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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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美花自然不是菩萨。

    起先知道梁川准备了多少两彩礼钱时,她的嚷嚷声快把房顶掀翻过去。

    无非就是吵梁川这些年来果然背着家里藏了钱。

    就连一向向着儿子说话的梁老汉也难得有些不高兴,闷头抽着烟,没跟往常似的和稀泥。

    最后是梁川掀了上衣,露出左腹上一道不浅的伤,这才堵住了她的嘴。

    原来,年前下大雪那次上山,除了那些山货,他猎到一头野熊。

    那片山头,野狼不少,野熊还是头一回见。就是梁川,也不免有些掉以轻心。

    这伤就是那会儿受的。

    熊皮处理的很完整,很难见到那种成色,拿到镇上卖,有富商一眼相中,开价三十两买下了。

    三十两银子,够村里人一家几口人好几年的嚼头,再添上几十两,连青砖大瓦房都能盖上了,遑论娶个男娃儿回家。

    怪不得下聘的事情,买布买肉买糖,梁川半个字都没跟家里提,敢情是有了这么一大笔进账。

    刘美花越发怀疑他这些年藏的钱不止这些。

    只是看着梁川那伤,又碍着还在年节,愣是没再发作。

    不过到底还是憋着点儿气。

    心里的惊讶劲儿过去了,马婶子才把布重新又盖好。

    肉蛋跟银钱,马婶子半分都没动,好好塞进了橱柜里,又上了锁,这才走了出来。

    等回到堂屋,几个小的已经不在了,只剩梁老汉跟刘美花。

    眼见着日头快到中午,按理说应当在陈家吃顿晌午饭,可陈家屋子小,陈小幺一个人又做不了这么多人的饭,马婶子就邀两人到自己院子里头去坐坐。

    两人说不了,就在这待会儿就走。

    马婶子无法,只得又陪着坐了会儿。

    那厢,陈小幺领着梁川去看他的兔子。

    那日从山上带下来的伤了条腿的兔子,被好好的安置了起来。

    陈小幺给那兔子用干草搭了一个窝,前头放着一个破了一角儿的陶碗,里头还剩半碗水。

    想来是这兔子的吃食。

    陈小幺在窝前蹲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兔子抱起来,又轻轻的拉起兔子一条腿,仰头,示意梁川看。

    梁川便双手撑在膝上,微微俯身下来,凑近了看。

    陈小幺还是一样的不太聪明,那兔子的伤腿虽被包的整整齐齐,却包的有点大,像平白胖了一条腿,很有些滑稽。

    青年身形高大,凑近一点,身上的气味就有些明显。

    陈小幺一直能闻到梁川身上的味,和旁的人不一样的味,他总是远远的就知道梁川来了。

    其实陈小幺并不讨厌梁川身上的气味,可还是忍不住似的,往后退了一退。

    退到一半,想起这是梁川,对他好,还给他吃肉的,就又停住了,抬起两只乌漆漆的大眼睛,瞅了他一瞅。

    紧接着,他突然低下眼,目光落在梁川下腹处。

    没看几秒,他伸出手,试探着触了触,摩挲着准确的停在了梁川那块伤处。

    黑熊体型大,确实不易对付,就算是梁川,也被一爪子挠的有些深,至今还没好全。昨晚还渗了点儿血。

    梁川顿了一顿,垂眼看他。

    陈小幺就立刻将手拿开了。

    “怎么了?”梁川问他。

    陈小幺指指他那里,小声道:“有味道。”

    梁川也不知道他是说自己身上有味儿,还是闻到那血味儿了,觉得不应该,毕竟就那么点小伤。

    只是见陈小幺还那么巴巴的瞧着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这也能闻到?”

    陈小幺却好像很高兴。

    他眼睛弯起,像轮小月牙,指了指自己鼻子,又指指他那里,笑眯眯的道:“我鼻子灵的呀。”

    -

    等开了春,三个月孝期也过了,婚事就正式张罗起来了。

    陈小幺如今一个孤儿,没个亲人,梁家虽说已经是亲家了,可这给新嫁郎张罗这张罗那,该是娘家的事,梁家也不好直接插手的。

    就还是让隔壁姓马的一家来帮忙。

    马大叔和马大婶儿都是实在人,陈家那几亩地给了他们帮忙耕,按说这一老一少,老的糊涂了,小的也是个缺根筋儿的根本不懂事,换个有歪心思的,早把他们那地给吞了。

    但姓马的这家没有。

    每年的米粮按时给,逢年过节,马大婶家做了点什么吃食的,也让马有财端过去给祖孙俩尝尝。

    不说这些小事,前几年,陈小幺头一回发那怪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近身,觉得邪乎,怕传到旁人身上,还是马有财拨开看热闹的人群,帮忙把陈小幺背去下巧村去找的大夫。

    陈小幺兔子似的小胆儿,平日里看到生人总是拔腿就跑,却也知道谁是对自己好的。

    马家的人上门来,他就不躲。

    新娘子出阁,照例是要化妆打扮的。就是再穷的人家,在这天,也万万不能寒酸了,至少得扯块红绸做新衣。

    红布一早就买好了,马婶子亲来量了陈小幺的尺寸,交予村里一个绣活儿好的媳妇儿帮忙缝制,昨儿一早便送过来了。

    又专请了个婆子来给陈小幺打扮。

    那婆子是下巧村的,专管给新娘子梳头,做了好几十年了,手艺很好。

    成礼那天,一大早,陈小幺就被从床上薅起来了。

    他也没有什么脾气,只是有些疑惑,揉着眼睛,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屋子里早放了只大桶,里头放了满满一桶水,热气腾腾的。

    “好好洗洗,洗干净了再叫人,啊。”

    马婶子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陈小幺在床上呆愣愣坐了一会儿,慢腾腾的下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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