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间幕:智库们的故事(1/2)
Ⅰ
「您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未免有些不妥,大人。」
内米尔扬起自己的头颅,站在了沉默不语的暗黑天使军团基因原体的面前,这位卡利班战士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与一旁多少有些瑟缩的扎哈瑞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难以想像,他们在成为阿斯塔特战士之前,似乎还是一对拥有真正血缘的兄弟。
「在这里,我想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大人。」
「虽然这本书是由摩根阁下亲手撰写的典籍,但是按照第一军团的古老规则,对待这种外来物,我们必须施加以完整的检查,直到确认了它的安全性。」
「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在话语的最后,也许是多少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哪怕是坚毅的内米尔,也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才再次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而他的坚毅并没有得到一个迅速地回答,暗黑天使的君主只是安静地盘踞在自己的王位上,宛如沉默的老狮一般,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两名子嗣。
基因原体的盔甲已经很久没有脱下了,上面遍布着斑斑血迹与难以辨认的脏污:伴随着第一军团的舰队愈加逼近冉丹帝国的核心统治区域,这个已经注定迎来灭亡命运的异形种族,也在进行着越来越猛烈的反扑与垂死挣扎。
时至今日,冉丹的很多攻势已经不再是战术或者战略方面的高超举动,而是单纯的丶渴望与暗黑天使同归于尽的疯狂,无数根本就不稳定的亵渎科技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被投入到了战争之中,来自亚空间的扭曲邪法更是在每一次战斗中变得花样地浮现,令火力全开的第一军团也不得不陷入了举步维艰的战争泥潭之中。
就这样,当塔克斯星系的残骸已经彻底地消失,当整个人类帝国都在逐渐忘记那个名为冉丹的昔日强敌的时候,第一军团依旧陷在了无人关注的黑暗之中,为了一场尚未结束的战争,而流干了自己的每一滴珍贵的鲜血。
但即便如此,依旧无人敢于发出任何的怨言,无论泰拉老兵们的心中酝酿着怎样的腹诽,基因原体在前线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身影,也足以让整个军团保持死一般的寂静与攻势:直到伤亡的数字大到了连庄森都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有关于那本智库书籍的消息,跟随着后方新一批的补给舰队,来到了卡利班之王的耳朵里。
坦白来说,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第一批被送与书籍的基因原体的时候,庄森的确生气了亿下,但是很快,一本摩根亲自撰写,还附带了对于冉丹的专门策略的书,就摆在了暗黑天使之主的案头,成功地抚平了雄狮的怒火。
不过显然,能够挑起庄森怒火的人物,远不止一个。
当已经升任为救赎牧师的内米尔拖拽着他的智库兄弟:被委任推广那本灵能书籍的扎哈瑞尔,来到了基因原体的王座间的时候,一旁负责处理各类日常文件的军团总管考斯韦恩,早就已经不自觉地跳动着自己的眼皮了。
他甚至能猜到会发生什麽。
果不其然,内米尔一开口就直指那本【没有经受过任何一项严肃检查】的智库培训手册希望庄森能够搜查这本书籍: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来自于基因原体的命令,那本书根本不可能在军团中推广。
当救赎牧师的话语终于稍稍停歇的时候,考斯韦恩那担忧的目光已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军团总管知道救赎牧师在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坚定的人物,坚定到甚至可以说有些迂腐,这让他不由得为了内米尔的命运而担忧起来。
在考斯韦恩和扎哈瑞尔的屏息凝神之中,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缓慢地从自己的王座上起身,他的身上还弥漫着无数厮杀的气息,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黑曜石塑像。
当他最终站在了内米尔面前的时候,肃杀的威严丶死寂的面容与基因原体的压制,已经令救赎牧师的面临如同失去了血色一般,陷入了病态的苍白之中,但他依旧咬紧了牙关,直视着自己的主君。
庄森沉默了一会,就像在思考到底是如何开口。
【内米尔,我的战士。】
「我在,原体。」
【我对你很有印象:你在很多次战斗中都格外突出,历经了我们与冉丹的无数次厮杀,而且一直英勇无畏,你并不是一个坐在大后方的官僚,你知道我们所奔赴的战场上,到底有多麽可怕的东西,你面对过它们。】
「是的,大人。」
【所以,你同样见过那些亵渎的亚空间法术,冉丹已经跪倒在那些邪法的脚下,它们会在每一场战斗中运用这种力量,杀死无数忠于帝国的可靠战士,而我们却始终缺少能够对抗它们的有效手段,只能被动的承受着难以想像的伤亡: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很多与你并肩作战许久的战斗兄弟。】
「……是的,大人。」
【可是现在,当我们终于拥有了足够有效的反击手段,当我们终于拥有了大量生产智库的能力,可以应对那些亚空间邪法的时候,你却站出来,反对?】
「……」
「是的!大人!」
【……】
内米尔咬着牙,他的瞳孔中燃烧着足以令基因原体保持着沉默的火焰。
「从我成为军团的救赎牧师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我不会让任何来路不明或者没有经受过检验的力量,融入到军团之中,哪怕它们可能带来的损坏与腐蚀是多麽的微不足道,我也绝不会姑息!」
「即便这意味着,我会反对您的命令,大人。」
