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袭人:你们旁若无人……倒不知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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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5章 袭人:你们旁若无人……倒不知羞

    荣庆堂

    午后时分,贾珩与贾母等人用过午饭,待仆人丶丫鬟撤去杯碗筷碟,重新落座叙话。【无错章节小说阅读,google搜寻】

    邢王二夫人丶薛姨妈丶凤纨丶钗黛丶元迎探三春丶史湘云,邢岫烟,俱列坐一旁,神色不一而足。

    贾珩放下茶盅,凝眸看向贾母,宽慰道:「老太太太过忧心,徒惹烦恼不说,也于事无补,现在只能听候宫里的意思,如今圣天子在朝,以仁孝治天下,贾琏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在仁君善政的政治氛围下,父子同斩,怎麽也不可能,况且贾家还是勋贵,有八议的恩典。

    原本,凤姐从先前用饭之时,就坐在那里,面容憔悴,失魂落魄,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闻听此言,抬起泛红的眼圈儿,低声道:「珩兄弟,他……」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凤姐,道:「凤嫂子放心,如并无其他恶迹,保住一条命,流放外省也是有的。」

    凤姐长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眸,盈睫泪珠无声滑落。

    李纨这时,看着这一幕,起得身来,与素云丶碧月使了个眼色,连忙唤着几人下去,后面的话委实不宜几人再听。

    黛玉与宝钗丶探春几人对视一眼,遂拉着迎春丶湘云丶邢岫烟相继离去,前往探春所居院落。

    待众人离去,贾母苍老目光咄咄注视着贾珩,道:「珩哥儿,你先前说的对,当年荣宁二公英雄豪杰,但后世子孙并非个个都有祖宗那般大的本事,如有爵位在,纵一时不成器,总有儿子丶孙子,哪怕一个成才,家势就可复振,这爵位实不能丢了去,现在琏儿他们爷俩儿触犯国法,自有圣上问罪,但爵位是祖宗基业,真不可失了才是。」

    贾珩放下茶盅,说道:「老太太之意我明白,只是我以为,既贾家以武勋之爵安身立命,后辈子弟若想袭爵,也当习武从军,领兵出征,可先前珍赦二人,皆不济事,方有今日之祸,如今宁荣两房庶支,不少都在京营为将,来日,对胡虏用兵,只要族人恪勤王事,贾家高官厚禄者势必不知凡凡。」

    贾母闻言,面色变幻了下,重重叹了一口气。

    纵是真有那天,与她这一脉有什麽关联?

    她的宝玉如能袭爵,抑或是由政儿来袭爵……

    念及此处,心头也是无可奈何。

    「老太太,今日事就先这样罢,明日我去问问,午后还有公务要理,不好久待。」见贾母仍不死心,贾珩暗暗摇头,却已生了离意。

    薛姨妈也劝道:「老太太,珩哥儿方从衙门回来,这忙前忙后的,也当回去小憩一阵才是。」

    贾母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头难免失望,但情知不好再作攀缠,徒惹厌烦,点了点头,与一旁的鸳鸯,说道:「鸳鸯,你去代我送送珩哥儿。」

    「是,老太太。」鸳鸯应了一声,起身,寻着雨伞,相送着贾珩。

    一时间,厢房中只留下薛姨妈丶邢王二夫人以及凤姐丶元春。

    贾母这时方看向凤姐,担忧道:「凤丫头,你也保重好身子,方才听珩哥儿的意思,琏哥儿应不会有性命之忧,旁的,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祖宗,我的命怎麽就这麽苦。」凤姐抬起苍白的瓜子脸,泪眼婆娑,面色凄楚。

