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祸水欲东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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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明泽巷。

    院子里的梧桐树,在午后阳光映照下,树叶子的边缘,已露初秋的痕迹。

    时常有过早雕零的树叶,悠悠缓缓飘落在地,已在树下铺了一层金黄。

    龄官坐在树下,身边放着两个木盆,正在勤快的搓洗衣裳。

    院中只有两个女子,她也少了顾忌,搓洗得身上发热,便解一颗夹领排扣透气,露出一段莹润如玉的颈肤。

    午后阳光照在她乌亮秀发上,鬓角那缕飞扬的散发,闪着温和的光晕。

    身上的绣花淡黄交领马甲,颜色比落叶金黄要清淡,却更显柔嫩清新。

    一条烟松绿汗巾,将蛮腰系得纤细窈窕,配着粉白色马面裙,说不出的俏丽可爱。

    院子的廊檐下,摆着一张躺椅,邹敏儿躺在上面,闭着双眸,午后斜射的光影,映照着婀娜动人的娇躯。

    一身碧色寒梅缎面对襟褙子,里面白色交领雪纺小衣,米白长裙的裙倨随风微拂,风姿虽显柔弱,清艳婉魅如昔。

    重伤后经过多日养护,她的脸色不再像初时苍白,已有了微晕血色,只是脸颊愈发消瘦,显得有些楚楚怜人,

    她总记得贾琮让她多出屋子,见见外面的光气,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本想在午后安睡片刻养神,只是合眼许久,饱满的酥胸起伏不平,依旧心动气躁,难得安稳。

    她对着树下搓衣的女孩问道:「今天是第几天了?」

    龄官抬头想了一想,才说道:「今天是第七天了。」

    两人对答古怪,旁人听了一定不懂,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是什麽意思。

    贾琮自从那天离开明泽巷,已经七天没有回来过。

    他走时和邹敏儿说过,自己不能枯等神京圣旨下达,要先去姑苏布置,所以一段时间不能过来。

    自从贾琮走后,邹敏儿和龄官都是数着日子过,每天他们都会继续这样的话题,到最后变得言简意赅之极。

    「敏儿姐姐,我估摸着三爷可能快要回来了。」

    邹敏儿听了心中一喜,问道:「你怎麽就知道了?」

    「今早我去买菜,在集市上听到人家都在传,这几天金陵城里乱的很,你伤还没好结实,我怕吓到你才没说。」

    「我伤都好多了,没那麽容易被吓,是不是和你三爷有关的,快说给我听。」

    「外面都说前几日,三爷从姑苏回金陵,抓了个钦犯回来,结果刚进城,就遇到刺客行刺,死了好几个人。」

    邹敏儿一听,吓得一下作坐了起来,牵动伤口,连疼痛都不觉得,脸色已吓得微微发白。

    「他……他有没有事情?」

    龄官连忙上前,抚了抚邹敏儿胸腹的伤口,说道:「我就说会吓到你,三爷要是有事,我还能这麽轻松。

    刺客只是杀了那个钦犯,三爷一点事都没有。」

    邹敏儿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也不一口气说利索了,吓我一跳。」

    龄官说道:「还有呢,集市上的人说,这几天官府封了金陵所有的城门,出入城都要被官军搜查,说城里出了很多贼人。」

    邹敏儿想了想,说道:「闹出这麽大动静,说不定他的事真的快要办好了。」

    她看着正在晾晒衣服的龄官,说道:「这几日外面这麽乱,你还是别去集市买东西了,小姑娘家的不保险。」

    龄官笑眯眯说道:「敏儿姐姐放心好了,三爷走的时候,租了巷子对面一个院子,安排了五个手下住着,我还看到他们有火枪呢。

    我日常出门,都有两个人暗中跟着,不怕被人欺负。」

    邹敏儿笑道:「知道你三爷宝贝你,瞧你得意的样子。」

    龄官小脸一红,说道:「我看三爷也很在意敏儿姐姐,担心你在养伤,自己又不在金陵,他是不放心,才在附近安排人手的。」

    邹敏儿微微一笑:「我看他在金陵的事,可能快办完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回神京了。」

    龄官喜道:「那不是就要带我回神京了,都说神京可是好地方,我还从没去过呢。」

    邹敏儿神色微微黯然,说道:「神京是大周国都,自然是个好地方……。」

    龄官神情雀跃,说道:「敏儿姐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回神京吧,你要是愿意去,依我看三爷都巴不得呢。」

