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崇平帝:居心叵测,锦衣府卫何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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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户部早就入不敷出,如果不是内务府以及海关和盐税贴补,这战场根本就支撑不下去。

    原本还担心战事拖延的太久,但事实证明,之前是多虑了。

    再联想到那人筹建海关,整顿盐法,这样的人物,允文允武,当真是经天纬地的王佐之才。

    如果再加上兵事上的才干,无怪乎京中一些人说卫国公,非人臣之能。

    非人臣之能,这是科道翰林或者说想要致贾珩与险境丶死地的京中最新舆论,就是夸大贾珩的能为,将其与青史之上那些谋朝篡位的曹操丶司马懿丶刘裕丶萧道成之流相提并论,来达到离间君臣的目的。

    但因为贾珩年岁丶资历丶威望还没有那种程度,这种说法尚未形成舆论主流。

    而六部堂官,面色莫名,心头也有了几许感触。

    刑部侍郎庞士朗,岑惟山脸上皆不大好看。

    作为当初唱衰贾珩出兵,执意回师的二人,原本还抱着一些希望,但此刻彻底无望。

    赵默眉头紧皱,心头叹了一口气。

    这卫国公竟是又打赢了与准噶尔的战事,经此一战,圣眷恩宠只怕将更为不可撼动。

    其实,随着时间流逝,大汉朝堂已经渐渐有一种习以为常的感觉,对贾珩在兵事上的卓越才华再无质疑。

    或者说,原本就没有太多质疑,只是担心天下的功劳都让卫国公立完了,以后势大难制。

    秦业在工部尚书赵翼身后,那张皱纹密布的苍老面容上同样欣喜之色难掩。

    「陛下驾到!」就在殿中官员心思各异之时,外间传来内监尖细的声音,让一众心思各异的朝臣回转神思。

    崇平帝在戴权等人的扈从下,快步来到近前,面上欣喜之色难掩。

    「微臣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中官员齐声说道。

    崇平帝道:「诸卿免礼。」

    说着,在一众内监的簇拥下,来到御椅上落座下来。

    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一众朝臣,高声道:「召见诸卿的意思,刚才传旨内监应该已经说过,贾子钰在哈密再次大胜准噶尔部,一战歼敌三四万人,准噶尔汗巴图尔珲仓皇逃窜,汉军至此大破准噶尔,哈密暨关西七卫再无窥伺之敌。」

    「戴权,将捷报和奏疏递给下方的诸卿看看。」崇平帝欣然说道。

    戴权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拿起军报和奏疏,递给下方的文武群臣。

    下方在场文武群臣,这会儿拿过军报以及奏疏,开始传阅起来。

    崇平帝看着下方朝臣的一张张面孔,目光闪了闪,心头不由生出一念。

    这些朝臣又有多少是可计大事的忠直之臣?

    在他看来,多是私心甚重,囿于自身之利。

    下方朝臣传阅捷报,面上神色各异。

    待群臣传阅过捷报,崇平帝面上的兴奋也渐渐褪去,开口道:「贾子钰在所上奏疏中提及,准噶尔蒙古已无力西进,请求朝廷择日班师回京,诸卿以为如何?」

    眼前群臣多担忧穷兵黩武,劳民伤财,身在前线的子钰早已考虑到,并且及时请求班师。

    一时间,殿中群臣并未出班出言。

    吏部尚书姚舆手举象牙玉笏,开口道:「圣上,微臣以为是该班师回京,既然卫国公相请,微臣以为可班师回京,以安上下人心。」

    户部尚书齐昆也紧随其后,出班奏道:「圣上,西北战事既平,可下旨着卫国公班师回京。」

    「微臣附议。」

    殿中群臣纷纷开口说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看来诸卿对班师皆无疑义,内阁拟旨,诏允卫国公料定善后事宜以后,择日班师。」

    「微臣谨奉诏。」韩癀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说道。

    至此,西北战事宣告结束。

    崇平帝看向下方的朝臣,说道:「自崇平十六年以来,北疆战事开启,将近一年,朝廷投入人力丶物力不可胜计,虽中间有一场大败,但前后两场国战皆胜,卫国公数赴戎机,辗转南北,可谓劳苦功高,京营将校不避艰险,用命效死。」

    殿中群臣闻言,心头也有些感慨,这场战事真是打的快有一年了,总算结束了。

    崇平帝道:「户部,准备好钱粮,对死难王事的将校士卒抚恤赈济,尤其是先前随南安郡王严烨前往青海捐躯报国的士卒,也要一体抚恤。」

    齐昆手持象牙玉笏,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礼部,着相关官吏,搜集相关将校事迹,铸碑记事,以追悼捐躯之忠烈良将,褒扬彼等功绩。」

    韩癀面色一肃,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馀下就是卫国公晋爵一事,朕决意晋其爵?诸卿以为如何」

    下方的朝臣闻言,心头一惊。

    卫国公又…又要晋爵了?

    岑惟山拱手道:「圣上,微臣以为,卫国公在北疆之战后方得封国公,又得尚配帝女,皇恩浩荡,赏赐已极,如此一再晋其名爵酬功,难免使彼滋生怠惰骄狂之心,僭越逾矩之志,微臣以为当从长而议。」

    殿中群臣闻言,心头都是一惊。

    怠惰骄狂还好说?僭越逾矩之志是什麽?