    薛姨妈丶王夫人丶元春相继劝说着。

    不提几人议论着,另外一边,贾珩出了荣庆堂,正值午后,雨雾深锁庭院,天地一片苍茫,远处的朱檐碧甍丶飞檐斗拱的阁楼,笼在朦胧烟雨中。

    贾珩与鸳鸯沿着回廊缓缓行着,料峭春风裹挟着阵阵雨丝,扑打在脸上,带着几许寒意。

    贾珩看向一旁身形高挑明丽的少女,轻声道:「这两天,伱也帮着劝劝老太太,别出了什麽事儿才好,你有什麽事,可随时来寻我。」

    贾赦父子被定点爆破,那麽荣国府的「刮骨疗毒」,已基本宣告结束,而接下来要适当施展怀柔手段,首先是贾母起码三二年间不能有事,其次是贾政要升官,最后就是宝玉,必须尽力「教导」成才,如果不成,还有备选项,贾环与贾兰。

    鸳鸯轻轻「嗯」了一声,柳叶细眉下的细长,偷瞧了一眼贾珩,柔声道:「大爷,大老爷他?」

    贾珩道:「二老爷先前所言不错,如不明正典刑,只怕上下人心不服,好了,别说这些了。」

    说着,已走到回廊尽头,行至东西两府相隔花墙下,出了前方月亮门洞,进入东西两府的夹道儿。

    贾珩立定身形,伸手捉住少女的纤纤玉手,目光温和地看着鸳鸯,道:「今个儿,倒是比前日好些,手不怎麽凉了。」

    鸳鸯一张鸭蛋脸蛋儿,泛起红晕,清脆悦耳的声音,隐约有着几许颤抖:「听着大爷的,里间穿得厚实了一些。」

    少女任由贾珩握住自家的手,肌肤相碰,彼此温暖。

    贾珩打量着鸭蛋脸面丶鼻梁挺直的少女,温声道:「你兄嫂最近没说什麽吧?」

    「自那天老太太发了话,就没怎麽着了。」迎着那双「灼灼」目光,鸳鸯心头微慌,不太敢对视,将螓首偏转一些。

    「那就好。」贾珩点了点头,好奇问道:「你父亲在南京看房子,怎麽没想着接过来神京一家人团聚?」

    鸳鸯轻叹了一口气,明眸抬起,瞧着一旁的花墙,从檐瓦上蓄积的雨水,纵横交错地流淌在凹凸不平的青砖上,将蕨藓痕迹浸染的乌青郁郁,纤声道:「父亲年岁大了,故土难舍,还有母亲身子也不大好,原是这二年想过去看看的,但老太太这边儿也不离不了我。」

    说到最后,少女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怅然若失。

    贾珩闻言,看着微微侧脸的少女,在这一刻,锦心绣口的金鸳鸯不再是那个伶牙俐齿的少女,而多了几分花季少女的柔弱可人,想了想,问道:「你应有几年没见着二老了吧?」

    鸳鸯许也觉得侧对着人说话不大礼貌,转过脸蛋儿,秀美细眉下,那双灵动如水的眸子看着少年,道:「是有二年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也当时常去去书信,寄送寄送春衣什麽的。」

    言及此处,轻轻叹道:「人生之憾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自幼丧父,与家父都未见过一面,母亲……如今纵是要侍奉,也不知从何去寻,只能待今岁清明,往坟前祭吊,以慰哀思了。」

    此身之父母,给了他这幅血肉身躯,而且从面貌而言,也与自己前世一般无二,饮水思源,这不仅仅是对旁人而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鸳鸯闻言,芳心微震,凝眸看着那少年,对上那温和的眉眼,倏然现出的一抹迷茫和柔和,不知为何,心头一跳。

    「珩大爷,如今走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鸳鸯反手握住那温厚手掌,稍稍用力了一些。

    似乎她都快忘记,眼前这人论起年龄来,比自己都小……

    当初她因东府珍大爷和他冲突一事,前往柳条胡同儿唤时,在小小的天井院落,那时虽未有今日之权势,但已见着铮铮风骨。

    贾珩转眸看向鸳鸯,低声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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