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雨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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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3章 雨夜

    写着【裴液】的小木牌在乙四场门上挂了三天。

    直到寒月又一次挂在天上时,门才被从里面推开,散发的少年提剑走出,将其勾指取下,望着四周发了会儿呆。剑场安静寂然,遥远的剑声也听不太清。

    他抬眼望了天色,第一缕云正遮翳住月亮。

    洗沐丶静神丶阖目小憩,一共用了一个时辰。当他睁眼站起时,天上开始坠落冰凉的雨滴了。

    冬日的雨似乎总比其他季节要沉重些,豆大的水珠从云层倾落,拍在青石板上,很快浸得一片湿润。

    踏着这样湿润的地面,从修剑院到西池大约半个时辰的脚程。

    太平漕西堂就坐落在西池两条街之外,这是偏离繁华的一条街,少有红楼酒家,宽阔的街面丶硬实的石板是为了力马和货物通行。

    作为离码头最近的一堂,平日最大的任务就是处理日常漕运,堂主『西亨』赵千衢是【太平四亨】中资格最老的一位,从建帮开始就跟着丘天雨,如今连儿子都已做了舵主。很多人说若非他迟迟不能突破玄门,二龙头本该易位才对。

    但赵千衢自己还是更习惯留在幕后,如今太平漕帮声势威隆之夜,其人依然坐守西堂,为飞镜楼与太平码头屏障——无论谁想去西池东岸,都得从这条街旁边经过。

    一个像这样的大帮,是不应该有完全松懈的时候的。

    赵千衢坐在檐下想着,西域造型的修长宝刀随手倚在椅旁。

    他今夜依然在这条街留了一百多人,俱是精悍的打手,赵千衢知道近日下面有几个小帮派不安分,但如果他们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今日找死,他会让他们来多少,就留下多少。

    这就是神京的江湖,是脱离官衙管控的第二个世界,帮派游侠丶拼杀搏斗,一概生死自负.但你抢到的东西,只要不被别人抢走,那就是你的。

    赵千衢习惯这样的规则了,对太平漕现在的模样也十分满意,大龙头确实是极为英武的豪杰,竟带着太平漕帮来到这一步,很多时候赵千衢都在想,他投身帮派多少有些屈才。

    有这样一位大龙头,帮派自然越来越蒸蒸日上,「西亨」千衢爷如今也是神京高高在上的人物,近些年来,已很少有人再敢驳他的面子。

    雨从檐上落下一道帘幕,赵千衢望着宽大气派的庭院,一多半的人都已派出去了,院中此时显得有些寂静。小池塘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荷叶当然是已经凋残了,但其中还很有几条鱼。

    赵千衢有些发怔地想着忽然隐约听到,长街尽头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呼喝。

    几十年的老牌坊立在街口,石材被浸润得色深而湿亮,从牌坊下往前望去,寂寂之夜,冬雨寒凉,整条长街空旷寂冷。

    「太平漕帮地界,别乱打量!」两名魁梧的汉子从檐下站起,警惕地握刀走来。

    牌坊下是一个年轻俊秀的道士和一个更年轻的少年。

    两人都只带一柄剑,安静望着街内,不是常在街头混的样子,但也绝不似良善过路之人。

    「听不见吗?!」汉子低眉抽出半截刀刃上前。

    平日他们不会对过路人如此责问,但堂主说了今日是结宴之夜,太平漕帮正要更上一层,一切异状都不能放过。

    然而两人都没答话,道士偏了下头,淡声道:「是这里吗?」

    「西堂。」少年迈步向前,「收好瓷瓶再打砸。」

    汉子冷怒拔刀,寒刃锵然出鞘:「他娘的不知道马王爷——」

    但就在体内调起真气的一瞬间,目光清晰地落在两人身上,他动作一下僵住了。

    寒雨淅沥,面前两人都未带伞.却没有一滴沾湿衣发。

    上丶上二.

    这个令心肺冰寒的念头在心中腾起一瞬,他身体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一道呼啸的鞘影就轰然砸在了他的身上,身体一瞬间离地飘飞,巨响之中门破柱折,背部震断般的剧痛令他眼前昏花,瘫软地倒在地上后,才发现自己手腕已被折断。

    另一名汉子发出一声说不清是恐是怒的吼叫,但下一刻就被从第一人手上卸下的长刀贯穿了腹部,整个人被带飞钉在了旗招木柱上。

    裴液收回手,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只十多息的工夫,纷乱的人影就从整条街上涌出,人人手中寒光闪烁,匕首丶斧子丶铁锤.更多的还是刀剑,裴液步速丝毫不缓,只无声拔出长剑,明润的剑身在雨中划过,仿佛就是由雨水本身铸成。

    「你是哪家的儿郎,敢来捋太平漕的虎须?」一位中年剑客按剑低眸,雨同样从他身上避开,「三位龙头就在——」

    少年身影一掠而至,排在身前的四名帮众一瞬间兵器连手一同落地,中年剑客缩瞳拔剑,翩若惊鸿的一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点向咽喉。他长剑一回,真气环出一个扰乱剑势的旋涡,但下一刻那剑上仿佛是从空气中摩擦出耀目的火光,真气一霎熔破,剑客心肺骤缩,凝力横剑,身体已向后去避这被抢到的一招先机。

    但面前面容平静的少年剑者却竟然已没再看他,转头反手一剑正面斩断了侧翼劈来的刀刃,连带卸下了握刀的臂膀。

    中年剑客只在这一幕前微怔一瞬,喉间已不可思议地一凉。

    那被少年熔破的缺漏宛如罅隙,但一柄剑轻淡而游刃有馀地穿过了它,道服只从视野中一闪而逝,已是他所见的最后景象。

    一百三十位精悍打手,其中三分之一的修者,在一条长街上前仆后继。

    而他们的对面只有一位少年,要麽一招,要麽两招,仿佛锋寒的剑刃与竭力的劈砍在他眼中宛如儿戏。他不是刀光剑影中的鬼魅,而是有去无回的灾难,拧腕卸刀丶一膝破骨,断臂斩腿丶夺剑钉身.但凡敢向他刺出刀剑,半息之内就一定哀嚎着躺在地上。

    一条街在半刻钟之内被少年杀穿,平日那些视为高手的五六生修者在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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