「我曾……我曾发过誓!」
【……】
【很好,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权威?】
「……」
雄狮的声音很轻,就宛如猫科猛兽接近猎物时,那近似于无的微弱脚步声,基因原体那被钢铁所覆盖的大手已经缓缓地笼罩了救赎牧师的头顶,令一旁的考斯韦恩和扎哈瑞尔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而在他掌下的内米尔,似乎已然放弃了抵抗,他闭上眼睛,脸庞上依旧是某种决然。
在军团内务总管那几乎要窒息的注视下,基因原体的铁掌来到了内米尔的头顶,然后,甚至连考斯也不能捕捉到原体的动作,那夺命的铁掌在战略指挥大厅隐约的光照中旋转,在空中拉出一道燃烧的弧线,当它再一次被所有人的目光捕捉到的时候,它已经来到了内米尔的瞳孔之前。
「砰。」
那是火苗燃起的声音。
闭上眼睛的救赎牧师只感觉自己的脸庞上传来了一阵不正常的热量,他睁开眼睛,只看到基因原体那张依旧昏暗的面容,以及其铁掌中那一小撮燃烧的火焰。
那绝不是正常的火焰,那是一种泛着金色光芒的雀跃,诉说着某种来自于亚空间的力量。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而考斯韦恩则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一个。
「大人,那是……」
【灵能之火。】
庄森简单地解释着,他那沉默的面孔上,居然能够看出一种似有似无的微笑,就仿佛在无声的嘲弄着他的几名子嗣。
【在我下令全面推广这本书之前,我已经仔细地阅读了其中的每一页,每一段,甚至学会了其所教授的部分法咒:你们面前的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种而已。】
【也就是说,在你们看到这本书之前,我已经试验过它了。】
【如何,我的救赎牧师:你能找到比我本人更严肃丶更正式丶更能得到你和所有的救赎牧师一致肯定的检验仪式麽?】
基因原体的问询是一种缓慢的宣判,在这种没有愤怒与激动的言语面前,刚刚还义正言辞的内米尔现在反而无话可说。
他深深地呼吸着,就那样呆愣在原地,直到基因原体来到了扎哈瑞尔的面前,宣布智库手册的推广照旧进行的时候,救赎牧师都没有再说出任何话语。
直到他告退的时候,庄森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低沉的话语向他叮嘱着。
【下一次,不要再违抗我的命令了,我的救赎牧师:不管你拥有着什麽样的理由。】
这告诫很低沉,却依旧能被一旁的军团内务总管所捕捉,而面对这样的场景,就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考斯韦恩能做的也就只有一阵感慨了。
不过怎麽说,比起刚刚接手军团和冉丹战争的那一会儿,他的基因原体的脾气似乎……
变好了不少?
Ⅳ
「丹提欧克,你在麽?」
「我在,怎麽了?」
「原体发来了一道命令。」
「是麽,那可真是罕见。」
当他的战斗兄弟找到了丹提欧克的时候,钢铁勇士军团的外派连长正在愉快地哼着歌,打磨着自己最新的建筑图纸,并且不断地琢磨着攻陷它的可能性。
而当这位第四军团的连长看到了他的下属兼朋友:佐兰走进来的时候,他脸上的喜悦明显上升了一个层次,还没等后者说什麽,丹提欧克便抓住他的胳膊,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图纸,那是一座看起来已经尽善尽美的要塞。
「你觉得对于这座要塞,发动空中打击或者空降作战的威胁性有多大?我之前见过那些破晓者们的空中机动作战,令人印象深刻。」
「他们只需要几个战术小队,和一定数量的重型单兵武器,就可以轻易地攻破一座布满了火炮和士兵的永久性要塞,无论是在效率还是在战果上,都远远胜过了我们的火力轰炸战术。」
丹提欧克对着自己的战斗兄弟侃侃而谈着,话语中满是曾被无情压抑的天赋与才华,还有一些听起来过于叛逆的话语。
「当我看到那些破晓者的空中作战的时候,我就不由得感慨,为什麽我们从来不使用这种战术,我们对待那些钢铁要塞的策略只有笨重的火力轰炸,就仿佛只有把它正面炸塌才是唯一的荣耀。」
「难道当破晓者的脚下是一座完整缴获的要塞,而我们的脚下是一堆废土瓦砾的时候,我们的胜利就比它们更可贵麽?」
「也许恰恰相反吧。」
丹提欧克的感慨让他一旁的战斗兄弟不由得眼皮直跳。
「小心你说的这些话语,我的兄弟,那是我们的基因之父亲自定下的战术,不是我们这些战士能够随意揣摩的。」
「难道战士就不能思考了麽?明明我们才是对战争最直观的人。」
「……丹提欧克。」
「怎麽了?」
「你说的这些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破晓者。」
「这是夸奖麽?」
钢铁勇士的连长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拍着兄弟的肩膀。
「我们已经来到阿瓦隆有几年的时间了,但你依旧看起来非常不适应这里,佐兰,你难道有什麽难言之隐麽?」
佐兰的目光飘忽着。
「倒也不是,这里很好,一切都很好,但是,丹提欧克,我们终究是要回到钢铁勇士军团的,那里才是我们自己的军团,那里有着我们的基因之父与归宿。」
「但它未必是最完美的那个,不是麽?」
「即使我们都是伟大的佩图拉博的战士,可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一点:也许阿瓦隆存在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值得我们,甚至是我们的基因之父,学习一下。」
「毕竟谁都不会是完美的,没有谁能常胜无敌。」
「……」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像一个破晓者了,我的兄弟。」
「也许吧,我觉得像个破晓者其实没什麽不好的。」
丹提欧克走到了窗边,望着房间之外的场景:他们正待在一座山顶要塞里面,山脚下便是熙熙攘攘的城镇,里面赫然是一片繁荣到近乎梦幻的和平景象。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
「你知道的,佐兰,当我们走进那座城市的时候,那里的凡人会向着我们欢呼,甚至连孩子都不会害怕我们:因为在几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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