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谁再言和,谁就是国之奸贼,天下共击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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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云噘了噘嘴,轻声道:「珩大哥又骗我,有天早上,我见你从林姐姐的屋里出来。」

    贾珩笑了笑,揉了揉少女的刘海儿,说道:「好吧,就是你想的那般,将来是要嫁给我的。」

    湘云闻言,脸颊微红,目光微动,轻声说道:「两个都嫁给珩哥哥?」

    「嗯。」贾珩轻轻应着,认真说道:「云妹妹回去以后,别和其他人说。」

    湘云连忙说道:「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正自这般说着,看向对面的少年,粉唇蠕动了下,忽而一张粉腻如雪的脸颊涨红成苹果脸,低声道:「珩哥哥,我将来也……」

    终究是少女心性,说到最后终究还是本身的羞涩占据了身心,支支吾吾,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

    贾珩轻笑了下,问道:「也…也什麽?也嫁给我?」

    「呀……」湘云被道破心事,一张丰润如玉盘的脸蛋儿通红如火,低声道:「那样大家就能一辈子在一起玩,天天不分开了。」

    贾珩拉过湘云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回到府里,这种话以后千万可别乱说着,女儿家的名节如是污了,将来就不好嫁人了。」

    湘云还不知道嫁人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麽,可能在湘云眼里就是大家一起玩闹着,每天快快乐乐,就希望和他永远在一块儿,估计隔两天就忘了这麽一回事儿。

    他不能真的就这般就将湘云的话当真。

    湘云点了点头,轻声应着,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一张苹果圆脸的玉颊之上就有些烫,颤声说道:「那珩哥哥愿意吗?」

    「等过两三年,你长大了以后再说吧,还没到及笄之龄呢,就想着嫁人了?」贾珩笑了笑说道:「等到了京里,你和你三姐姐丶林姐姐她们一起玩,平常要不也给我做点儿绣囊,做做饭菜?」

    湘云其实也就比黛玉小几个月,或者说,探春丶湘云几个原就是同一年的人,不过给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黛玉对情事是要懂的早一些的。

    湘云轻笑了下,说道:「珩哥哥,我在家里做了不少针线的,珩哥哥刚才不是说没有给我做饭菜的吗?」

    湘云平常也不是都在一味贪玩,也会看着一些诗词集,否则后来的海棠诗社之中,湘云也不会有着不下薛林二人的诗才。

    「现在到了府里就懒了吧。」贾珩握着少女绵软微胖的小手,轻声打趣说道。

    湘云扬起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忽而神情认真说道:「珩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北面和女真打仗?」

    贾珩道:「嗯,这几年战事都有不少,等到了京里,也不一定有时间陪着云妹妹四下玩着了。」

    「珩哥哥现在忙着国家大事,不用一直陪着我玩的。」湘云轻声说道:「这次去金陵,咱们就去了不少地方了,还有在开封也去了不少地方玩着。」

    贾珩乘着马车向着渡口而去,随行的锦衣亲卫来报,汝宁知府徐开过来相访,已经在岸上的渡口等候了一会儿。

    贾珩让湘云独自上船,下了马车,目光眺向在渡口的芦蓬中坐着等候的前翰林学士,现在的汝宁府知府徐开。

    徐开一副文士打扮,身穿蓝色布袍蓝衫,气质儒雅,温润如玉,倒是像读书人多过像大汉四品命官。

    「永宁伯。」徐开见到贾珩,面色现出激动之色,起得身来,快行几步,向着贾珩拱手一礼。

    贾珩打量着对面身形修长丶面皮白净的青年,也还了一礼:「启元兄,许久不见了。」

    他在金陵之时,就与徐开多有书信往来,叙说两淮盐务以及汝宁府的政事。

    徐开面带微笑道:「一晃近月未见,昔日在这黄河河堤之上与永宁伯并肩抗洪,恍若昨日。」

    「是啊,从夏至冬,连这黄河之水也下去了许多。」贾珩笑了笑说道。

    两人寒暄着,相视而笑。

    贾珩落座下来,打量着目有沉静之气的徐开,问道:「启元兄在汝宁如何?」

    「汝宁府经战乱以后,百废待兴,而今年番薯和谷麦喜获丰收,这个冬天好过了许多,而最近正在领着一些刑徒趁着冬季枯水之期兴修水利,待明年不论是乾旱还是洪涝,都有一定抵御灾害之力。」徐开神采奕奕地叙说道。

