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宝钗:为母则刚,她纵是不为自己,也要为着……(1/2)
贾珩凝眸看向面现怅然的艳丽少妇,轻声道:「凤嫂子,琏二哥的事儿,当初因为圣上盛怒,又是向边镇走私,这才发配到贵州,遇赦不赦,当时忠顺王咄咄逼人,我为着避嫌,也不好求情。」
他当初可以为贾琏求情吗?其实是可以的,但容易授人以柄。
彼时,他还没有如今的煊赫权势,如果当初案发是在他勘乱河南之后,哪怕是他不用求情,崇平帝就会对贾琏网开一面,不会有什麽遇赦不赦。现在,金口一开,不可动摇,自是不会再行反覆。
「当初不关珩兄弟的事儿,说来说去,都是命,是我的命不好。」凤姐柳梢眉之下,明媚动人的丹凤眼垂下伤怀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
往日言笑无忌,甚至有几分泼辣的琏二奶奶,此刻俨然满腹委屈的小媳妇,垂头丧气,面带悲戚。
贾珩一时默然,对这种情况,他也没有什麽法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凤姐默然片刻,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异样,转头看向一旁的帐簿,递送过去,说道:「珩兄弟,不说这些了,这些帐簿你回去拿着看看,如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打发人来问我。」
贾珩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苍茫四合的夜色,低声说道:「那也好,我拿着帐簿先过去了。」
说着,近前拿起帐簿,因是盛夏时节,衣裳单薄清凉,凤姐一身石榴红色低胸裙装,身姿丰熟,贾珩轻轻一瞥,目光就踉跄了下,跌入深渊倒也不好多看,拿起帐簿,向凤姐告辞,出了凤姐所在的宅院。
待贾珩离去,凤姐独自坐在小几旁的椅子上,绮丽明媚的玉容神色幽幽,捏着手中的手帕,在膝上折起,又是重新展开,樱唇微微抿着,美眸中不时涌起思忖以及羞恼之色。
方才珩兄弟眼睛往哪瞟呢?
以为她没瞧见?
凤姐心底轻轻啐了一口,细眉蹙了蹙,幽幽叹气,目光垂下,将掌中手帕叠好收入衣袖。
就在这时,平儿端着茶盅从外间进来,笑道:「奶奶,茶来了,喝茶。」听到平儿的声音,凤姐柳眉微竖,明丽狭长的丹凤眼中满是羞恼,嗔怪道:「你这小蹄子,我方才让你去倒茶,在哪儿绊住了,现在才回来?」
方才,多半是见她伤心垂泪,这蹄子才在外面故意不进来。
平儿端起茶盅在茶几上放下,笑道:「奶奶,我是倒了茶后,突然想着那壶茶不大好了,就去库房重新摆上了新茶,这才过来,故而耽搁了。」如是奶奶真的在空闺之中寂寞难捱,那找珩大爷总比将来找什麽上不得台面的人强。
凤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珩兄弟他刚刚刚说着琏二的事儿,我心头难免有些不好受,刚刚才······」
这话也算是解释方才自己为何泫然欲泣,不过并没有太过细致解释,因为愈是解释,愈是欲盖弥彰。
平儿轻声说道:「珩大爷是一位奇男子,虽表面严厉了一些,但其实比谁都知冷知热呢。「
「你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凤姐笑着点应了一声,忽而猛然想起什麽,抬眸打量向平儿,红润如火扑扑的,笑道:「好呀,你这是动了春心了。」
平儿如饮美酒,脸颊顿时酡红一片,玉颜犹似胭脂明艳丶娇媚,轻声说道:「奶奶说的是什麽话?再是,不定是谁春心动了呢。」
说着,目光古怪地看了一眼凤姐。
凤姐被这目光瞧得芳心一跳,心头暗暗啐骂一声「骚蹄子」,没有再去接这疯话。
不提主仆两人说着话,却说夜幕低垂,华灯初上,贾珩返回宁国府,就听到阵阵欢声笑语从内厅中次弟传来。
进入厅中,只见秦可卿丶尤二姐丶尤三姐以及宝钗围拢着一张麻将桌,摸着麻将,脸上笑意盈盈。
贾珩轻笑了下,问道:「你们几个怎麽这般有雅兴?」
「夫君回来了?」秦可卿放下手中的麻将,让瑞珠在一旁替着,笑意盈盈地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点了点头,道:「从凤嫂子那边儿拿了帐簿过来,准备晚上翻翻。」秦可卿款步近前而来,看了眼贾珩手中的帐簿,说道:「我说那些帐簿既是已经看过了,就不用翻阅了,她非要说一定给夫君看看才好。」
贾珩轻声道:「她是个谨细人。」
说着,坐将下来,看向宝钗,轻声问道:「薛妹妹觉得这麻将如何?」宝钗肌骨莹润,星眸之下带着浅浅笑意,说道:「珩大哥真是奇思妙想,我跟着玩了一会儿,觉得与以往骨牌玩法颇有不同。」
宝钗玩骨牌吗?
