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适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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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霜儿回来了吗?」

    李瑄不慌不慌地问赵宗,他问心无愧,且心中有底气。

    「已经回来。不过七郎还是想想如何去面对相公。」

    赵宗身为仆人,对李瑄这种重情义很是感动。但李适之是一家之主,他没有资格去动摇其意志。

    「我知道了。」

    李瑄立刻去见李适之。

    赵宗告诉李瑄,李适之现正在前厅等他。

    「父亲……」

    进入前厅,李瑄向坐在主座上看书李适之躬身一礼。

    李适之年近五旬,以强干丶务实而着称。拜相前,他在十馀地任父母官,治政宽和,深受百姓爱戴。

    他拜相的契机是治理洛水丶谷水有功,勒石而计。

    又在幽州节度使任上,立功边陲,被拜为刑部尚书。

    不久后,高力士推波助澜,进而拜为左相,兼兵部尚书丶弘文馆学士,授上柱国丶光禄大夫,封清和县公。

    唐初以来,门下省的长官为侍中,中书省的长官为中书令。

    但在去年改元的时候,李隆基更改官制,将中书令改为右相,将侍中改为左相。将尚书省的左右丞,恢复为左右仆射。将黄门侍郎改为门下侍郎……

    唐初以左为尊,所以身兼尚书左仆射的房玄龄为首席宰相。

    盛唐以右为尊。是以天宝年间的右相为首席宰相。

    幽州节度使,在去年的时候,改为范阳节度使,裴晃的祖父裴宽为任。

    正是由于半生辗转多地,还没五十岁的李适之,就颇显老态,头发黑白参半。

    「这两个月以来,看你一直在房中学习,以为你会像皇甫谧丶周处那样,痛改前非,我甚是欣慰。」李适之说到此放下书,他瞪着李瑄,言语陡然加重:「你竟敢在青楼斗殴,你不知道你父亲是宰相吗?」

    「父亲您既然知道自己是宰相,就不该因我今日的行径问责我。当然,您是大人,如果因行正义的事情被责骂,我心甘情愿。」李瑄受后世思维的影响,下意识就为自己辩解。

    「哪有这麽跟父亲说话的?」

    李适之一听就恼了,他腾地一下站起,并从桌子上拿起一根半丈长的细棍子。

    「父亲,你干嘛……」

    李瑄见李适之拿棍子,眼睛一瞪。

    至于吗?

    「跪下……」

    李适之极重家规,今日他要让李瑄长长记性。

    他好不容易与李林甫形成默契,不能因此而生间隙。

    「父亲,李屹有错在先,侮辱我左相府,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侍中就这麽害怕中书令吗?」

    李瑄并不听话,反驳李适之。

    「你懂什麽,我与李林甫彼此尊重,共辅圣人。你因为一个婢女,坏我大事。跪下!」

    李适之再次对李瑄喝一声。

    跪?

    受罚!

    肯定是不跪的。

    李瑄转头就跑……

    「竖子……」

    李适之更气,提着棍子追上去。

    李瑄怕被李适之瓮中捉鳖,跑出前厅后,立刻来到后花园。

    李适之穷追不舍,但他年岁已高,怎麽比得上年少的李瑄?

    「来人……来人……给我抓住李瑄!」

    李适之一时追不上,开始叫人。

    此时,家里奴仆有数十人,听到李适之的命令,纷纷汇聚过来。并且把前门和后门牢牢堵住。

    连在家的大郎李霅丶四郎李季卿都出现。

    「父亲,七郎顽皮,您别放在心上。」

    李霅见此,立刻追上去劝李适之,生怕李适之不慎摔倒。

    由于李瑄的母亲早早病逝,长兄如父,李霅一向疼爱李瑄。

    「让开,不打他一顿不长记性。」

    李适之铁了心要揍李瑄。

    本来他还没这麽生气,但李瑄的几句话太冲了,儿子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跟父亲说话。

    见李适之怒发冲冠,李霅不敢忤逆,只能无奈摇头。

    奴仆们组成一道人墙,将李瑄挡住。

    此时李瑄准备先逃出左相府,等李适之消消气再回来。

    李瑄直冲这些奴仆。

    奴仆见李瑄靠近,一拥而上。

    将李瑄的腰和胳膊抓住。

    「喝!」

    李瑄大喝一声,动用全身力量扭动身躯。

    抓住李瑄的几名奴仆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到他们。

    下一瞬,全部被甩飞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李适之微微吃惊,这样的力量,在军中绝对属于猛将。

    他只知道李瑄有力气,善骑射。

    现在看来,七郎是长大了!

    「父亲打你,你就跑,你还是孝子吗?」

    眼看李瑄要从后门逃走,李适之拄着棍子向李瑄喝斥。

    「古代舜帝侍奉父亲,小杖则挨,大杖则走,这不是不孝。」李瑄直接怼过去。

    在李瑄看来,李适之就是怕李林甫。

    不敢正面亮剑,以至于最后家破人亡。

    右相虽然是首席宰相,但左相的设立,就是牵制右相。

    右相起草文书,左相不签字,将文书退回中书省,右相会很难受。

    在「政事堂」,宰相之间都可以向皇帝制定政策,畅所欲言,甚至彼此攻击。

    可以说,只要左相硬气,右相都如鲠在喉。

    当初开元名相张说再次拜相后,将首席宰相张嘉贞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后李元紘和韩暹针锋相对,一起被罢;再有首席宰相萧嵩与宰相韩休争执不休,双双退场;还有张九龄任首席宰相的时候,被李林甫「一雕双兔」。

    看开元政局,权利都是自己争取。妥协就是软弱,会让政敌更肆无忌惮。

    连姚崇丶宋璟丶张说这样的名相对擂,亦是寸步不让。

    李适之竟天真的想共持相柄?

    「七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话说明白……」

    李适之听到李瑄这麽说,陡然严肃。

    因为历史上儿子用舜帝举例,都是为了劝谏父亲。

    「你不是牛仙客,李林甫已经在偃月堂思考,如何去对付你。」李瑄没有什麽不敢说的。

    都知道牛仙客任左相的时候,又庸又懦,对李林甫唯命是从。

    李适之虽性情疏散,不务简细,但他一直要维护身为左相的尊严。

    是以,与李林甫的冲突,不可避免。

    「荒谬!李林甫刚告知于我,『华山有金矿,采之可富国』,让我朝会时禀告圣人,能将此功劳让给我,代表他认同我的左相之位。」

    李适之认为李瑄胡说八道。

    他刚才去李林甫府中看李屹伤势的时候,李林甫主动向他赔罪,谦虚恭谨,并告诉他这个消息。

    李适之深受感动,觉得不打李瑄一顿,心里不痛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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