日间裴雁检能找来这位捕快,案子确实一下就清晰了。」

    他又凝眉看回面前的案卷:「或者说,问题一下就清晰了。」

    「两位所提的『为何监禁张梦远夫妇』之疑,其实我这里有所同感。」狄九看着他们道,「两天以来,我和李昭以『鲤馆』为圆心搜案查访,调查其中的侍者歌女,将这件案子下溯了很深,都没有发现诱拐一类的迹象。」

    「这鲤馆救出的六十七人像是凭空出来,仿佛直接就从哪里送来一般,而非是一条条线的交聚。」

    裴液蹙着眉:「狄大人,我比较笨——但这两件事『同感』何在?」

    狄九轻轻敲了两下案桌:「因为它们都是偏离了『贩人之罪』的现象。」

    谢穿堂眼神猛然一锐。

    「因为我办过很多贩人案子,这两天也细读了很多,贩人之案以诱拐丶强掳人口为主,太平漕帮之着力点应在这些人身上,事后会以他们为圆心留下痕迹。从一个个地方运送过来的侠客丶书生丶女子,就是一条条可以追溯的线。」狄九倚在椅子上,这位大人身无修为,两日的劳苦令他难掩疲惫,「但鲤馆之案不是,我没有找到这些线。」

    但一双锐利的眼睛还是望着安静凝听的三人:「与此同时,裴雁检所言张梦远夫妇死于张明琴之后;供词中受害女子都是久居,侠客书生却多是孤身客居神京;有贩人之事实,却无报案寻人之亲友;几份有效供词中,都说行凶者是明目张胆闯入,反称受害者有罪;太平漕帮短短几年之间就崛起到如此规模」

    裴液一直抱紧一条线深挖,此时闻言视线才猛地拔高,概览出这些不同寻常之处。

    「所以我觉得,鲤馆之事或者不是一件拐卖贩人之案.而是某种更大不法的副产物。」狄九阖了下眼眸,缓缓道。

    裴液一时定住,他这时忽然想起程小朱怯怯的供词:

    「我不知道,他们就是闯进我们家.说爹爹犯了什麽什麽罪,就把我们绑走了」

    「他们好像给爹爹看了什麽腰牌,爹爹就很害怕.也没有反抗.」

    「.什麽不法?」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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