    主政一方的实务经历也让这位曾经的翰林词臣身上沉淀了干练丶踏实等品质。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百姓无饥馑之忧,才能归心安治,律法公平,人心敬服,朝廷自也就重塑威信,纵然来日与虏对战,百姓也能欣然而从。」

    《曹刿论战》的名篇,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但小惠未遍,民弗从也。

    唯大小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忠之所属,可以一战。

    徐开点了点头,道:「我最近也在梳理府中的冤狱,接受申冤,重塑朝廷威仪。」

    可以说,贾珩在河南的一番重拳打压豪强劣绅以后,地方治理的难度都直线下降了许多。

    徐开说着,沉吟道:「永宁伯,最近京中与女真和谈之声不绝于耳,我来省府办事,也听到一些议论,未知中枢是战是和?」

    贾珩笑了笑,看向徐开,却并未再将与史鼎说的话重复一遍,而是说道:「其实正有事相托启元兄。」

    徐开闻言,心头一振,说道:「永宁伯还请言之。」

    贾珩沉吟说道:「启元兄曾为翰林侍讲,才器端实,文辞优长,可否代我书写一篇祭文。」

    「祭文?」徐开面上现出疑惑,轻声说道。

    贾珩整容敛色,肃穆道:「此祭文为十数年来燕赵丶齐鲁等地死难于边事的军卒以及黎民所祭祷,以告慰彼等在天之英灵,而锦衣府最近搜集了一些战事资料,稍后我拿给启元兄阅览,以便写就祭文,以告慰百姓英灵,以为太庙献俘所用。」

    这种祭表之属堪为宏篇大作,往往涉及到一些生僻的典故和文辞,他肯定是不如徐开一支妙笔生花能够写的荡气回肠。

    但他也准备了相应对普通百姓的其他宣传手段,将女真的残暴事迹编成图册丶故事在神京的茶楼丶酒肆叙说,激发普通百姓的民心士气。

    然后用女真亲王之首级告慰燕赵齐鲁等地的英灵。

    高居庙堂的官员从来不是孤立的个体,他们在神京之中怎麽也要受到普通百姓的瞩视,那时,自下而上的万众一心所形成的京中舆论,可以对将起的士林舆论进行围剿。

    彼时,谁再言和,谁就是国之奸贼,天下共击之!

    徐开闻言,面色现出思索,心头一时间涌起诸般猜测,目光灼灼问道:「永宁伯是要以此法平靖朝野浮议?」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让那些试图向女真媾和的同僚听听,我大汉这些年是如何忍受女真的铁蹄践踏,士民妇孺如何泪洒胡尘,他们却还要和女真媾和,卑躬屈膝,求一夕之安!」

    这只是他凝聚舆论共识的一部分,舆论的高地他不占领,别人就会占领。

    当提及此事,这些人如果还敢再向女真议和,要被燕赵之士仇视,被神京百姓千夫所指,被同僚视若寇雠!

    徐开心绪激荡,目中现出一股舍我其谁的使命感,说道:「永宁伯还要稍等几天,我将这些罹难事迹观看之后,焚香沐浴才能书就祭表。」

    如果他写了这封祭文,无疑要与士林之中的卑躬屈膝之辈一刀两断,但告慰英灵,虽千万人我往矣!

    贾珩目光盯着徐开,说道:「不急,离京城还有一段时间,稍后我留下府卫,等启元兄书就以后,以快马赶至京城,只要在进京之前能完成此篇宏文,就不误事。」

    其实这封祭文某种程度上也是徐开向他献出的一封投名状,当然徐开也不吃亏,书就此祭文以后,足以名留青史,流芳百世,待他对虏大胜,更可平步青云。

    徐开离席再拜,整理了下衣裳,拱手一礼道:「永宁伯放心,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必不辱使命。」

    贾珩也起得身来,双手牢牢相扶着徐开,面色郑重说道:「那就有劳启元兄了。」

    与徐开叙说完此事以后,贾珩也在徐开的目送之中,重又上了船,登上甲板。

    此事算是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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