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臣等为圣上贺,为大汉贺!(2/2)
仅仅一句话让甄雪娇躯为之酥软了半边儿,温宁如水的眉眼抬起怔望着贾珩,说道:「子玉,唔~」
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扑鼻而来,甄雪眼睫颤,轻轻阖上美眸,任由少年轻薄。
贾珩堆着丽人雪人,低声说道:「这次南下终于诸事皆备,咱们就回京,嘶……」
除却最后一些手尾,差不多就可以班师回京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见见前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前后忙碌不停,说着去见见,这说着说着都拖延了几天了。
如果复起可以到户部去,如今的南京户部还缺着人,至于兵部两位侍郎,多半也要从京中调拨人手。
「嗯。」甄雪玉颜酡红,声音微微打着颤儿,说道。
许久之后,贾珩抱着脸颊玫红,酥软不成的甄雪,低声说道:「雪儿,你收拾收拾,我和你姐姐说会话儿。」
甄晴环着贾珩的腰肢,磨盘沉将下来,秀眉蹙了蹙,鼻翼中发出一声腻哼,讶异问道:「子玉,二叔和四叔他们这次在战事上表现如何?」
「这次立的功劳,并不足以让天子对甄家网开一面,你应该早有所料。」贾珩看向甄晴的眼眸,轻轻摩挲着甄晴的脸蛋儿,磨盘的肌肤是愈发好了。
甄晴默然了下,说道:「其实,我知道,无非是将来发落下来时候,能够轻一点儿罢了。」
如果将他换成甄家人,现在的功劳还差不多。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与甄雪丶甄晴玩闹一场,天色已近傍晚时分,窗外不知何时又下了一场秋雨,裹挟着一股微凉的寒意,吹动着轩窗发出几声沙沙之音,倏然,竟已是崇明十五年的十一月了。
贾珩神清气爽地离了书房,仍是回到厢房沐浴,洗去了征尘,想了想,一时间并未去寻宝钗。
一来是与晴雪折腾一番之后,没有太多心思逞口舌之利,二来黛玉估计在关注着他的动静。
会不会在他去找宝钗啮噬金锁的时候,黛玉也去了宝钗屋里,说一句「我来的不巧了?」
他今天如元春所言,还是稍稍歇息一天算了。
……
……
神京,大明宫,含元殿
自崇平帝上次收货番薯,已是五六天时间过去,前段时间番薯的高产在京中引起热议,今天崇平帝专门召集一次廷议,集群臣会商番薯在北方乾旱诸省的推广事宜。
内阁以及六部九卿丶六科丶都察院掌道御史,都在空旷丶庄严的大殿之中聆听圣训。
这一次是工部侍郎秦业出班奏事,高声道:「圣上,据永宁伯所言,番薯种植几年需要轮作,以便恢复地力,是故在山东丶山西丶河北丶河南这些年撂荒的土地种植番薯,同时在一些荒芜之地上种植,番薯作为民间主粮补充,以便缓解饥馑,此外工部会派出屯田主事,赴山东丶河北等地主持堆肥丶沤肥一事。」
番薯吃多了是胀气,而且粗粮不可以长期作为主粮食用,但总比饥馑之年吃树皮,吃观音土强。
贾珩还给老丈人提供了关于农学的相关思路,在平行时空的大明,徐光启早已经着述了《农政全书》。
崇平帝沉吟说道:「内阁,行文山西丶河南丶山东等布政使司,鼓励地方官府推广种植番薯,以渡旱灾。」
说着,目光投向杨国昌道:「户部方面以后收纳税收实物也要适时转变,在北方诸省,允许百姓以番薯等实物抵缴官府,同时更要根据灾荒,酌情蠲免赋税。」
现在的陈汉的税制仍是两税法,分夏秋两税,主要以实物和折色银为主,中央拿走大头用以全国统筹,地方自留下一部分,供用日常公务开支。
在北方一些颗粒无收的省份改收番薯实物用以缓解灾荒。
杨国昌拱手应是。
议完番薯的鼓励耕种一事,崇平帝沉吟片刻,看向施杰,问道:「军机处,金陵方面最近可有军报传来?」
此言一出,朝臣都在看向军机处全班员僚,心思各异。
兵部侍郎施杰道:「回圣上,六百里急递还未送至京城,浙江都司定海卫丶宁波卫等水师大败,永宁伯已经出兵进剿。」
说着,犹豫了下,补充了一句道:「圣上,甄家前日送来了请战奏疏,已随永宁伯前往海门迎敌。」
崇平帝面色澹漠,轻描澹写说道:「此事,朕已知晓,甄家忠心可嘉。」
