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佩图拉博的自述(2/2)
你将让他们死得其所。
在他们走向战场之前,你要他们明白了这一点,通过那场谁都不想要的残酷课程,通过那场沉默的十一抽杀,你的军团最终迈出了走向群星的第一步。
接下来,便是抛洒热血。
至于这种抛洒热血的过程,可以是多种多样:攻坚丶固守丶屠杀与救灾,作为士兵,你们没有选择自己战斗任务的权力,而在几十年的远征之后,泰拉却决定将你们的热血抛洒在最偏僻丶最蛮荒也最艰苦的战场,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感到愉快的决定,但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军团,都没有多说些什麽。
你会感到骄傲,因为他们的沉默正是你苦心教导的结果。
你会感到痛苦,因为你的内心也同样在为这一切而哭泣。
但你依旧会叹息:如果你当初率领的是一支与破晓者相差无几的军团的话,那麽想必就不会有那场残忍的十一抽杀了。
你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任何人:其实在内心深处。你也一直被那场屠杀的噩梦所困扰者,就像是俄狄普斯王终生受困于他弑父娶母的噩梦一样,你也在受困于被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名为十一抽杀的可怕梦魇。
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军团,都深陷其中。
残暴铸就了你的名声,残暴也扭转了钢铁勇士的软弱,但你们依旧是人类帝国境内一支并不受到重视与尊重的力量,而且因为那场内部的血腥屠杀变得臭名昭着:你知道必须立刻获得最伟大的胜利。赢得最艰苦的战役,向帝国证明你和你的子嗣是可以在痛苦中浴火而生的,而不是如同那些戏剧里的悲剧英雄一样,迎来沉沦中的结局。
你必须向所有人证明:你是对的,你的十一抽杀是对的,你的冷酷无情是对的:它们都是出于逻辑和推理而得出的,让你不得不去做的正确选择。
就用你们的战功,来证明!
如此确信的,你们便踏上了大远征的征程。
最为枯燥的任务,最为顽固的堡垒丶最为疯狂的敌人丶最为隐没的战场丶最为艰苦的胜利:就如同当初你向帝皇保证的那样,你用大无畏的内心拥抱着这一切,率领着你那支在痛苦和鲜血中浴火而生的军团,战胜了每一个挑战。
你的子嗣们冲锋,呐喊并随后倒下,直到下一个人来接替他的位置,然后再重复相同的流程,就是这样的军队让你在银河中取得了无数的胜利,让你能够自傲地告诉任何人,当初的那场十一抽杀是正确的,钢铁勇士们在星河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是伟大战争下的渺小个体,是能够通过数据汇合起来的,不可阻挡的钢铁狂潮。
从那一刻开始,十一抽杀的噩梦却再也没有困扰过你。
……是的,再也没有……
你……你是不可阻挡的……
你率领的这支狂潮在战场上赢得了一切,战胜了身处于你的职责范围内的每一个人,你们尽到了自己作为军团的责任,通过无穷无尽的牺牲与奋斗:现在,你们所欠缺的,便只是当那些蠢货真正看到你们的荣誉时,会心甘情愿,拱手奉上的荣誉勋章了。
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毕竟打开那些蠢货的眼睛是一件非常漫长的事情,而你也不愿意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地有多麽主动,那会显得你是为了荣誉,而不是为了奉献,做到这一切的,你的思维与惯性告诉了你应该做什麽:你应该继续这样的远征与战斗,继续赢下那些最艰苦的胜利,直到属于你的那份荣誉在大远徵结束之前,高高地悬挂在了【铁血号】的舰桥上。
然后……
