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0章 今夜,东京无眠(1/2)
清廷发来的电报:炸弹之恐怖中外腾谤,断不可取。日人自明治维新锋锐难骤当,势甚张。一旦战端开启,鹿岗镇于大小长川丶葫芦套丶临-江县扼日将寡不敌众,则士民播迁,糜烂东北,于国罪均难逭,于民一筹莫展……
刘宝贵扯了扯披着的棉大衣,叼着烟回覆:鬼子欲炸我鹿岗镇人你不声不响,鬼子被炸你便要鹿岗镇独撄重咎。朝廷昧于军旅概无宿备,你当我鹿岗镇如你一般废物点心?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虽与我等无关,鬼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倒大可横渡鸭绿江放马一战!
发完电报,刘宝贵只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栗。
麻辣隔壁的,不服就干。
载沣收到回信,鼻子好悬气歪了。
以前双方也互通往来,虽然次数很少,但总客客气气。
这次却不同。
只因为刘华强丶胡二他们好悬被炸死,上报清廷,他们连做样子谴责一下日本都没有。
宝贵也是有脾气的。
……
天还未亮,南岛鬼子们便在元泊郡堆木头垒起障碍。
这相当于另类堑壕,没办法,冻土实在挖不动。
他们在防备谁萨哈林路人皆知。
松平昆阳乘坐马车北上,前面有一百多人扛着木铲铲雪开路。
「快些,再快些。」
自鄂霍次克海刮来的暴风雪下了一整夜。
路都被埋上了。
马鼻喷薄白气,被主子感染,也倍显焦躁。
等到了中午,好不容易快到了,却见前面堆上了许多圆木。
松平昆阳将脑袋伸出车外:「木头搬开,快放我过去。」
「大人,这是防备维和局的。」
「我就是去维和局,快放行,耽误要事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刚搬开圆木,此时从北边又来了一群难民模样的日本百姓。
他们携老扶幼,大包小裹,几辆破马车载着行礼慢悠悠的赶路。
「快退回去,让我先走。」松平昆阳急的一脑门子汗。
他是去找赵传薪谈判的。
有百姓脸色涨红:「赵传薪赶我们走,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你又要赶我们回去?虽然你是贵族,但你不要逼我飙出一句——八嘎呀路!否则谁都吃不消!」
松平昆阳见他们胡搅蛮缠,气的不行,乾脆下车,吩咐车夫将车赶走,他带着人步行去维和局。
「让开让开,我都腿儿着去了,你们还不让开?」松平昆阳推搡人群:「但凡慢一步哪里再炸了,你们都是罪人。」
「赵传薪赶我们走,你又说我们是罪人。妈的左右没活路,那我现在死?」
「让开。」
「不让,除非你帮我们安顿,给我们准备安家费。」
「八嘎,你看我长得像青天大老爷麽?」
松平昆阳随从一通拳打脚踢开拓道路,终于过去。
到了维和局地界,一群维和局士兵正在给道路清雪。
所以这里的道路好走多了。
松平昆阳路过敷香酒馆附近,胪滨府银行临时驻点时,看见外面排起了长龙。
他对随从说:「去问问他们在干什麽。」
随从很快回来:「大人,他们在办理购房贷款手续。」
周围拢共也没多少民房啊?
松平昆阳发懵:「房子在哪?」
随从说:「房子明年盖。」
「……」
他不再理会,匆匆去了维和局石塔。
石塔内守军告诉他,赵传薪去了敷香酒馆。
松平昆阳一跺脚:「我刚路过那的。」
敷香酒馆内。
中村健问彼得·格雷宾:「你也办理购房贷款了?」
「是啊。」
中村健吃了个盐水鸡蛋:「你疯了?维和局才成立不到一年,你竟然就敢背三十年的房贷?」
「你懂什麽。你见过样板图麽?那房子建的漂亮,精致,我再也不必餐风宿露或在别人家挤成一团了。」
「看在你请我吃盐水鸡蛋的份上。」中村健说:「我的建议是——如果能退掉,赶紧将房贷退了。否则接下来几十年有你受的。」
「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房子的重要性了。」
「是啊,我这么小,我都没你那麽愚蠢。」
「你……」彼得·格雷宾想要削他,可旋即念及自己如今是形象代言人:「大人说以后还会拍戏,而且我每次演讲维和局会给出周薪7卢布薪水,不愁还款。」
松平昆阳是和教堂神甫一起进酒馆的。
他错愕问神甫:「神职人员也能喝酒麽?」
神甫拍打帽子上的雪,指着酒馆角落里的钢琴说:「我是来保护钢琴的,每到周日,我们就把它推到教堂弹奏圣歌,这钢琴是全镇子上下的骄傲,我必须重视,生怕醉鬼和蠢货将它弄坏了。」