    不得不说,文人之阴毒,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崇平帝面色阴沉,目光落在岑惟山的身上,喝问道:「你是说贾子钰有异志?」

    「微臣只是一番保全丶诫勉之意。」岑惟山跪将下来,跪请说道:「圣上,贾子钰不可久付兵权,微臣恐太阿倒持,新莽丶杨隋之事重演,危害社稷!」

    「是保全丶诫勉还是妒火中烧的打压丶排挤?」崇平帝面色铁青,不等岑惟山辩白,勃然大怒道:「离间君臣,居心叵测,锦衣府卫何在?」

    「在。」从殿外来了几个身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侍卫,抱拳道。

    「押入诏狱,鞠问其罪。」崇平帝冷声道。

    岑惟山面色苍白,但心神剧震片刻,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无比,高声道:「圣上,微臣忠君之心,可昭日月,圣上,卫国公非具人臣之能,其人大奸似忠,久持兵权,必为国家大祸,圣上不得不防啊!」

    此刻,殿中朝臣早已脸色变幻,为岑惟山之言而心神剧震不已。

    这话也是能摆到台面上说的?

    大抵是一种小助理听到:「哪里贵了,这麽多年一直是这个价格……好好反思自己,工资有没有涨?这麽多年有没有好好工作?」的震惊眼眸。

    虽然当事人只是对使用长期类似「月入五千等于月入三万,月入不足五万等于残疾」诸如此类话术群体的正义薄纱,换上「你男朋友」的主语限定,或许集美们就要疯狂点赞。

    韩癀微微闭上眼眸,面皮抽动了下,心神叹了一口气。

    赵默眉头跳了跳,嘴唇蠕动了下,面色冷若冰霜。

    齐昆皱了皱眉,目光闪了闪。

    庞士朗脸色微顿,暗道,这岑大人真是刚而犯上,这可不是骗廷杖了,这等话要担负很大的风险。

    其实,岑惟山之所以如此言辞激烈,恰恰是贾珩在西北之战以后,政治威望急剧膨胀,再加上其人为削平江南士绅的新法张目,所自然而然引发的旧官僚体制的反噬。

    这一次反噬,如果借用气运之说解释,就是陈汉王朝的气运金龙感受到了一丝青紫王气抚育而出,油然而生的一股厌恶和警惕。

    赤白气运天柱中的金龙睁开了金眸,气运迷心,借岑惟山之口对崇平帝的提醒。

    嗯,以上纯属扯淡。

    崇平帝勃然而怒,冷声说道:「大汉立国以来,厚待武勋将臣,郡王世袭罔替,罕少罪之!国公八位皆以厚禄供养,矜恤功臣后嗣,纵观青史,莫不兔死狗烹,如本朝可有?」

    殿中群臣闻言,面色微震。

    「如果真有阴蓄异志,谋朝篡位者,势必人神共弃,天下共诛之!尔等如果只因同僚才能出众而嫉妒诋毁,朕如纳佞言,何以统御文武,平治天下?这等诛心之言,离间之语,才是蛊惑人心,祸乱朝纲!」崇平帝冷声道。

    母后前日提醒于他,君臣相疑,才是祸端之始。

    「圣上圣明。」殿中群臣听崇平帝圣训,纷纷跪下说道。

    而岑惟山跪将下来,遍体冰凉,已惧不能对。

    崇平帝似乎余怒未消,目中冷色涌动,沉声道:「岑惟山以诛心之言离间君臣,祸国殃民,追毁出身以来所有文字,流放云南,充军编管,永不叙用。」

    岑惟山闻言,急声道:「圣上,微臣……」

    如果只是打入诏狱,他还能忍受,大不了等来日还有起复之机。

    陈汉采汉唐之典章,综宋明之成制,「追毁出身以来所有文字」的惩罚自然也有,但不常用。

    韩癀与赵默二人心头一惊,张了张嘴,但终究不想招惹正处盛怒中的天子。

    幸在岑惟山犯颜直谏,已经在天子心底种下一根刺。

    赵默如是想道。

    或者大抵也倒也生出一股,「请先生赴死!」的壮烈之感。

    可以说,岑惟山方才的犯颜直谏,几乎直击藏在崇平帝心底最深处还未酝酿而成的隐忧。

    那就是崇平帝在吐血晕厥,龙体每况愈下以后,心底深处的确藏着一丝对未来朝局的隐忧!

    或许是诸子夺嫡,或许是宋家干政,或许乃至是贾珩太过能干,从此为一代权臣,以贾婿代陈翁……

    而崇平帝方才的一番天下共诛之,也更像是一种在政治上谋求共识,或者说下意识的帝王权术。

    当贾珩回返以后,听说此事以后,大概会形成一种道德枷锁丶良心制约。

    当然也会诚惶诚恐,感激涕零,肝脑涂地以报。

    「圣上还请息怒,军功封赏,朝廷自有典制,有功当赏,有过必罚,既是立下军功,自当以功爵酬赏。」吏部尚书姚舆沉吟片刻,说道:「微臣以为可晋卫国公爵为一等,以酬其功。」

    赵默眉头紧皱,并没有接话。

    这次功劳怎麽也不可能封为郡王,纵是一等国公,后续再有功劳,也不好封为郡王。

    殿中官员也纷纷附议。

    崇平帝道:「姚卿与诸卿所言甚是,这次因功劳晋其爵,封赏相关有功将校,也是应有之义,暂封一等公爵,余后待户部汇总相关功劳,再行集议。」

    经过岑惟山一事,崇平帝宛如吃了苍蝇一样,不再多言,示意朝臣散朝。

    随着群臣心是重重离了大明宫含元殿,贾珩在哈密再胜准噶尔蒙古的消息,也渐渐扩散至整个京城。

    京城百姓沉浸在一片欢腾中,朝廷在西北又打赢了一场胜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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