这时,下方官员今天却一改常态地对江南战事三缄其口,因为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也看出来,崇平帝对那位少年勋贵信任到无以复加,非言语可动。
而永宁伯在未出差池之前,最好是不宜公然唱反调。
现在战事焦灼,正好看看这对儿君臣的笑话。
如果吃了败仗……就有好戏看了。
但并非所有官员都甘愿沉默,浙江道掌道御史周平手持笏板,出班说道:「圣上,永宁伯这次出兵过于轻率,不待登来丶福州水师相援,径直仓促迎敌,兵事凶险,微臣以为圣上当早作打算。」
崇平帝闻言,面色倏变,低声说道:「朕依稀记得,南京六部的官员上疏,还在说永宁伯拥大军而坐视敌寇犯境,京中颇见附和之声,现在永宁伯领兵迎敌,又成了轻率出兵,尔等前后之语何以自相矛盾?」
这段时间,其实主要是南京方面的官员在上疏弹劾贾珩避而不战,京中六部以及都察院的官员除了上次的反而弹劾附和的少,多是选择静观其变。
周平拱手道:「南京官员惶恐兵临城下,是故催兵进剿,京中官员不明就里,上疏附和,而永宁伯竟不能查察,为彼等言语所动。」
在场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官员,都看向那梗着脖子辩解的掌道御史,心头冷笑,又一个想着以直邀名的,只可惜天子宠信永宁伯,不会听这些逆耳忠言。
崇平帝脸色如铁,冷然不语。
这时,北静王水溶皱了皱眉,沉声道:「永宁伯既然选择出兵迎敌,当有通盘筹划,岂会因杂音而妄断军机?」
这时,南安郡王严烨手持象牙笏板,开口说道:「圣上不用担心,纵然永宁伯兵败,诸省兵力相援齐至,金陵故都也安然无恙。」
崇平帝:「……」
严烨拱手道:「圣上,微臣请求领京营兵马南下。」
随着贾珩离开神京,南下督军,南安郡王已经开始试着插手京营,只是碍于崇平帝对贾珩的信任,一时间却也不知从何处下手,如果贾珩在江南兵事不利,南安郡王无疑得了机会。
崇平帝面色澹漠,沉声说道:「战事胜负尤为可知,严卿未免言之凿凿了吧?」
南安郡王严烨却昂起头来,义正言辞说道:「圣上,微臣南下也是以防万一,金陵为我大汉故都,天下瞩目,社稷安危不可轻忽。」
见南安郡王一再相请,崇平帝面色不虞,一时默然。
如果南安郡王南下,其实摆明了给天下人的观感,就是不信任永宁伯的带兵能力。
但几天过去,江南方面又没有消息传来,安静的让人心头发慌。
不仅是皇宫,整个大汉神京城都在议论着江南的战事,街头巷尾都在议着此事。
此刻,如杨国昌丶韩癀丶赵默等文臣都保持着沉默,静观着军机处武勋的内斗。
正在气氛僵持之时,外间一个穿大红袍服的内监匆匆跑上大殿,上气不接下气,道:「圣上,是永宁伯的密疏和战报。」
因为这几天崇平帝格外忧心江南的这场战事,就让戴权分派了几路内卫前往通政司丶军机处值房丶锦衣府等贾珩可能会派人递送奏疏的地方,务必是第一时间得知贾珩的军报。
崇平帝脸上神色微诧,继而心头大喜,吩咐着戴权道:「将奏疏和军报带来。」
殿中的众臣闻言,心头微动,暗道,军报?难道是败报?否则,怎麽会这般快?
以往哪一次数万兵马的会战不是拖延上个把月?
戴权拿着奏疏,躬身快步前来,双手递将过去。
崇平帝接了奏疏,凝神阅览,随着时间过去,这位天子拿着军报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又迅速看了一遍,最终目光定格在最后的战果汇总上。
「是役,生擒亲王多铎,朝鲜水师降者无数,海寇亡魂丧胆,俘获无数。」
字越少,事越大。
殿中众臣都在偷偷观瞧着天子的神色,见得此幕,眉头紧皱,心头惊疑不定。
什麽情况?
难道是大败了?天子震惊难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不会再如开封失陷那会儿晕倒吧?
念及此处,南安郡王严烨心头一跳,准备见天子气色不对,随时一个箭步冲将过去。
当初开封失陷,他正在西北查边,那天还是女儿以柳的大婚之日,偏偏碰到了开封失陷的事儿,好好的大婚之日被弄得鸡飞狗跳。
而杨国昌心头一跳,而韩癀凝了凝,心头迅速评估着此事的影响。
如果永宁伯兵败,齐党是否会卷土重来?