然后,也许你就可以卸下肩膀上的重担了,当你为人类和帝国赢得了这场大远征,当你为钢铁勇士带回了足够的荣誉,当你实现了自己作为统帅在战场上的使命:在那之后,你也许就可以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建造丶艺术与哲学,在和平与逻辑中的伟大复兴,这才是你真正应该做的事情,这才是你在履行完义务后所应得到的权力,就像伊阿宋的旅途在他取到金羊毛的那一刻才正式开始,而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也不过是他伟大而传奇的人生的开端一样。
你很清楚,即使是最伟大的军事征服也有土崩瓦解的一天,你所打下的那些胜利和你所建造的那些堡垒无一不是如此,但你也很清楚有些征服是永远不会消融的:就像是罗马的帝国虽然不在了,但罗马的法律丶宗教与文化却深刻地影响到了今天,你也将做到与那个昔日的帝国相同的事情。
在大远征之后,属于你的征服才会真正的开始。
你的智慧与逻辑思维将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繁荣,让你真正的名扬四海,你将在艺术与科技的领域展开一场新的大远征:这将比帝皇的事业更伟大,这将永久性地改变世间的一切,这才是你会来到这个可悲世界上的原因。
你的想法丶你的骄傲丶你的作为与你的遗产,你很确定它们将影响整个银河,直到十个千年后,银河中的所有人也都将赞颂佩图拉博的名字。
作为一个艺术家,作为一个建筑师,作为一个诗人,和一个征服者:一个最特殊的征服者,一个永远,都不会凋零的征服者。
一个永恒的征服者,用他的智慧与逻辑来征服,而非刀剑。
「……」
你喜欢这个描述。
合上双眼,钢铁之主允许自己短暂地停留在这美妙的幻想中,你喃喃自语,就像是任何一个内心中怀有浪漫主义情怀的原体,幻想着自己渴望的事情,以此来缓解无尽的工作给予你的莫大压力。
任何人都需要放松,哪怕是佩图拉博也不例外。
但钢铁之主是不同的,你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这种软弱的氛围中停留太久,也许是一秒钟,又也许是两秒钟,你很快就睁开眼睛,那双无情的灰色瞳孔再次回到了专注的工作状态里。
其实也没有什麽工作要做,因为装置主体已经在几个小时前就开发完毕了,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等待你的那两位血亲,或者说,等待多恩从他的进攻中归来。
……多恩……
你咀嚼着这个名字,严肃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波动,这简单的高哥特语却比一长串泛着猩红色彩的阵亡名单更能让你的心思紊乱:你并没有对此感到疑惑,因为在你的内心中,你其实很清楚自己对于多恩的看法。
你对那个因维特人的第一感受究竟是什麽?是世人所以为的仇恨与嫉妒吗?还是你的子嗣所坚信的蔑视和不屑?亦或者,是某些更复杂的情感?
作为能力相近的对手之间的惺惺相惜?对于他狂妄无度的怒不可遏?还是因为世人只是看到他徒有虚名的荣耀,所以想将他和他的金冠尽数打碎的嗜血与疯狂?
……
不。
在内心中,你对自己摇头。
都不是:每一种狭隘的情感都无法概括你伟大的内心。
多恩……
你对于他的情感是复杂的。
也许,你在面对多恩时的外在表现是激荡的,这让很多人误解了你的真实情绪,他们以为你就像你表现出来那样仇恨丶激动丶怨毒且嫉妒,对于帝国之拳所取得的功绩不屑一顾,又分外在意。
但将一个人的外在表现与实际内心盲目地连接在一起,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毕竟,你的外在表现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就比如说你永远无法平静地在三叉戟或者钢铁勇士面前,给予多恩一个合适的评价。
但是在你的内心中,在你永恒冰冷的逻辑心里,你对于那个因维特人的想法却是始终如一的,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即使他曾经令你如此的怒不可遏。
但你依旧知道。
多恩,很不错。
