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误杀能血流成河吗(2/2)
荷兰历史上十分强横,近代却又被列强操纵,现代则因工业革命置身于科技发达富裕之列的小国,所以荷兰人民自上而下具备了一些鲜明的性格特点。
处事不随大流,谨慎多疑,不参与政治阴谋和运动,处理问题按部就班强调合理性,不急于求成,简朴务实不求排场和风头,不盲从权威并蔑视强权丶不屈从压力。
尤其不喜欢被人发号施令。
所以,简·西姆斯科克虽然碍于赵传薪「屠夫」名声有所忌惮,但他又不愿意屈从于赵传薪淫威之下。
他觉得自己纯粹是出于礼仪,才愿意陪赵传薪进一趟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这地方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
赵传薪也算是个画家,他的画技突破还是在1904年后,身体机能逐渐加强,加上曾经在鹿岗镇闲的蛋疼每日练习,逐渐将绘画技巧拉到新高度。
来到这里,他忽然有种小小的震撼。
贝勒纳特说:「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绘画艺术进入最繁荣时期,出现了许多画派,诸如佛罗伦斯画派丶威尼斯画派丶德国画派丶佛兰德尔画派丶西班牙画派。直到17世纪,才出现荷兰画派。那时候,比利时和荷兰是一家人。当时,荷兰画派与欧洲其它画派相比,无论思想还是题材或者风格,都是一种全然不同的艺术流派。曾经的画派或多或少带有巴洛克艺术的豪华丶艳丽和奢靡的印记,可荷兰画派,无论是风景画还是肖像画丶静物画都表现出朴实无华的独特风格。这其中的佼佼者,赵先生,请看这一幅低地区域最着名画家伦勃朗的画作——《夜巡》。这件瑰宝,不单单属于荷兰,也属于比利时……」
因为贝勒纳特是比利时人。
简·西姆斯科克一听就不乐意了:「《夜巡》属于荷兰,但凡主动分裂出去的,都不算是荷兰人民。」
荷兰人一直对比利时独立耿耿于怀,那对荷兰造成很大影响。
荷兰王国的威廉二世(不是共和国时期的威廉二世,是王朝时期威廉二世)因为比利时独立和欧洲闹的轰轰烈烈的各大革命,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然后君主立宪了。
可以说直接改变了荷兰的命运走向。
贝勒纳特皱眉,轻轻「哼」了一声。
他似乎并不把荷兰首相放在眼里。
见他不说话,简·西姆斯科克吃力的给赵传薪解释:「在很久以前,荷兰就有民兵。民兵不只是功能性团体,也是文化和宗教团体。成员定期会面,组织射击训练和社会活动。当然,他们还游行,并在城门口丶城墙附近巡逻。每个民兵团体都有自己的活动场所,附带射击场;夏季,他们通常每月举行射击比赛而后以精致的宴会结束活动。与行会一样,每个民兵团体都有自己的徽章,每个民兵都有一套铠甲和礼服。16世纪20年代起,以阿姆斯特丹为源头,兴起了将民兵分队的大幅集体画像挂起来的风俗。而这一幅《夜巡》,就是民兵画题材的集大成者……」
别说,老赵真的很喜欢这幅画。
甚至,他动了顺丰没有顺手快的心思。
可转念一想,这是皇家美术馆,那不是小媳妇儿的东西吗?
还是算了。
赵传薪看的出神,看的目不转睛。
简·西姆斯科克见状有些得意。
双方此时的交流,也是个彼此了解的过程。
贝勒纳特嘴角扯起,他有些不屑,认为赵传薪是假装欣赏,实则附庸风雅,狗屁不通。
是以,他好像嘲讽,又好像虚心请教的问:「赵先生,这幅画深沉而内敛,说是稀世珍宝不为过,您看的那麽入迷,想来是有所得对吗?」
他心想:看你怎麽出丑。
老阴阳师一枚。
简·西姆斯科克听了,也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赵传薪。
赵传薪回魂,又扫了一眼画作,呵呵一笑,伸手点了点说:「历史背景我不太了解,但就作品本身而言,构图时画手采用非对称方式,将画面重心放在队长和这个队员身上,这样乾的好处是能让画面更加生动活泼,让画有了戏剧才有的张力。光影处理的技巧而言,画手运用了明暗对比和投影等技术。我认为这是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结合。主色调为暗,但用鲜艳的火光和队长鲜艳的服饰点缀,即便不懂得欣赏的人也能感受到战争的压迫和紧张。再回到重心上,据我所知,无论我们中国,还是欧洲,作画时,难免要按社会等级制度排列,而这幅画,重心除了队长,还有旁边这个普通士兵,这殊为难得……」