与黛玉肯定是有玩的,而行酒令丶玩骰子也都会,只是两人都不如晴雯这些下面的小丫头一样时常玩着,更多是当作一种陪长辈的社交。
比如贾母就喜欢玩骨牌,而凤姐丶尤氏丶王夫人就时常陪着贾母高乐,可以说骨牌丶麻将,可以不怎麽玩,但不能不会。
贾珩轻声说道:「我自己平时不大玩这些,你嫂子喜欢玩这些。嗯,这般一说,发明麻将还真有一些用心良苦。
秦可卿美眸流波,白了一眼那少年,轻声道:「在家也没什麽事儿,可不就是玩玩牌,说说话什麽的。」
如果她不玩牌,想来夫君也不会有时间去「招惹」薛妹妹了,还有多少花花草草是在她玩牌时候,夫君拈惹的?
尤三姐笑了笑道:「秦姐姐,这看着都掌灯了,咱们该用着晚饭了吧?」秦可卿轻声说:「天色是晚了,宝珠去看看后厨做好饭了没有。」
就在这时,未等宝珠离开,先从外间进来一个嬷嬷,说道:「大爷,外间一个唤刘积贤的锦衣卫过来寻您。」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正色道:「我这就过去。」
此刻,花厅之中,刘积贤坐在一张楠木靠背椅上,正襟危坐,面色沉静,并没有碰着小几旁的的茶盅。
少顷,耳畔就听到外间廊檐上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刘积贤几是从座位上弹起,朝着进得厅中的贾珩拱手见礼道:「卑职见过都督。」
贾珩道:「随我到书房叙话。」
将刘积贤引入书房,重又让其落座,问道:「说吧。」
刘积贤从袖笼中取出一份札子,双手递送过去,道:「都督,这是曲同知在山东寄送而来的情报札子。」
自开封之乱以后,因为匪枭李延庆只身逃脱,并有山东与白莲教多有勾结,曲朗就亲自领着一队人前往山东追查。
而曲朗也因为以内应夺取开封之殊功,在贾珩的荐举下,正式取代陆敬尧,荣升为锦衣指挥同知。
贾珩接过刘积贤递来的札子,面色微动,就着烛火,凝神看向其上文字,目光渐渐凝重起来,喃喃说道:「白莲教在山东一境竟有如此渗透之力,竟还和曲阜的衍圣公府有所勾连?」
刘积贤道:「曲同知在情报上是如此叙说。」
贾珩沉吟片刻,阖上札子,说道:「让曲朗派人密切监视。」
现在还不是动孔家的时候,等过一段时间,情报搜集齐全,再行伺机致命一击。
贾珩放下手中札子,看向刘积贤,道:「我已经向圣上保举你为北镇抚司镇抚使,你最近接手一下卫府中的事儿。」
「卑职多谢都督。」刘积贤闻言,心绪激荡,声音几近颤抖。
贾珩沉吟片刻,道:「最近京中的事儿倒是可以先放一放,明天我去锦衣府召集几位千户,共商刺探北疆东虏敌情。」
对北面东虏的敌情刺探,现在就应该提上日程。
「是,都督。」刘积贤平复着心头的激动,拱手应是。
想了想,刘积贤低声说道:「都督,在大同的中山狼,最近也送来了一些消息,说已经在山西与晋商的乔家联络起来,开始向草原走私粮食以及铁器。」
孙绍祖当初因牵连贾赦丶贾琏父子走私一案被送入锦衣府的诏狱,而后被锦衣府威胁着前往山西大同卫打入走私的晋商内部,搜集晋商罪证,如今已有半年时间过去,已经初步获得了晋商的信任。
因为孙绍祖原本就是大同本地人,加之其人贪鄙之态几乎不用怎麽掩饰,就轻松蒙骗了晋商。
贾珩点了点头,沉吟说道:「派人盯着孙绍祖,多派几拨。」「都督放心,都让人暗中盯着。」刘积贤拱手应道。
贾珩又叮嘱了刘积贤几句,这才让其回去,然后返回后宅内厅,去见秦可卿以及宝钗丶尤二姐丶尤三姐几个。
之后,落座下来,用罢晚饭,贾珩返回内书房翻阅帐簿,见并无异常,遂将帐簿放在一旁。
而后取出一本空白奏疏,开始书写举荐史鼎为河南巡抚的奏疏,还有弹劾两江官场一些人不识大体,倒卖米粮之事。
这些奏疏不一定都会陈奏,如果是在廷议之时,那麽直接出班举荐无疑比上疏更为有说服力。
一盏烛火之下,青衫直裰的少年面容俊秀,神情专注,提笔悬腕,在奏本上书写。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晴雯的说话声音:「宝姑娘,大爷在里间呢。」贾珩在笔架上放下手中毛笔,循声望看向盈盈而来的宝钗,惊喜道:「薛妹妹怎麽没有在厅里和她们一起玩着?」
「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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