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2/2)
他再也无法承受，于是选择以自杀的方式赎罪。
那么这个当事人是谁？
“这段视频有剪辑的痕迹，对方似乎不是很熟练，所以时间上不对。”秋元雅人指着视频下方的消息，“这似乎是拍了很久的视频，只是最后截取这一段后放置在里面。”
“这个人把前面的视频和后面的视频一起删掉了。”
说到这里秋元雅人突然反应过来，“如果老师死了，那这个储蓄卡是怎么被藏起来的？”
他终于茅塞顿开，想起了寒川简告诉他老人可能并不会使用智能机。
“……还有另一个人。”
秋元雅人想起坟场女孩告诉他的话。
女孩说寒川简大概在一个月前找到她，问了她同样的问题，也就是说：寒川简在一个月前查到下山千的死因不对。
如果这样说，寒川简有没有可能想要找这位老师了解情况。
他作为当事人找到老师，询问二十年前的事件，不管是否从他口中得到真相，寒川简的到来都对老师造成了极强的精神冲击，理想主义者心灵的破灭往往很难走出来。
寒川简无法走出来，老师也越发的愧疚。
最后他终于承受不住，或许寒川简之后又来了一次，只不过这次他见到的是老师死亡后的尸体。
秋元雅人看向寒川简，此时寒川简也正在注视着他。
列车穿过隧道，周围一片漆黑，在离开隧道后寒川简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天空。
一只飞鸟经过，寒川简像是一个单纯爱玩的人一样视线追随着飞鸟，直到飞鸟再也看不到影子。
“是你吗？”秋元雅人开了口，“留下这张储存卡的人。”
“谁知道呢。”寒川简这样回答，他的声音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意外，仿佛这样发展是正正好的事情，那一刻秋元雅人意识到寒川简应该比他更早确定自己在现场，只不过没有和他说而已。
他是否在担心自己杀死了自己的老师？
他是否认为理想破灭的自己走向极端，开始尖锐的复仇？
在那一刻，秋元雅人发现自己的推理能力好像开了挂一样运转，他看着视频，然后开始分析。
“老师是自杀没有疑虑，因为他是自主购买了农药，没有被胁迫的痕迹，据商店老板说：老师来购买农药的时候情绪不好，老板还担忧的询问过。”
“视频的角度和画质也有点问题，加上这个视角，可能并不是正经拍摄，更像是比较小巧的针孔摄像头。”
“寒川，拍摄的人并没有杀死老师，只是在那里装了摄像头，老师发现了这东西，他没有阻止，而是在镜头下说了之前和那个人见面时没有说出来的话，现场没有任何咒力痕迹，这说明他死的时候并不感到恐惧。”
秋元雅人呼了口气，“所以，你在剧情上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
“不要为此感到悲伤，剧情只是剧情，哪怕剧情真的这样设定，我依旧相信你。”
秋元雅人认真的说：“我认识的寒川简，并不会主动伤害他人。”
听着他的话，寒川简笑了一下，“你这人真的很奇怪。”
“有吗？”
“明明你的现实生活糟糕到极点，甚至不得不试图从游戏中赚取治疗的费用，但你却在可怜一个游戏里的NPC，这种事情不奇怪吗？”
“不奇怪。”秋元雅人语气依旧认真。
他说：“我在毕业后成为导游，也去过很多世界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有的和善有的还处在战争中，还曾经差点在战区负伤，是一段难忘的经历，但是在这段长期旅行中我了解了一件事。”
“人不可以失去同情心，一旦失去基本的同理心后，人会变得很可怕。”
“所以，我不是一个奇怪的人。”
寒川简叹气。
最开始认识这个人，他要和自己联手猎杀玩家，他甚至不惜让自己失去全部力气拯救他来表达诚意，那时候寒川简以为这个人是一个绝对理性的家伙，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劲。
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分析型玩家，他总是会做好很多准备。
现在看来，他区别于冷酷的外表和极具冒险的精神，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
“好吧，就当那个放监视器的人是我。”寒川简道：“好了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在里面这个储存卡。”
寒川简说：“我知道了下山千的死因有问题，还从老师这里拿到了证据，这说明我完全可以用这份证据和上面的人谈判，理想主义者的鱼死网破是很可怕的，那为什么我没这么做？甚至把证据留下了？”
“很蹊跷。”
秋元雅人歪歪头，他看上去有些茫然，他想了想，然后摇头，“不知道。”
“话说。”秋元雅人看向寒川简，“你说你失忆了，那你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
“我经常待的那个废弃工厂。”寒川简想了想，“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淋透了，一直等到第二天雨停才离开那里，还遇到了第一个玩家，不过之后被夜蛾正道喊去咒术高专帮忙。”
“想过查监控吗？”秋元雅人认真询问，“就是，那一天你失忆前的监控。”
寒川简：……
对不起，他没有任何查监控的意识。
就在这时，主线任务二的系统提示终于来了。
【恭喜玩家完成隐藏主线任务二。】
【经过班主任老师发布任务，下山千死在坟场，二十年后，老师负伤隐退，一直无法走出的寒川简来到老师的住所询问当时的事件。】
【老师将寒川简劝离，无奈的寒川简留下监视器却不知道老师已经发现，在漫长的愧疚中老师终于无法承受，他在监视器前留下自白并服毒自尽，在寒川简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老师的尸体。】
【理想主义者的脚步会走到什么地步？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抗？】
“看吧。”秋元雅人松了口气，“和我推测的一样，这件事本身和你没关系。”
寒川简点点头，“但是，现在我是不是更像反派了。”
“是又如何，这和玩家没有关系。”秋元雅人并不在意，“比起这个，似乎又可以卖情报了，说不定还能把玩家聚集在一起，游戏进行到现在还留下的玩家已经不多了，要尽快让排名靠前才行。”
这可是他堵上现实的筹码。
另一边，夜蛾正道终于过来，警察局的警察早就等着他了，确定身份后便立刻带他去取骨灰盒。
“为什么老师会死？”夜蛾正道声音里有些疑惑，“警察先生有没有在遗体上发现什么？”
“你的同学没有告诉你吗？”警察反而更加疑惑，“这位老先生是自杀，他将农药加在茶水里喝完，最后毒发身亡，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也找到了他购买农药的记录。”
自杀？
但这真的可能吗？
夜蛾正道微微皱眉，片刻后他舒展眉头。
他想：这是有可能的。
因为，时隔二十年，寒川简终于回来，他开始调查山下千的死因，他在一点点将过往回溯，试图找到害死山下千的凶手。
如果老师在当年也是推手，那就合理了。
一手推着山下千死亡，另一只手推着寒川简杀死他，最后也终于悔恨。
或许就是这样，寒川简只是让他来带走骨灰，并不愿意再看这骨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