别说简·西姆斯科克和贝勒纳特了,连美术馆的讲解员都傻眼了——我焯,你还真懂啊。
赵传薪滔滔不绝,给他们生动的上了一节艺术鉴赏课。
之后吧嗒吧嗒嘴,焯,会看有啥用,又不是自己的,真是可惜辽。
不过,这幅画的构图和光影技巧,赵传薪是真的喜欢。
让他莫名的想起了吸音寒铁矿前驻守的沙漠游侠,如果给他们作画,这个构图和光影技巧是完全符合当时的意境的。
那种紧张丶严肃又有点诡秘的气氛,这要是电影分镜头,简直绝了……
赵传薪忽然动起了拍一部电影的冲动。
他对胪滨府后续发展规划,其实囊括了他所有的产业,他要盘活所有治下之地。
电影丶剧院等也是重要一环。
同一时期的作品,总是有着许多雷同之处。接下来的画作,赵传薪浮光掠影的望去。
民兵是当时的热门题材,不但画在画上,还画在挂毯上。
看多了就没意思,也没有看《夜巡》那种惊艳。
或许有的比《夜巡》好,但赵传薪独爱那一款。
出了美术馆,不远处是一个长方形的湖泊。湖泊中倒影城堡的影子,与周围林木相映成趣。海牙的传统商业区,便沿着城堡和庭池展开,不同风味的餐馆和酒吧到处都是,各种杂货铺头和酒店星罗棋布。
往前走,老城街道又长又宽,两旁房屋多半有三层,十分雅致,这里的街道,比荷兰其它城市的街道都要宽敞。
特·福赫尔维克丶斯塔滕夸尔蒂尔丶贝尔西斯帕尔克丶本诺尔登豪特等街区是富人区。
简·西姆斯科克特意带赵传薪来逛这里,让他见识见识荷兰的繁华。
他认真地看着赵传薪,语重心长又别有用意的对赵传薪说了一番话:「赵先生,我们荷兰人向往自由,强调平等和公平,也能容纳各种不同宗教丶哲学丶生活方式和种族。我们重视福利,保障弱者丶穷人丶儿童和老人。」
「额……」赵传薪点菸,吐出烟箭,纳闷道:「我听着话里有话,简啊,你有话还请直说。」
「……」
简·西姆斯科克看了一眼贝勒纳特。
贝勒纳特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许多事要两个人的默契配合才行。
贝勒纳特揉搓冻僵的老脸:「赵,听我说赵,荷兰和比利时都是很平和的国家,我们实行中立主义和弃权主义,我们不参与任何战争,也不希望在本国发生骚乱。
在这里,你只能看到高效的福利体系,人民安居乐业,犯罪率低的吓人。
早在17世纪,来自于欧洲其他国家的绅士们乘船来此,会不安的发现,这里最普通丶从事最低贱职业的百姓,也敢于上前和他们侃侃而谈,毫无等级可言。
这受到了欧洲其他国家的嘲讽。当初荷兰还是荷兰省,荷兰省的女仆,穿着和女主人无异。
即便现在,女王的侍女也不会穿女仆装,花枝招展,尽情装扮。
呵呵,现在看来,我们早就实现了自由,他们却多走了很多弯路。他们却要嘲讽我们是——自由过度。
时间证明了一切。
赵,这就是低地国家;这,就是荷兰。
我们不喜欢看到任何暴力和血腥。」
笛卡尔曾表示:世界上再没有别的国家能让他感受到荷兰这种自由,这里的居民热爱自由胜过任何其他东西。
所言非虚。
还真是给赵传薪带来了小小的震撼。
但赵传薪眨眨眼,揶揄道:「贝勒纳特,荷兰人我不了解,因为他们活动在荷属东印度群岛。但你们比利时人,在我们中国的表现,可没有你说的那麽平和。」
「啊这……」
赵传薪眯起了眼睛:「我知道,我不小心误杀了你们比利时士兵,但他们是真的该死,你们这麽坚持中立主义,却要去我的国家搅风搅雨,想要割一块肉并得寸进尺,你说这合适吗?」
「啊这……」
你那叫误杀?
误杀能杀的血流成河?
你得有多失误啊?
可赵传薪说的没错。
比利时人要不是觊觎卢汉铁路,要不是惦记想从汉口上咬下一块租界,要不是他们的孩子在中国土地上歧视中国人,他们会死麽?
赵传薪龇牙笑:「夥计们,别担心,想要平和很简单。人生短暂,长眠无期。有些人,只有死了,才会变得安详平和。我会确保让你们保持平和的。」
「……」
接下来,赵传薪和他们又去了穷人区。
赵传薪发现富人区和穷人区最大的区别是——中产阶级口音抑扬顿挫,而穷人区的口音比较平淡枯燥。
除此外,还真看不到歧视的情况存在。
赵传薪等人走到特兰斯法尔街的一处民房时,星月忽然提醒他说:「我听见一段有趣的对话,就发生在旁边的房屋里。」
之后,眼镜上显现出房间里对话。
男:哼,你们的女王陛下想要跟我离婚,我才不会遂了她的愿。
女:为什麽?反正你在她身边生活的也不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