    邹敏儿俏脸晕红,似乎有些心动,但一下想到神京有杜清娘,还有中车司和教坊司,脸上的晕色便消退而去。

    她神情落寞说道:「我回不了神京,以后都不可能再去了……。」

    她又笑着抚摸龄官鬓角的秀发,说道:「你去了神京,我就当做自己去了一样,我和他说过,你不适合呆在教坊司。

    他这麽宝贝你,必定给你安置妥当,绝不会亏待了你……。」

    这段时间贾琮不在,明泽巷宅子里,只有她们日夜作伴,关系已变得十分亲密,什麽体己的话都在一起说。

    龄官见邹敏儿说得有些动情,脸上虽然是喜色,但眼角似有泪光。

    她并不知邹敏儿的处境,也不清楚她和贾琮的纠葛过往,只觉得邹敏儿的话,听着让人有些难过。

    这时,外院传来敲门声,声音轻巧而稳定。

    邹敏儿和龄官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浮现欢喜。

    这处宅子,除了贾琮会来,只有张大夫隔几日来复诊,根本没有其他人会来。

    而张大夫昨日才来复诊过,今日并不会来。

    龄官快步跑出内院,手还没摸到门栓,就听到贾琮的声音:「龄官,我回来了,快开门。」

    龄官哎呀了一声,连忙拉开门栓,见贾琮笑嘻嘻的站在门口。

    她一双明眸波光流转,满是欣喜的望着贾琮,小脸泛起动人的红晕:「三爷你去了这麽多天,总算回来了。」

    拉着他的手,满腔欢喜的进了院子。

    两人进了内院,贾琮看到邹敏儿坐在廊檐下躺椅上,见了他进来,喜动颜色,更胜娇美。

    她忍不住站起身子,可能是起来猛了,牵动胸腹的伤口,疼得脚步发软。

    贾琮连忙上前一把扶住,邹敏儿软绵绵的靠在他怀中,虽然有些害羞,但心中却是难掩欢喜。

    贾琮心中一阵萌动,顺手将她搂在怀中,只觉温香软玉,沁人心扉。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却鬼使神差的,似乎有些难以自制。

    他们彼此都觉得有些不妥,甚至不够真实,但偏偏谁也不愿戳破。

    直到龄官在一边红着脸咳嗽,贾琮才松开邹敏儿,顺手扶着她坐回躺椅。

    邹敏儿脸色红晕难消,只是找了话来问:「金陵的事都办妥了吗?」

    贾琮笑道:「都已经办妥了,从姑苏抓到罗雄,还用你的那张存物档票取了东西,那果然是你父亲留下的水监司秘帐。

    这是极重要的物证,有了这样东西,水监司大案的遗留就能全部肃清。」

    贾琮从身上拿出一本册子,说道:「原件我已交给大理寺做物证,我手抄了一份,毕竟是你父亲留下,或许你会想看一看。」

    邹敏儿脸色微微苍白,从贾琮手中接过册子,却并没有打开去看……。

    这份父亲留下的秘帐,它产生的目的,充满阴森险恶的用意。

    对邹敏儿来说,这份秘帐成为水监司大案的物证,就是它最好的结局,也是对她自己的一种解脱。

    从此之后,她和那些心悸和苦痛的往事,终于可以做彻底割裂。

    所以,这里面写了什麽内容,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她的眼里只剩下贾琮明朗的笑容。

    ……

    相比贾琮的诸事功成的轻松,以及明泽巷宅院里的温馨释然。

    整个金陵城似乎依旧无法从跌宕中恢复平静……。

    金陵,成贤街。

    街上的烟火店走水,附近巡街的应天府衙役被惊动,急忙赶到疏散街面人群。

    又调来最近水龙局的火甲队,没用多大功夫就扑灭烟火店的火患。

    薛家车队在薛二老爷的指挥下,抓紧将车队驶入紫云阁后院,将成贤街街面让了出来。

    街道上的人流重新畅通,一切恢复平静。

    应天府巡街衙头也松了口气,好在事故处置及时,烟火店火灾也不算太过厉害。

    不然火灾连绵烧毁大片房屋,再造成路上人员踩踏,那可就酿成大祸。

    不仅他这个负责这片街巷的衙头遭殃,连应天知府都没了好下场。

    街面被重新疏通之后,押送杜衡鑫的锦衣卫队伍重新启程,出了成贤街,往城东锦衣卫千户所而去。

    走了一段路,迎面一阵秋风拂过,夹杂着一股异样腥味。

    领头的锦衣百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怎麽会有血腥味!停车!」

    那百户飞身下马,在队伍中查看,很快发现囚犯马车车壁上,有一处半指宽的孔洞,边缘齐整,正在往外冒着鲜血。

    他大惊失色,连忙一把拉开车马车门,里面的景象让他瞬间脸色惨白。

    车里的杜衡鑫手脚镣铐仍在,但已歪倒在车厢中,人事不知,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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