他是个天才,甚至称得上是你最优秀的兄弟……
之一。
「……」
你笑了一下,你突然意识到了你在下意识的使用【兄弟】,而不是【血亲】这个词,因为使用兄弟的话,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的那个阿瓦隆血亲摘出这个互相比较的竞技场中了。
出自本能的,你并不想要摩根与你的任何一个兄弟进行对比,她不适合这种争名夺利的场合,她的恬淡更适合那些私下里的,在大理石雕像丶古典剧场以及红酒杯之间的平静交流,那是只属于你和她的记忆与时光。
而除了摩根之外,多恩便是最值得欣赏的人,他远比荷鲁斯甚至圣吉列斯更值得你用真诚的态度去赞扬他:也许他在作为兄弟方面是不如马格努斯的,但他在其他方面又胜过了普罗斯佩罗人。
得到一句多恩的赞许,要比得到其他人的赞许困难一百万倍,但它的珍贵程度和含金量却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多恩也许会有很多缺点,但唯独愚蠢不在其中,多恩也许会有很多优点,但唯独认真最为可贵。
当这两点融合的时候,他的眼睛便是银河中最有力的衡量器,他的话语便是斩钉截铁的奖杯,配得上银河中那些最伟大的人:就比如说是你,佩图拉博。
你渴望着,你能够征服像这样的一双眼睛。
用你的才干,你的逻辑,用你无可指摘的胜利与功绩,就像你用计算征服了战场,并将用天赋来征服艺术与人的心灵一样,你渴望着能够做出无可辩驳的伟业,让你的兄弟低头认输,让他的口中吐出对于你的最高贵的评价。
让多恩承认,你是最优秀的。
让多恩承认,你是不可战胜的那个人。
让多恩承认,让这个全银河中与你最相像的人承认,让这个帝皇为你塑造而出的仿造品,在智慧上折服于你,在功业上拜服于你,在真理上臣服于你。
你将获得胜利。
你将征服多恩。
你将让多恩,以及银河中的每个人都意识到:
谁,才是最优秀的?
你,才是最优秀的。
而多恩,则会是最合适那个的人选,来证明你的优秀。
毕竟,即使是你,也承认他的天赋与坚韧,也渴望他的赞许与静叹:就像你渴望着帝皇对你做出相同的事情一样,你为此奋战,为此拼搏,为此而率领着自己的钢铁勇士冲向最危险的战场。
从昔日的奥林匹亚,到如今的克拉肯深渊。
这是支持你前进的原动力。
「……」
你又一次长长的叹息,目光从那具尸骸和装置上移开,看向了不远处的大门,重新变得坚毅:在短暂的思考后,你在最终的战争开始之前,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确认了自己内心里的坚持。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求胜欲与征服欲,渴望着银河中最具有含金量的拜服,就是你对于多恩最原初的情感,也是一个天才在面对另一个天才时,所会迸发出来的最强烈的想法,所有复杂的情感都只是这一原始欲望的附加品。
如同战士要分出胜负,杰出的建筑师要争夺同时代中第一名的行列,而理应伫立在这个世界上最巅峰的你,又该用怎样的手段,来确定自己无与伦比的地位?
当然是让最强丶最客观也最值得尊敬的竞争对手,对你最直白的臣服与钦佩了:你面前的这个装置就是你赢得这一切的第一步,你将在多恩的面前彰显战争真正的艺术与内涵,告诉他他之前所坚信的那些东西是多麽的渺小。
你会做到这一切的,尽管这意味着你要付出很多东西,尽管这意味着你的军团……
「……」
你的军团……
钢铁之主抿了抿嘴唇。
片刻的纠结从原体的心头缓缓地滑了过去,有那麽一瞬间,你那从未有过停顿的逻辑之心出现了些许的思考:这值得吗?为了多恩的承认与认可,让更多的子嗣在战场上流下鲜血?
这真的值得吗?
这真正能够让多恩认可你在这场战争中的付出,而不是给予那个家伙更多的理由与藉口,来谴责你在战争之道上的生疏麽?
残暴丶无情丶挥霍无度:多麽现成的藉口啊。
「……」
你闭上了眼睛,在犹豫时又感到了一丝丝好笑:你已经多久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了?为什麽在毫不犹豫地践行着自己的战争艺术这麽多年之后,你突然又开始思考起有关于伤亡的话题了?
为什麽?
