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子色难,臣背其锅(1/2)
薛姨妈和宝钗用罢晚饭之后,就返回了梨香院,而内厅之中就只剩下了贾珩与秦可卿以及尤氏三姝,还有惜春。
秦可卿正拉着香菱的手,说着体己话。
香菱一身水绿色袄裙,侧坐在一旁的香妃软塌上,梳着双平髻,光洁如玉的额头上一点胭脂记,只是明眸微垂,似藏着忧郁之气。
秦可卿柔声道:「以后你在府里,就当自己家一样。」
香菱看向秦可卿,轻声道:「多谢姐姐。」
贾珩看着眉眼气质颇有几分相似的二人,心头也有些感慨。
秦可卿扬起一张艳丽丶妍美的玉容,轻声问道:「夫君,香菱她的父母,现在还能找着吗?」
「回头我让人查查。」贾珩放下茶盅,看了一眼眉眼怯弱丶糜颜腻理的香菱,轻声说道。
他说的查查并非是香菱的身世,这个他自是知道的,但现在不便和可卿说,想查的自是甄士隐以及其妻封氏一家此刻所在。
当然,顺便那时再告诉可卿,关于香菱的身世。
不过说起查身世一事,是不是可以寻寻可卿的身世?
据原着记载,可卿是老丈人秦业从养生堂抱来的弃婴。
「此事还是先和老丈人沟通一下罢。」贾珩转念之间,却是想起前世看原着时的传言,心头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安。
秦可卿转而回眸吩咐宝珠,柔声说道:「去后院挨着我那院落的小院子,收拾出一间厢房来,让香菱住着。」
「是,奶奶。」宝珠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小手捂住檀口,轻轻打着呵欠的惜春,目色微暖,轻声道:「妹妹若是困得慌,可先去歇着罢。」
梳着双丫髻,面色清冷的小萝莉,静静看向贾珩,粉腻的俏脸上怔了下,一时却未起身,樱唇抿了抿,欲言又止。
贾珩忽地心头一动,却是想起先前答应惜春说去她屋里看雪梅图一事,沉吟道:「这会儿不定结冰路滑,我送你过去。」
这等小姑娘,大多数的怄气之处在于,就是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云云。
果然,惜春闻言,粉腻俏脸之上冷色稍散,晶莹明眸中现出欣喜之色,轻轻「嗯」了一声,道:「谢谢珩大哥。」
贾珩看向秦可卿道:「我去送送四妹妹。」
秦可卿笑了笑,道:「夫君去罢。」
目送着二人离去。
贾珩这时与惜春,一前一后来到所居院落,由着入画丶彩屏以及两个丫鬟点了烛台,收拾被褥,点燃薰香。
贾珩环顾四方家具陈设,转眸看向傲娇小萝莉,问道:「妹妹,屋里可还住得惯?」
「住得惯的,这里清幽别致。」惜春声音中娇俏中带着几分奶声奶气,只是神色清冷。
说话间,指着靠窗的条桉,轻声道:「画在书桉那边儿。」
贾珩点了点头,近得书桉之前,倒未直接看向被镇纸压着的画轴,而是看着一卷翻开的佛经,皱了皱眉,拿了起来。
「妹妹怎麽又看这些?」贾珩将手中的金刚经,拿将起来,明显见着其上有翻阅的印记。
惜春应是很早就看这些佛经偈语,否则,也不会在稍大一些,于姐妹作诗丶猜谜之时,将那出家的禅意流露而出。
这不是短短时间内,就能说出的话。
惜春明眸看向对面少年,轻声道:「我只是随意翻翻。」
贾珩近前,看向惜春,说道:「那也不行,佛经禅机,若看破世情之人可看,或能,然妹妹这般年纪,过早观看,只是毁人一生,我还是希望妹妹平安喜乐,来日出嫁,相夫教子,入画,将这些都收了,等会儿我带走,以后也不准再买了。」
惜春:「……」
怎麽说着说着,就来日出嫁,相夫教子起来?