「那好吧。」松平昆阳说:「你是个认真的好神甫。」
神甫点点头,瞧也不瞧钢琴,来到吧台敲桌子:「给我来一杯伏特加。」
松平昆阳:「……」
酒馆内喧嚣,乌烟瘴气,酒水和香水味道混合。
人们大呼小叫,桌子多半坐满。
唯独角落里的小桌子,被一人独占——赵传薪。
赵传薪戴着眼镜,耳朵别着一根雪茄,手中铅笔在纸上沙沙作画。
桌子上还有一个餐盘,里面装着乾巴巴丶油汪汪丶色泽红润的兔子肉丁,伴着酥脆的辣椒段和芝麻。
一个高球杯里装着红色番石榴块和迷迭香,显然是一杯鸡尾酒。
既然来了,也见到了赵传薪,松平昆阳松口气,不再焦急,先去吧台指着赵传薪那边对酒保说:「给我来一杯一模一样的鸡尾酒。」
「鸡尾酒可以,但杯子不行,那是赵大人专用酒杯,他担心公共酒杯会传染疾病,大人的谨慎令人敬佩。」
「那正好我也有此担心。」
「你没事瞎担心什麽?你究竟在矫情什麽?只有公用酒杯,爱用不用。」
「八嘎!」
松平昆阳端着酒杯,来到赵传薪对面坐下。
他伸头瞄了一眼:「赵大人,这是子弹?怎麽还带尾巴?这些是什麽字?为何我从未见过?」
赵传薪将本子合上,不满道:「你瞎几把看啥看?这是你能看的麽?」
文字是符文之城文字,画是刚设计的改良炸弹。
只是炸弹在纸上看不出大小,被误认为子弹无可厚非。
松平昆阳被骂,十分不爽。
他坐直身体,倨傲道:「赵大人,此次我代表大日本帝国与你谈话。」
「你代表小鬼子要跟我说啥?」
「不是小鬼子,是大日本帝国。」松平昆阳怒道:「赵先生,请不要侮辱我们大日本帝国。」
「好的,鬼子帝国究竟要说啥?」
松平昆阳深吸一口气:「赵先生,我们的警察和宪兵正在北海道道厅附近搜索爆炸残留物,相信不久后便有结果。在此之前,赵大人不想交代什麽吗?」
赵传薪拿小钢叉叉了一块兔肉,端起鸡尾酒灌了一口,酸酸甜甜很棒棒。
「莫非我偷看寡妇沃迪奥诺娃洗澡这件事被你发现了?好吧,我摊牌了,我是有那麽一刹那垂涎她的身子,但后来想了想,她不是那种锈迹斑斑的贞洁烈妇。
早已被许多人研磨的光滑。」
旁边神甫听了眼睛刷亮:「大人,此言差矣。女人就像钢琴,使用的越老,音色越好。」
「……」
「既然大人装傻,那我直言好了。札幌的北海道道厅被炸,与赵大人不无瓜葛吧?」
赵传薪一拍桌子:「赵某今日就撂下这句话——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匪徒所为!」
松平昆阳怒道:「赵大人,就像我说的,我们已经在找残留物,相信会找出蛛丝马迹。」
「那你们尽管找,找到了是哪个匪徒所为,赵某会唾弃他。就这样,啊……tui!」
结果你说巧不巧?
赵传薪一口唾沫,居然沾着自己棉靴边缘上了。
松平昆阳:「……」
神甫:「……」
赵传薪面色尴尬:「这纯属巧合。」
松平昆阳愤怒起身,准备离开。
赵传薪:「等等。」
松平昆阳讥讽道:「怎麽,赵大人连我也想一起炸了?」
「松平啊,咱们是老朋友,什麽炸不炸的就见外了。」赵传薪在耳朵上取下雪茄,点上:「我只是想给你们国家一点忠告。当然,忠言逆耳,如果有冒犯,那纯属故意……啊不,是还请你见谅。」
松平昆阳虽然生气,虽然觉得赵传薪狗嘴吐不出象牙,但深知赵传薪说得越多越可能露出马脚这个道理。
所以他冷笑:「赵大人请说,我洗耳恭听。」
「人做错事,就要勇于担当。比如你们的什麽反赵社,差点炸死我的同僚,而且从名字就知道他们对我很不友好。至少你们也该割它个四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表示表示吧?不然说不过去吧?」
松平昆阳嗤笑:「赵大人好大的胃口。整个日本才多少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再者,那桦太厅和北海道道厅被炸,赵大人又要割多少土地赔我们?」
「你他妈怎麽听不懂人话?老子说了,那是匪徒所为。」
松平昆阳冷笑:「那我也说了,你的人被炸,也是匪徒所为。再者,炸毁桦太厅和北海道道厅的究竟是谁,或许很快就有结论。」
说完,他拂袖而去。
……
札幌郡警察,果真找到了一片完好的破片。
这破片长条形,上面刻着字,是日文。
上面写:我是匪徒。
周围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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