……
你想了一会儿。
你想到了多恩的那本书。
那是本值得肯定的书籍,它给予你的灵感不亚于万千星辰中的任何一抹闪烁,你想到因维特人在其中所写的,该如何利用战壕与其他因素来减少士兵的伤亡:唯独在这方面,你在看到的时候是嗤之以鼻的,但尽管如此,你依旧无比认真地摘抄到了自己的笔记上。
你不知道原因,但你的确就是这样做的,就像当你看到摩根动用的一切手段来减少了她麾下战士的牺牲数量时,尽管你无法与她感同身受,但你也从未因此而嘲笑过你的阿瓦隆血亲: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在你的内心里。
如果是几十年前的话,你又似乎会理所当然地这麽做。
你会嘲笑她。
而不是……理解她……
「……」
有什麽事情发生了改变?
你不得不开始思考起了这个可能性,但你知道你想不明白,因为你的逻辑与大局观念,在这方面毫无用处,你只能想到那些浮尸遍野的战场,想到那些猩红色的阵亡数据,想到那些你已经不屑再记住的面容:每年都有更多的人涌入钢铁勇士军团的战舰,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下几年就会消失。
你记住他们了吗?
你本应该记住他们吗?
你在内心中反问着自己,但出于某种不安,没有回答。
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想回答,还是根本没有胆量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个事实还是让你陷入了某种烦躁之中:没来由的怒火开始逐渐吞噬掉了你内心中的逻辑思考能力,仅剩些许理智在限制你的行动,让你不要破坏掉那些珍贵的仪器。
你抿住了嘴角,与之前那个举措不同,现在,你的牙齿正咬住你的厚嘴唇,象徵着愤怒的漩涡与青筋在你的表层皮肤上浮现,让天神般的面容变得更加可怖,宛如古希腊传说中可怕的怪物:任何一个战士都会被这番景象吓到,任何一个钢铁勇士都会知道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应该尽可能地避开你现在的怒火。
但很可惜的是,敲响房门的那个人,明显不知道这一切:因为钢铁的阻隔,他没有立刻感受到你的怒火,而当他自顾自地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追悔莫及又显得有些太过迟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那个人叫弗里克斯。
「……大人?」
显而易见的,弗里克斯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意识到了你的怒火中烧,但他现在无处可逃,只能犹豫地呼唤着你,随后缓慢得向后一步,等待着你将你胸膛中的怒火尽数发泄出来。
「……什麽事?」
你的声音比你想像的更压抑。
「摩根阁下那里传来了消息。」
弗里克斯的话语稍稍地缓解了你心头上的怒火,你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弗里克斯因为你可怕的面容而又退了一步,但他依旧流畅地汇报着他所知道的情报,而且隐约间似乎松了口气,似乎很庆幸自己优先提到了摩根的名字。
「摩根阁下说,她无法等待你的实验完结了,她必须率领她的破晓者军团先行一步:帝国之拳试图脱离战场的行为并不顺利,赫鲁德人的大部队咬住了他们的后方,摩根阁下必须去予以救援。」
「……哼!」
你轻哼了一声,那是一种明显的不屑与嘲弄,嘲弄着你的因维特兄弟眼高手低,终于在他梦想中完美的军事行动进行到最后一步时出了岔子:被赫鲁德人的愤怒狂潮所咬住?这可不太美妙。
这个想法几乎在一瞬间就让你的心情转阴为晴,虽然这种快乐和之前的怒火一样廉价,不过是挥之即来的浮云罢了:你很快就让自己重新镇定了下来,再次看想了你最信任的三叉戟之首,弗里克斯背着手站在门口的位置,他的态度并非是恭维,而是你欣赏的,最为真诚的发自肺腑。
这让你笑了一下,你的笑容让你的子嗣感到宽心。
「说说你的看法,弗里克斯?」
你询问到,便让你的三叉戟稍微思索了一会儿。