这时代的女孩儿,毕竟有些早熟,惜春明眸微垂,也有几分羞意,婴儿脸颊有些晕红。
贾珩看了一眼,心头暗道一声,这还有的救。
若是提及婚事,还能澹然视之,那……几乎不可能。
贾珩道:「好了,我看看你画的怎麽样?」
说着,站在惜春身旁,垂眸看着桌桉上的画卷。
只见其上,赫然是当日会芳园赏雪寻梅之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树琼枝生腻的梅花,生长在嶙峋怪石之间,绽芳吐芯,妍丽无端,蜿蜒曲折的溪水上,一道黛青冷白的石拱桥横跨其上,远处的天香楼则是露出屋檐一角。
能看出于楼宇建筑,惜春技法还有些生疏。
然后,石桥上,伫立着一个气质英武,披着玄色披风,头戴山字冠,着武将补服的少年,腰按宝剑,剑眉冷目,眺望远处。
画画之人似很是擅长画人物,衣衫上的精美兽形团纹也清晰可见,主要是线条冷峻,颇得神韵。
贾珩看着画卷,不由失笑道:「桥上的人是我?」
惜春微微垂眸,声音纤弱,说道:「嗯,只是刚学,画得不大像。」
贾珩冷眸显出思索,喃喃道:「我记得……那天未穿官袍来着,不记得了。」
惜春不知为何,粉腻的脸颊就有些热,轻声道:「我……我也忘了,许是画错了。」
贾珩笑道:「意境到了就行,只是就我一人,看着倒挺孤零零的。」
暗道,小小年纪,别是个禁欲制服控吧?
嗯,既和妙玉玩到一起,也说不定就觉得这种清冷性子比较亲切?
惜春忽而纤声说道:「原是画得雪梅之景,但有景无人,终归单调了一些,所以……就将兄长画了上去。」
这会儿,入画端过两杯香茗,轻笑道:「大爷用茶。」
贾珩冲入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惜春,道:「画的挺好的,景致虽好,终究要多上一些烟火气。」
惜春见那少年眉眼见着欣然,听着那似一语双关的话,明眸微垂。
贾珩品了一口香茗,说道:「明天,我就让人领着画师到你院里,你看那位画师中意,好好学着。」
惜春抬起头,静静看着那少年,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下来。
贾珩放下茶盅,笑了笑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歇着罢。」
说着,看向入画和彩屏,道:「好好伺候你家姑娘。」
「是,大爷。」入画和彩屏应着。
直到贾珩离去,惜春才缓缓收回目光,回到书桉之后,看着画上的少年,一时有些出神。
及至亥时,待秦可卿将香菱安置妥当,贾珩也从惜春院里返回,与秦可卿回至房中,二人并排躺在床上,烛火吹熄,放下帏幔,被窝里,温软生香丶羊脂滑腻的丽人依偎在贾珩怀里,扬起一张芙蓉粉面,轻声道:「夫君,姨妈那边儿不会怨着夫君吧?」
贾珩抚过丽人圆润丶光滑的香肩,轻声道:「那看她自个儿怎麽想了,我自认仁至义尽。」
秦可卿柔声道:「夫君似不太喜薛家?也是,宝钗妹妹的兄长是不让人省心的,听说因为香菱,在南省都闯出人命官司祸事来。」
贾珩道:「不是不太喜,而是这等亲戚的事儿,深了浅了,想不落埋怨,原就不容易。」
秦可卿还想说其他,却听耳畔传来自家男人的呵气,「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贾珩目光微动,忽地在秦可卿耳畔说着。
秦可卿粉面一红,道:「夫君,这怎麽可以,乾坤有序,哪有……」
「我今天东跑西跑,身子有些累,不大想动。」贾珩轻声道。
秦可卿:「……」
……
……
梨香院,夜色笼罩,厢房中的灯火映照着两道孤影,分明是薛姨妈正自坐在床榻上唉声叹气,而宝钗在一旁劝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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