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祸水东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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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任由谣言乱传,坏我族风评,老太太可还有其他话说?」

    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也不好多说其他。

    不过,他并不认为贾琏会和邢夫人有着不伦之事,多半是贾琏安慰了贾赦后院的姨娘。

    贾母此刻听着贾珩处置,宛若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道:「珩哥儿,这件事儿就交给你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静静等待着。

    而压抑的气氛在荣庆堂中充斥着,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几乎凝结如冰。

    就在这时,林之孝进来堂中,说道:「老太太,珩大爷,几个乱传的小厮丶婆子已经拿住了,都说是从表少爷那边儿听到的,乱嚷嚷的已经被掌了嘴,表少爷也被带了来,就在院里。」

    贾珩沉声道:「老太太还有其他人先别过去,我到院里问问。」

    说着,转头看向薛姨妈,道:「事涉薛蟠,那姨妈和表妹一同过来罢,平儿,你扶着凤嫂子也过去。」

    毕竟是苦主。

    薛姨妈闻听薛蟠已带了来,心头自是担心不已,在宝钗的搀扶下,随着贾珩而去。

    而凤姐则在平儿的搀扶下,出了荣庆堂。

    此刻薛蟠被几个小厮按着,正自挣扎着,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抓我做什麽?!是琏二哥哥偷母,又不是我!」

    就在这时,却见廊檐之下,呼啦啦来了几人。

    薛姨妈听到这话,呼吸一滞,好悬没晕过去。

    宝钗连忙和一旁的同喜丶同贵,莺儿两个丫鬟搀扶着薛姨妈。

    薛姨妈气得直剁脚,怒骂道:「吃了蛆的孽障,还在那胡吣!」

    宝钗面色也有几分不好看,凝睇看向自家兄长,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抓着手帕的手攥了攥。

    凤姐此刻听着薛大脑袋的傻话,原本正自绝望丶无助的心绪,竟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嘴角抽了抽,脸上不知是哭是笑。

    不仅是凤姐,就隔着屏风听到薛大傻子之言的贾母等人,无不脸色难看。

    贾母转头看见一旁的探春丶迎春丶湘云等人,勐地反应过来,万一等会儿问出来一些不堪入耳的东西,委实不宜让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去听,对鸳鸯吩咐道:「鸳鸯,先带着宝玉她们去我那屋歇着。

    鸳鸯应了一声,就是带着几个姑娘往贾母屋里躲着。

    探春丶黛玉对视一眼,也不好说什麽,只得和迎春丶湘云丶惜春等人离座起身,向着里间而去。

    贾珩冷眸眯起,看向梗着脖子的薛蟠,如金石铮铮的声音响起,厉声道:「狠狠掌他嘴!让他清醒清醒!」

    薛蟠:「???」

    薛姨妈:「……」

    这时,一个小厮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是「啪啪」两个嘴巴子。

    薛姨妈听着这耳光声,心头「咯噔」一下,嘴巴张了张,终究叹了一口气。

    宝钗容色微动,杏明眸闪了闪,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少年。

    倒也不觉有任何不妥,甚至心头生出一股……解气之感?

    不仅是宝钗不觉有异,荣庆堂中听着声响的贾母,也不觉有异。

    只怪方才薛蟠的话,实在是不像话,有些话,哪怕学一下,都是大逆不道!

    薛蟠被两个嘴巴子打下去,就有些懵然,但也老实了许多,尤其对上那站在廊檐下的少年的冰寒目光,垂下一颗大脑袋。

    贾珩道:「薛蟠,你是亲眼见到贾琏做得那些悖逆人伦之事来?」

    薛蟠愣怔了下,抬起头畏惧地看了一眼贾珩,道:「这个……倒没有。」

    贾珩喝问道:「那为何要到处嚷嚷?!」

    薛蟠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能怎麽说,就是觉得特娘的是真刺激?

    贾珩沉声道:「未亲眼所见,谁让你胡说八道!」

    薛蟠垂下大脑袋,埋至胸口。

    贾珩训斥完,也不再理薛蟠。

    就在这时,林之孝从月亮门洞过来,道:「珩大爷,大老爷丶大太太过来了。」

    贾赦正自盛怒中,听林之孝来请,说起贾琏偷母一事被捅破到贾母院里,陡然间觉得一头冷水当头泼下,自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家丑不可外扬!

    连忙带着邢夫人一同过来分说清白。

    贾珩凝了凝眉,问道:「贾琏呢?」

    此言一出,凤姐娇躯一震,急忙看向林之孝。

    林之孝苦笑道:「琏二爷这会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已经着小厮去找了。」

    贾珩默然了下,道:「等找到再说罢。」

    凤姐这会儿听说贾琏不见踪影,也有些六神无主,连忙道:「珩兄弟,得多派些人去找啊。」

    贾珩转头瞥了一眼凤姐,说道:「此事,动静不宜闹得太大。」

    凤姐:「……」

    是了,这遮掩还遮掩不及,怎麽好大张旗鼓?

    不然就成了光屁股拉磨儿,转着圈儿丢人。

    几人说话的工夫,就见月亮门洞处,贾赦以及邢夫人在丫鬟丶婆子的簇拥下,沿着抄手游廊,快步走来。

    贾赦见到贾珩,在廊檐下立定,脸色铁青,余怒未消。

    「大老爷,我现在以贾族族长身份问你,文龙说你提着剑要杀贾琏,并口中有不伦之言,究竟是怎麽回事儿?」

    贾珩目光澹漠地看向贾赦,沉声问道。

    然后,瞟了一眼邢夫人,见其神色自若,眉梢眼角并无异样,心头暗道,看来不是邢夫人。

    事实上,贾母在荣庆堂中听到外间传着邢夫人过来,长长松了一口气,那种心塞丶无助缓解了许多。

    只要不是邢夫人这等当家太太,这事儿还有得救。

    贾赦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冷声说道:「那个畜生,调戏我房里一个未开脸大丫鬟秋桐!这个孽畜,我非打死他不可!」

    邢夫人冷哼一声,道:「琏儿虽然混帐了一些,但也不能全怪他!他屋里听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几年过去,屋里也不见个动静,我虽膝下无子,但也不是那等善妒之人,大家子三房四妾的多了去了,偏琏儿就使不得?爷们儿房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能不像个偷吃的馋猫一样,打起他老子跟前儿的大丫鬟主意,你倒是气得给什麽似的,喊打喊杀!」

    贾赦冷哼一声,怒骂道:「那个孽畜,他没个能为,也敢乱伸狗爪子!」

    此言一出,贾珩目光深深,暗道,这夫妻二人倒也不傻,合起来唱起了双黄,共同遮掩此事。

    但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多少还是起到了一些遮羞布作用。

    不过……秋桐?

    嗯,这个还真是贾赦房里的丫鬟,后来因为贾琏办事得力,赐给了贾琏为妾。

    只是贾赦夫妻二人双黄唱得好,一旁的凤姐那张瓜子脸蛋儿,却苍白如纸,心如锥扎,柳叶眉微微蹙起,丹凤眼紧紧闭起,檀口微张着,几是痛苦得不能呼吸。

    平儿和周瑞家的搀扶着凤姐,看着贾赦和邢夫人,都是叹了一口气。

    聪明人自是知道这是在一唱一和,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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