「帝国之拳的失败并没有超出我们的预料,大人,但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目睹了一切的发生,那会让这场远征变得更加糟糕:所以我提议我们可以抽调一部分力量,对多恩的部队进行支援。」
「用不着。」
你乾净利落地否决掉,随后将目光看向了一侧墙壁,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战报和实时更新的星图:你将自己关在这里,但你从未屏蔽过外界的情报,你对于多恩的战术推进同样是了如指掌的。
「这些困难还不至于给帝国之拳造成灭顶之灾,以多恩的能力,他自己就能解决好,摩根的支援不过是为了确保一切万无一失罢了:这是我的那位阿瓦隆血亲最喜欢做的事情,让一切事情都变得稳妥,来安抚她敏感多思的内心。」
「至于多恩?我打赌他并不想要来自于我们任何人的支援。」
「所以,我们不需要这样做,既然已经预见到了事情的结果,我们就没必要在这方面投入力气,而是应该去做那些更重要的事情:军队的准备情况如何?弗里克斯?」
「随时可以出征,大人。」
三叉戟之首挺起了腰杆。
「很好。」
你笑了起来。
「那麽,召集军队。」
「我们有事情要去做。」
「……」
「是关于那台装置吗?」
弗里克斯没有立刻离开,他谨慎的好奇心让他对你手下的这台装置充满了探究的情感,这让你感到有些不悦,但是心情正不错的你选择大度地宽恕了这位三叉戟,并且回应了他内心中的困惑。
「没错。」
你点了点头。然后向一侧稍稍偏过身子,让你的装置能够完全的展现在弗里克斯的眼前,在你子嗣的瞳孔中,你看到了无法遮掩丶货真价实的惊叹,那是对你的精巧构思与伟大技术的折服,没有什麽比这些光芒更能让你感到喜悦。
「我得承认,大人,你的这些造物是巧夺天工的。」
弗里克斯惊叹了一秒,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回应原体。
「但还不够好。」
你虽然对他发自肺腑的表现而感到满意,但在嘴头上,你依旧驳斥了他,吹毛求疵地给你的造物挑选出来了缺点。
「首先,我将它做得实在是太过于精致了,考虑到它是接下来战争中的消耗品,我想我应该将它改造的更为粗糙一点:海量便于生产的合格武器才是战争的关键。」
「的确如此,大人。」
弗里克斯点了点头。
「从古至今,能够支撑人类在残酷搏杀中取得胜利的,永远都是钢铁洪流和工业机器,而不是所谓的奇迹武器:那不过是在末日面前的疯狂幻想而已。」
「正是如此:至于一件崭新的武器到底是所谓的奇迹武器,还是能够引领胜利的标杆,就要看它能不能实现标准化,就要看它能不能尽可能地普及到基层中去。」
「浅显易懂的道理,但总是有那麽多的蠢货不明白。」
你笑了起来,满意地打量着弗里克斯脸上的若有所思,你甚至没有告诉你的这个子嗣,这台无与伦比的造物所采用的原材料其实并没有多麽的稀奇,甚至是任何一名钢铁勇士都有能力获取到的:这些最薄弱的元素如今却成为了打开整场克拉肯深渊远征的钥匙,其中最大的功臣,无疑就是你的头脑。
你能化腐朽为神奇:还有什麽比这更能证明你的天才?
弗里克斯见证了这一点,而你的血亲们很快也将见证到。
但在此之前,出于严谨的工作态度,你还有一个步骤要做。
「弗里克斯。」
你的声音低沉,但还是吸引了你的三叉戟的注意力。
「这终究还是一台实验性质的造物,它缺少足够的数据,缺少足够的鲜血与战果,而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让帝国之拳在前线流血吧,我们将在实验中获得胜利的真正窍门。」
「所以,您的意思是……」
「我并不担心多恩那里会出现什麽大的问题,毕竟,我的那两位血亲都是值得信任的存在:你先去告诉他们,弗里克斯,钢铁勇士会在至多一个月后抵达战场,然后,你再去寻找些合适的目标,可以当做实验场地的赫鲁德堡垒。」
一道道命令从你的口中飞快地吐了出来,而三叉戟之首则以同样的高效率记录着它们,你们不需要重复与确认,因为你不会遗漏任何其中一个细节,而弗里克斯也不会得到第二次机会。
就这样,当三叉戟之首完成了他的任务,退出房间的时候,只有你在沉默中转过身来,看向面前的那具尸体,你的造物,还有只属于你的逻辑王国。
站在这片王国的土地上,你的声音静悄悄地回荡着。
「让它们的鲜血流淌吧。」
「以佩图拉博……」
「不。」
「以那些已死者的名义。」
「我将为他们寻得复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