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年会结束(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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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年会结束(下)

    「因为,他有对抗生活的勇气。有挣脱美学阻咒的韧性。这是很多一生中过分追求完美的美学强迫症患者们所没有的。」

    「梵谷被爱情拒绝了一次,就发疯了。被拒绝了一次演讲,就觉得自己是个骗子丶懦夫,是个说大话的伪善者,不能再从事修士的工作。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好友高更分道扬镳,割下了自己的耳朵。最后对自己脑袋上开了一枪。」

    「如果梵谷是那种始终被厄运跟随的天才,是生活的落魄造就了他的性格。那麽毕卡索呢?毕卡索不能说不成功了,即使从收入来说,他不如在场的很多人,可他依然是整个人类美术史上在世的时候,达到的社会地位最高的艺术家之一。论职业成就,他已经应有尽有了。」

    「但他依然把生活过的一团糟。抱歉,巴勃罗,至少在我心中,你活的不算很快乐。」

    曹轩轻声说道。

    「我和巴勃罗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他不像喜欢齐白石一样喜欢我的作品。我也不似很多早年认为立体主义是『用沽名钓誉糊弄人的手法,窃取了不属于他的巨大声望的小把戏』的尖酸评论家一样,讨厌他。我们算是两个远远的彼此间隔的旁观者吧。」

    「上世纪,年轻时我曾在留法年代第一次拜访毕卡索,当然是以学生的身份。几次交往下来,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作品,而是他的妻子和爱人们。」

    大家会意的一笑。

    「我不是想在这里分享那些已经被报刊津津乐道了很多年的那些风流韵事。」

    「而是说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每当他喜欢上一个爱人,就以为找到了天下最完美的女人,找的了自己的艺术之神和真命天女。爱的轰轰烈烈,爱的死去活来。立刻想要结婚,结婚后,总是因为发现了对方很小的缺点,马上就彻底受不了了。瞬间就又把对方弃如敝履。循环往复。」

    「这也是美学家的强迫症一样的诅咒。」

    「杨广间歇性踌躇满志,长期性心灰意冷。梵谷没有等到自己成名的那一天,巴勃罗则三天两头寻找新的爱人。」

    「他的那任芭蕾舞蹈演员太太,在作品里的形象从完美的天使,到畸形的淫妇恶魔,只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巴勃罗甚至以把对方因为怀了自己的孩子而浮肿的小腿,在作品中刻画的丑陋不堪而洋洋自得。」

    小老头无奈的摇头。

    「我不是在谴责梵·高,也没有资格去批评巴勃罗。我是在以充满同情的口吻讲述这两个故事。他们的艺术生涯,因为性格而伟大。他们的人生,也因为性格而活的不快乐。」

    「或许这样的性格能在艺术道路上走到巅峰。但我不希望我理想中的继承人。会因为职业的伟大而放弃生活的幸福,或者会因为些许的不完美而放弃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画展上的作品,有可能尽善尽美,但人生不可能尽善尽美。」

    「尤其是当他肩负起了很大很大的使命的时候,你是没有换纸重画的机会的,也很难不犯错。一次画错了,就撂下笔不干,无论是好是坏,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人,你都一定看不到终点。而那孩子不是这样的人。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都是他自己,勇敢的自己。」

    顾为经忍不住脸颊一红。

    他觉得曹老有点抬举自己了。

    曾经,他其实就是那种撂下笔不干,患得患失,踌躇不前的人。

    发现自己临摹不出《百花图》想要的效果,想起唐宁的嘲讽,就对整个艺术职业生涯悲观的心灰意冷。

    自卑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庸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一个大画家。

    若非胜子小姐的贴心开解,以前的那个自己,很可能就陷在情绪的低谷中怕是爬不出来了。

    「倒是一个内心蛮强大的人呢?」

    安娜心中被轻轻撩动了一下。

    「成功或者失败,他都是他自己。这和侦探猫姐姐的告诉我的话有点像。」

    曹老话语中的那个年轻人,与猫姐姐开解她时的言辞。

    忽然听上去内核有点相似。

    仿佛一颗树上吹落下来的两枝同根的落叶。

    「杰出的不平凡的创作者,无论是画中国画,还是画油画的,莫非都有相似的感悟麽?」

    伊莲娜小姐微微侧过头。

    心中对曹老话中的孩子,多了几分除了因曹轩说他「会成为一位大艺术家」之外的好奇。

    「喔喔喔喔喔,值得托付的人……小顾在曹老心中的地位已经这麽厉害了麽!」

    老杨擦着额角的汗。

    他当然清楚自己交给曹老的那张纸条上关于《山野之望》画展的宣传内容都有些什麽。

    所以。

    当曹老在台上宣布。

    唐宁特别声明,将捐赠画展的全部藏品的那一刻。

    对老杨来说,这场演讲就已经成为了一场恐怖故事。

    「嗯,看来得重新判断一下小顾的重要程度了,是不是还得想办法,把他的学籍啥的,全都给搞定了呢?」

    老杨在心中快速敲着小算盘着。

    比老杨更加觉得现在的演讲场面像是恐怖故事的。

    毫无疑问,肯定是唐宁。

    唐宁开始的时候,听老师的演讲只是觉得愤怒。

    越听。

    越觉得恐惧。

    手脚发冷,嘴唇发乾。

    尤其是当他肩负起了很大很大的使命的时候?什麽叫很大很大的使命?

    是一次绘画练习?

    一次画展。

    还是……她所梦寐以求的画宗掌舵人的位置,让整个亚洲艺术兴旺发展的责任与使命?

    唐宁学了这麽多年的画,费尽艰辛取得了多少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她都没有得到老师的这般赞许。

    而那小屁孩随便送了一幅画,老师就说自己看出了那麽多的门道。

    太偏心了!

    也太不公平了!

    「记得我的演讲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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