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崇平帝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声音带着几分爽朗笑声,道:「诸卿,永宁伯领兵全歼女真亲王多铎率领的三万馀海寇,生擒女真正白旗旗主亲王多铎,取得一场大捷!」
自辽东失陷,女真何尝有此等大败?还俘虏了一位亲王,这是数十年间取得对虏战事的最大胜利。
恍若一块儿巨石砸入死气沉沉的含元殿,原本安静的略显诡异的群臣,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群臣呆若木鸡,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哪怕一些朝臣会设想过会大胜,但未有这般突然,怎麽说呢,还以为起码要打上个把月,或许又是一场烂仗,比如江南与东南之地寇祸连绵,如前明倭患一般,旷日持久。
但现在……女真亲王都被生擒了?
南安郡王严烨面色倏变,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手中握着的笏板几乎都在轻轻颤抖,目光眯起。
那贾珩竟然胜了?
杨国昌苍老面容一片煞白,浑浊的目光中流露着一抹惊疑。
而韩癀眉头紧皱,这……又胜了?
全歼了虏寇不说,还俘获了女真亲王多铎?
可以说,这几天的京中政局十分诡异,因为但凡有识之士都知道,番薯的出现,让永宁伯这位武勋的威望在民间与士林节节攀升。
至于在天子面前,红的发紫,礼部侍郎庞士朗被天子格外送了一车番薯就是明证,这次是送一车番薯,下次是不是送着囚车?
故而齐党也好,浙党也罢,相关文臣忌惮之下,就没了一开始的喊打喊杀,某种程度上造成了寒蝉效应。
满朝文武臣僚明着不会反对,但心底还是会腹诽,一些心思阴暗的官吏,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这次战事,隐隐有所期待。
不是说女真势如破竹,登陆江南云云,而是那个少年,总要输一次吧,哪怕大败亏输,有诸省之兵在,金陵也丢不了。
待到那时,群情汹汹。
但现在……
施杰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激荡心情,率先问道:「圣上,永宁伯在江南打赢了?」
殿中群臣闻言,一时间也都纷纷抬眸看向崇平帝,再次等着确认。
平时不苟言笑的崇平帝,冷硬面容之上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说道:「戴权,将军报都拿给诸卿看看。」
此刻,戴权脸上忧色也渐渐散去,白净面皮上的笑意难掩,接过军报向着下方群臣传阅。
内阁和军机处先行查看,见着其上的军报记载俱细,从出兵到与敌接战,再到最后的战果汇总,俘虏多铎亲王,朝鲜水师输诚无数。
直到此刻,杨国昌只觉眼前一黑,一颗心沉入谷底,目光失神,神情茫然,面如死灰,都不知怎麽将军报递送给一旁的韩癀的。
那是一种犹如封彪面对刘华强的表情,给我刘华强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而韩癀与赵默看着其上的文字,脸色也变幻了下,目光凝了凝,定了定心神,将军报递送给一旁的军机处几位要员。
韩癀目光幽深几分,心头思索着此事对朝局的影响。
南安郡王拿着军报,嘴角跳动了下,目光阴沉几分。
北静王水溶拿着军报,年轻俊朗的面容上见着感慨,说道:「贾子玉将略无双,为国之干城,中流砥柱。」
真是让人不服气都不行,从当初在京营整军,面对人事错综复杂的京营,再到如今连战连捷,就没有贾子玉办不成的事儿。
贾政这边儿也看完军报,儒雅面容上因为激动,胡须微微颤动。
子玉又取得一场大胜!
而崇平帝却拿着贾珩所上的密疏,认真阅览起来,奏疏之上主要是叙说火器之利,尤其是红夷大炮的威力以及引进红夷火铳制艺的建言。
此刻,殿中群臣传阅而罢,在安静了大约有一个呼吸,
通政使程信率先拱手相贺,道:「江南取得大捷,微臣为圣上贺,为大汉贺!」
一时间,殿中群臣也收拾了五味杂陈的心情,不甘落后,拱手说道:「臣等为圣上贺,为大汉贺!」
不管心头怎麽想,此刻含元殿中只有一个声音,胜利的声音。
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可以碾碎一切异议。
俘虏一位亲王,全歼虏寇三万水师,这是一场值得大书特书的大胜。
可以说,几个月的民乱让人几以为陈汉大厦将倾,现在好似一夜之间,又一幅中兴盛世之相?
变化之快,几乎让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