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纵有一二浮言,也无大碍(1/2)
随着贾蓉迈入书房,看着坐在上首的邢夫人和贾赦,行礼而罢。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贾赦脸色幽沉,道:「蓉哥儿,你刚才也听东府报信的说了,你父亲在南边儿遭了毒手,他才三十出头,怎麽说病故就病故,这分明是有人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贾蓉闻听此言,脸色一变,连忙道:「大老爷,京兆衙门的差官,不是说父亲在岭南一病不起,这才……」
贾赦冷哼一声道:「那不过是那人的障眼法,他只要买通押送的牢卒,暗中给你父亲身上做上手脚,你爹还能好得了?」
说来有趣,贾珍被流放于岭南之前,贾族阖族除尤氏外,无有一人相送,但贾珍亡故之后,贾赦却要藉机生事。
贾蓉闻言,心头咯噔一下,俊俏的面孔上密布的惊惧,低声道:「大老爷打算做什麽?」
贾赦冷声道:「你等会儿去玄真观,要和你太爷说,就说珍哥儿是被害死的,宁国府的新主人要将你们这一脉香火彻底断了,看他怎麽说。」
他就是要看一场笑话,最好是贾敬跳出来,闹将一场,折折那小儿的体面,否则任由小儿这般沽名钓誉下去,好名声都是他的,在族里愈发得人心。
贾赦如今在荣国府中,一个明显的感受就是下人异样的目光,以及指指点点之声环绕。
贾赦已隐隐猜到了一些缘故。
一来是贾赦正如贾珩先前所料,荣国府已经没人愿意敬着这位蠢坏的大老爷。
二来也是因着当初贾琏与秋桐那桩混帐事,贾赦俨然已成为荣国府的笑料。
贾蓉闻言,心头一沉,却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心生抗拒,劝道:「大老爷,若是这般说,只怕要闹出乱子来的。」
他怎麽敢挑唆太爷?
万一不可收拾,眼前大老爷绝对顶不住那位的报复,说不得第一个把他这「挑拨是非」的拿去顶缸。
贾赦目光一冷,作厉色喝问道:「你老子死得蹊跷,你这个做儿子不查个水落石出,你爹九泉之下,岂能安息?」
一旁的邢夫人劝道:「蓉哥儿,有你大爷爷护着你,没人能把你怎麽样,再说你老子刚不在,那人再是不顾体面,不能真得赶尽杀绝吧?他总要脸面不是,你被人从国公府赶出来,你难道就不想出口气?」
贾赦又说道:「蓉哥儿你不要有顾虑,京里众目睽睽,那人动不了你一根汗毛,若他不容人,别说老太太不会答应,连我也要给你讨个公道,我保证你无事!」
贾蓉听着贾赦与邢夫人二人的撺掇,见其态度坚决,知道一时难以拒绝,只得先满口答应下来。
出了书房,脸色阴沉如铁,脚步沉重。
若大老爷保证有用,他老子也不用流放至死了!
可如果违逆了大老爷的吩咐,以后他在想在贾家立足就难了,但得罪了那位……说不得连命都保不住。
左右为难!
贾蓉脸色变幻了下,一时间觉得脑袋乱成了一锅粥,竟是冲散了心头那仅存的一丝悲伤。
魂不守舍地沿着灯笼一路,烛光明暗交错的回廊,出着黑油门大院,心底忽地想起贾琏所言,「忠顺王爷家的小王爷,都被他弄到五城兵马司监牢……」
许是冷风吹来,遍地一寒,贾蓉打了一个寒颤。
这他老子要不是那位弄死得还好说,万一真是那位下得毒手,这一番招惹,岂不是惹了杀身之祸?
老爹一死,他势必要南下扶灵,万一路上……这外面可没有老太太看着!
贾蓉愈想愈怕,心头惮惧难言。
快步出了黑油门大院,并未第一时间前往玄真观,而是向着宁府行去。
其实,这也是贾赦不能顶事儿的形象深入人心。
当初贾珍入狱,贾赦也是在贾蓉面前胸脯拍的震天响,结果最后也没挡着贾珍被流放岭南。
不提贾蓉来一记正义的背刺,回头却说贾珩这边儿,领着妙玉,折身返回宁国府。
一路无言地进入厅中,就见着秦可卿与尤氏丶二姐丶三姐以及黛玉丶元春丶探春正在陪着惜春说话。
惜春从小在西府跟着贾母一同长大,要说对贾珍有多深的感情,其实还真没有,只是亲兄长离世,一时心绪起伏,涌起伤感。
但众人不知,见小脸清冷沉默,都是上前劝慰。
这会儿,几人见得贾珩领着一个尼姑过来,看向妙玉。
秦可卿问道:「夫君,这位就是妙玉法师?」
说话间,秦可卿也打量着妙玉,见着清冷如玉,眉眼如画的女子,着月白色僧袍,带发修行,也暗暗称奇。
贾珩点了点头,介绍道:「妙玉法师原是出身仕宦之家,自幼带发修行,于佛理精研颇深。」
妙玉抬眸看向一众莺莺燕燕,明眸深处也闪过一抹讶异。
满堂丽色,争奇斗艳。
妙玉冲着众人投来的目光点了点头,如飞玉流泉的清澈丶冷峭声音响起,「妙玉见过诸位施主。」
而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宿命中的相逢,正自拿着手帕,垂眸凝睇,陷入某种无言悲戚的惜春,听着妙玉的声音,缓缓抬起来头,瞧向那宛如冰山之巅一株迎风雪莲的女尼,眸光微动,抿了抿唇。
秦可卿吩咐道:「宝珠,给妙玉法师搬把椅子。」
妙玉道谢了一声,落座下来。
贾珩指向惜春,道:「妙玉法师,这就是我先前所言的惜春妹妹。」
妙玉循声而望向惜春,却见一个着翠荷色袄裙,身形娇小,容色清冷的小姑娘,正自将一双幽寂的目光投来,于眸光深处还蕴着几分好奇。
妙玉心头莫名一动,忽地想起方才贾珩「清冷丶孤僻」之语,面上若有所思。
其实,这更像是某种冷僻气质的人的某种互相吸引。
贾珩问道:「妙玉法师,可以开始了吧?」
妙玉点了点头,吩咐着一旁跟着的小丫头,将檀香递给了丫鬟宝珠,开始阖上双眸,敲起木鱼,诵读经文。
一时间,花厅中被一股经久不散的檀香,以及清越丶柔和的经文声充斥。
贾珩没有在厅中呆着,而是出了内厅,站在廊檐下,负手望月。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贾珍年前就病逝了,当初伤其肾经,多少也有个一二年,只能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又加之从军路远,颠沛流离。
正思量间,婆子禀告道:「珩大爷,小蓉大爷在前院花厅相候,说有要紧事要和大爷商量呢。」
贾珩闻言,收回思绪,面色诧异了下,举步向前院厅中行去。
彼时,贾蓉坐在前院花厅,已是心急火燎,坐立不安。
贾蓉这会儿事到临头,竟有几分后悔,反过来又想起贾赦若怒起来,他又当何如?
宁荣二府还有他容身之地吗?
正想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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